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水胭脂》贞下起元

17、拾柒

　　上官沐无声无息地坐进了路边转角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骨碌碌地走了起来，驶向了潮湿的小路。
　　她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思量着刚刚奇怪的感觉。终究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吧？也是，有什么会是一直一样的呢？
　　绕了几圈之后，马车终于在一家大院前停了下来。院子很冷清，又因为在偏远的山郊，更是显得异常静谧。
　　上官沐下了马车，车夫立马将马车停到了一边，不问不说不看不听，倒是训练有素。上官沐忽然想起了胭水楼的叛徒，但愿不是勿闻、勿言、勿听、勿看中的一个，他们四个可是她得力的助手呢！如果是的话，她可真要伤心了。上官沐冷冷地想道。
　　上官沐刚走到院门前，门前的一个黄金鸟笼中的一只鸟儿立马啼叫了起来，上官沐仔细一看，便是当初她放飞的那只鸟。准确的说，是信鸽。
　　似乎是听到了鸟叫声，门一下就开了，一个童生恭敬地将上官沐引到了里面去。
　　“上官姐，别来无恙？想不到上官姐一介文官竟也晓通兵法，真是让妹妹自愧不如。”未见人影，先闻人声。
　　上官沐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走到那人面前坐下。只见那人斜靠在软椅上，微微笑着，竟是如春风般温暖。但上官沐知道，那不过是表象罢了，她面前这人，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北宫肴的妹妹北宫粹。
　　见上官沐不理自己，北宫粹也不恼：“上官姐姐应该知道妹妹找你要的是什么。从一见面妹妹就知道姐姐不一般，和姐姐合作当真是最愉快地事情了。”
　　上官沐仍然无动于衷，良久，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还是那三个字——凭什么？”
　　北宫粹略微思量，笑得更为温暖：“凭什么嘛，这次还真不知道要许诺姐姐什么了。不如，姐姐要什么，妹妹就给什么？”
　　上官沐终于扯出了一点笑：“但愿贤妹——真能兑现诺言。”
　　北宫粹笑得仍旧温暖，没有意思感情波动：“那是当然，毕竟，和一诺千金的上官丞相合作，哪里能说到不做到呢？”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身份高贵的人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如同两只嗜血的猛兽相遇，都想在对方撕下一块肉来，却面上不显，共同谋划着同样的路上不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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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又来了？”颜水缨错愕地看着进门的女子，不是非常高大的身躯，投下的却是一片巨大的阴影，阳光照在她的身后，有种带着梦幻的美感。
　　上官沐难得没有冷脸，而是带着丝轻松地对他说：“本相为何不能来？”
　　颜水缨反问：“不是说男女有别么？”
　　被自己的话堵了一下，上官沐自然不是很好受，片刻她又说道：“男女有别就男女有别，反正你后面都要嫁给本相，也不会毁了你的清誉害你嫁不出去不是？”
　　颜水缨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绝对讨不到好处，于是他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为什么用和亲这种方式？”
　　“不然用哪种方式？”上官沐漫不经心地反问。
　　“可是为什么和亲的对象是你？”
　　“本相向北宫肴提出的要求当然对象是本相，不然你希望是谁？”
　　颜水缨却是心中微微一惊，上官沐可以毫无恭敬地说出佑河国的皇帝的名字，向佑河国皇帝提出这种奇怪不符礼法的要求也能被答应，都说上官沐权倾佑河朝野，果然传言非虚。要知道，和亲向来只能是皇室成员之间进行的，上官沐竟然开了这般先河。
　　上官沐不知为何心情格外的好，没有半丝不耐烦地说道：“看你也有很多问题，不如你提出来，能回答的，本相会替你解惑。”
　　“我可以问你到底是谁吗？”
　　上官沐回答：“上官沐。”
　　颜水缨看着她，上官沐也坦然地回视。
　　“罢了，那我可以问你的目的吗？”
　　“不可以。”上官沐依旧是那个语调。
　　颜水缨眼神黯了黯，思索了好是一会儿，上官沐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颜水缨才轻声问道：“你娶我，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