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水胭脂》贞下起元

14、拾肆

　　大漠孤烟。
　　上官沐含笑看着三军挺近，心中升起了种不知名的感觉。
　　这次北宫肴派来监军的是兵部左、右侍郎展栋和武添花还有武状元廖青念。上官沐倒没想到，北宫肴这么忌惮自己，竟然把左右侍郎都给派出来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呢。
　　“原地驻扎。”上官沐微微抬头，看红日西沉，天色渐晚，再走下去便是一片荒漠，更难驻扎，不如先原地休整。
　　上官沐在将帐中挑灯看起了地图。
　　当初佑河与觅卢联手共攻下桥国二十三座城池，被肖其收复了十八座，还剩五座仍在坚守未被肖其攻回收复。此地便是其中一城，而穿过荒漠，便是那第五座城，可以直面肖其了。
　　上官沐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轻轻停在了一处城上。
　　“去请各副将来帐商讨。”上官沐淡淡地对旁边的士兵说道。
　　“是。”士兵行了个军礼，出了军帐。
　　片刻，十七名副将包括三名监军都陆续进了军帐。
　　上官沐见人到齐，也懒得啰嗦，单刀直入：“本将认为，我军不应直面桥军，桥国军队如今士气正旺，兵力更是我军的两倍，直面的话，讨不得好处。”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副将嚷嚷道：“那要怎么办？桥军其它地方防守同样严密，铜墙铁壁的不都一样？”
　　上官沐也不生气，淡然说道：“李副将莫急，且看这处。”
　　众副将皆好奇地凑了过去，片刻却又摇着头回到了座位上——果真那能叫文官来当将军。众副将都如是想到。
　　也不怪她们这么想，这城叫秋崖城，地势奇险，是出名的易守难攻。
　　上官沐见众人如此，又继续解释道：“这里易守难攻众所皆知，但因如此桥军更是会笃定我们不会攻这里，既然如此兵力应是最为薄弱。我军以步兵为主，桥军却是几乎人手一马，若是在平原，肯定要吃亏。”
　　那李副将又问道：“虽是如此，但那地势如此险峻，我军也不见得会讨到好处，许副将，你说是吧？”
　　旁边那名较斯文的副将也皱眉点了点头：“确实，那里兵力是弱，但是也有至少三五万啊。”
　　众将听了一片附和。
　　“那就调开她们。”上官沐手指又划过了牛皮地图，“我们可以上演一场好戏，假装声东击西。”
　　“假装声东击西？什么意思？你们文官就是文绉绉的，也不爽快些。”李副将不满道。
　　上官沐哂笑说道：“肖其读了兵书许多却为人自负，自以为敌军所有策略都能看清。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这般，先分十五万步兵到秋崖城，但要减少军灶，做出人数不多的假象。然后再分五万骑兵到这——边烨城，故意弄出声势浩大的样子。但是，边烨城的五万军马不动，而先派两万步兵去攻打秋崖城……”
　　许副将听了顿时明白了上官沐的意思，惊喜喊道：“这般，肖其会以为我们是想声东击西去攻打边烨城，于是会将兵力都集中到边烨城。再根据肖其自大的脾性，她一定不会想到我们真正要攻打的真是秋崖城，再加上她认为秋崖城易守难攻，更是会觉得将三万兵力放在秋崖城是浪费，那么……”
　　这般一说，众将终于恍然，连原本带着轻蔑的李副将都不禁对上官沐侧目相看：“真是妙哉！上官丞相……不，上官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就是许副将说的这般。”上官沐终于真正露出了笑意，“众将可有异议？”
　　众副将自然都无异议。
　　这时一直沉默的监军兵部左侍郎展栋忽然开了口：“这般主意确实不错，上官将军英明。但是，臣想过一点，很是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还不等上官沐回答，她便接着说道：“若是肖其拿人质威胁，该如何？”
　　人质，自然是指颜水缨。
　　众将自然听说了上官沐与颜水缨的流言，一时间竟都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所有人都看向了上官沐，等待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