《素水胭脂》贞下起元

18、拾捌

　　“为了什么？”上官沐好笑地反问道，“不就为了那么一个承诺吗？不然你以为为了什么？”
　　颜水缨笑了，“承诺？这事不是你向我承诺而是你要我向你承诺不是么？既然如此，你若没有什么目的，何必提出这个要求？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
　　上官沐摇头：“本相是那样什么都算计的人么？”
　　颜水缨讥笑：“不是么。”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
　　上官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或许她也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吧。仅仅是因为想留住一个优秀的细作吗？不，她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何必选这般下策呢。或许为了他的身世……上官沐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当初相遇，她留下了他，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颜水缨挂在胸前的一块玉佩，那时那块玉佩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面目，却仍然让她认了出来。当初颜水缨说，那是他爹的遗物。如果真是那样，那他的爹还真不简单，毕竟那块玉佩……罢了，谁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或许是从哪个旮旯里捡来的也说不定呢。毕竟若真是他爹的东西，那他爹哪里会落得那般惨？
　　上官沐摇了摇头，说：“你若这般想就这般想吧。反正也是一时冲动，你若不愿便算了，你与你的姚湘湘再结亲去。”
　　颜水缨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你是想退亲？若真是如此你觉得我还嫁得出去？我偷了姚湘湘的兵符，说不定她早发现了，回去的话不被她严刑拷打就好了还想结亲？再说，如果……不嫁你，那胭水楼……”
　　“当然不能给你！”上官沐理所当然地说道，“本相从不做赔本生意。”
　　颜水缨苦笑：“果然是你的性格，那你说我还有什么选择？”
　　“那随你。”上官沐弹了弹衣服上的皱褶，重新转过了身去：“本相还有事，先走了。不要随意走动，再被掠走了本相也没你办法了。”
　　颜水缨看着她要走，忽然叫住：“那时你领军出征可有一丝原因是因为我？”
　　上官沐愣了一下，一丝原因？上官沐眼眸沉了沉，随即轻笑一声。
　　“你问这个干什么？”
　　颜水缨低下了头苦笑着：“我就问问。”或许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陷下去的吧？回想起来，上官沐总是那么绝情，绝情到他曾经根本不敢去触碰去接近。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把心给丢了。
　　就像明知道那答案会让他失望，他还是问了。
　　上官沐仍然没有回头：“有……”吧？
　　颜水缨眼睛顿时一亮，还有着满心不敢置信，抬头之时已经不见上官沐的身影了。
　　“真的……有吗？”
　　“真的好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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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沐皱着眉静静地望着驿站的方向，有些出神。她的心有些乱了。她看的出来，颜水缨看她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按她的性格，也不会去管，但是她不知道她为何会为一个眼神而乱了心神。只有她自己知道，离开驿站的时候，她近乎落荒而逃。
　　不该这样的。她的眉皱的更深了，她似乎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
　　“扑啦啦”地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上官沐繁杂的思绪。上官沐收敛了心神，紧皱的眉顿时舒展开，她从容地将鸽子抓住，将鸽子脚上难以发现的小鼓包取下。小指甲盖大小的鼓包被搓开，只是一张半个手掌大的书信。
　　上官沐草草看完纸条上的字，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搓成一团，扔在一直放在窗台的鸟食盘上，混在了鸟食中。上官沐轻轻将立在她手指上的鸽子放在鸟食盘上，鸽子欢快地啼叫了一声，将鸟食一扫而光。上官沐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鸽子从把纸团连同鸟食吃掉到一扑翅又飞了回去。
　　十五日后，就该变天了。
　　“主上。”追影的声音忽然在上官沐身后响起。
　　上官沐转身，四周并无人影，但她还是轻而易举地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上官沐对着空气说道：“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