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水胭脂》贞下起元

13、拾叁

　　第二日，朝堂上。
　　上官沐装作不服地上奏让北宫肴收回成命，但上官沐越是如此北宫肴越是坚持，“如今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国家动荡不安，上官爱卿如何能如此只为一己之私？大女子便是应该为国出力才是。”
　　上官沐答复：“但臣只是一介文官，如何持帅印上战场？”
　　北宫肴故作不满地说道：“这就是爱卿的不对了，佑河国女子哪个不会骑马沙场杀敌？更何况上官爱卿这般惊才绝艳，小小桥国十一皇女、十三皇女如何是你的对手？”
　　上官沐故意愤愤没有说话，而是瞥向了礼部尚书——这是明着的丞相党，至于暗着的，她当然不会现在暴露。
　　礼部的老尚书知会，连忙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这与理不合啊。上官丞相一介文官上阵，岂不是让桥国笑我佑河无人？”
　　北宫肴知道礼部尚书是丞相党，更加确信了昨日老嬷嬷回来报的上官沐并不想上阵，疑心顿时打消了许多，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派上官沐送死的念头。
　　北宫肴越想越坚定，佯怒回答：“如何无人？上官爱卿之能举国上下众所皆知，如今一出，定是呼声四起。就算桥国敢笑，上官爱卿一上阵便可让她们哭着回去！”
　　“皇上三思啊——”礼部尚书忽然跪下。紧跟着文武百官都跟着说道：“皇上三思啊——”
　　北宫肴此时心中已是怒火难耐，这分明是上官沐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一句话使百官附和，如此权倾朝野，如何能留？
　　北宫肴冷哼一声：“上官爱卿这是何意？朕心意已定，传旨封上官爱卿为镇国将军，明日即挂帅上阵，朕亲自为其践行。退朝。”
　　说罢，北宫肴拂袖而去。
　　上官沐冷笑一声，圣旨上原本是写两个月后挂帅，这般一激，竟是提前到了明天。不过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回到丞相府，上官沐悠闲地逗着鸟儿，心中却思绪万千。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这般挂帅，不全是为了兵符。而是为了……那人。曾经他是她优秀的细作，后来是承诺上的和亲夫妻，甚至连堂都没拜，他已成了敌国俘虏，现在她和她又成了民间绯闻中的才女佳人，一点一点，她忽然发现那人在她心中竟也有了一席之地。虽然没到软肋的地步，但是，她也有些震惊。她将自己的心冰封那么多年，没想到还有人不畏寒冷地闯入，打乱了她的生活。
　　上官沐将鸟儿从笼中捉出，在鸟的脚上一摸，随即放开了鸟儿。鸟儿啼叫了一声飞去。
　　上官沐看着空了的鸟笼，叫人下人来把鸟笼给扔了。老管家面露疑惑的神色问鸟儿哪去了。
　　上官沐冰冷地看了老管家一眼，说道：“不听话，杀了。”
　　老管家闻言，忽然脚一软跪倒在地，浑身战栗。
　　上官沐不管老管家的恐惧，径自走开了去。
　　只见老管家忽然吐了一口黑血，便倒在了过道上。马上有下人将人抬走，擦了一地血迹。没有其它人知道，丞相府内，死了一个老管家，是北宫肴的眼线。
　　而城内的某一个穿着华贵到极点的纨绔，正轻轻地摸着那只飞掉的鸟儿的鸟羽，如同上官沐一般逗着鸟儿。
　　她对着鸟儿笑道：“跟上官沐合作，是最愉快的事了，萃儿，你说是吧？”
　　鸟儿如同听懂了一般，清脆的啼鸣着，惹得那纨绔又是一声笑来。
　　城内多少人，为着上官丞相挂帅一事，打着自己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