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机关城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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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毓望着逍遥子的道服，心中有几分不确定，上前行礼道：“前辈可是道家中人？”
“这位正是道家人宗的掌门逍遥子前辈。”张良介绍道。
“拜见师伯。”女子再次行礼。
“你是……”逍遥子捋了捋一尺长的胡须，凝眸看着女子，忽然似有所悟，“秋水的弟子？”
秋水大师乃是道家天宗前任掌门，现任掌门则是秋水的师妹晓梦大师。
“正是。”
“那时我只见过你一两次，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逸灵也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师伯。”
众人正欲赶回机关城，可是盖毓却不会骑马，又没有马车随行。
正为难间，张良牵着马来到女子身畔，清润的声音缓缓落下：“姝子可愿与良同行？”
“多谢先生。”
张良将盖毓圈在怀中，便策马飞奔起来。感觉到身后男子的靠近，盖毓的面上染上薄薄的绯霞之色。虽然她与张良有几分相熟，可是从未共乘过一骑。
“毓姑娘，”盗跖策马来到二人身旁，忍不住问道，“你在流沙这么多天，没受过什么酷刑吗？”
盗跖的心思恐怕也是多数墨家弟子的心思，毕竟流沙一天之内攻陷机关城，她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既不知道机关城的位置，也不知道诸子百家的计划，他们对我施酷刑又有什么用呢？”顿了顿，“既然抓我是为了威胁阿兄，那么在目的达到之前就不会伤害我。”
“可是……”盗跖之前听盖聂说过，卫庄抓盖毓是不满他的做法，觉得盖毓应该在道家。当时机关城没有被攻陷，所以盖聂没有说谎的必要，那么流沙对盖毓必定是没有恶意的。
但是如今机关城已失，这样一个与流沙有关的女子在反秦联盟之中，会不会……
墨家弟子在后面议论纷纷，都觉得盖毓有问题，直到巨子开口，才安静了一些。
经过半个时辰的颠簸，诸子百家之人终于来到机关城，巨子则先行一步。
“张良先生，你们进去吧，我不想去了。”
走到机关城山脚之下，盖毓却止步，不愿前行。
张良略一思忖，明白了她的想法。
“方才姝子似乎说的是白凤要将你带进机关城威胁盖先生，但我看凤凰鸟的飞行方向却是远离机关城的。”张良一语中的。
“所以你也在怀疑我？”
“良并无此意。”问出那句话只是他的本能反应，谁知道却惹怒了对方。
“张良先生想必还有要事，他们都等着你呢。”盖毓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墨家弟子。
“只是姝子一人留在此处恐怕有危险，这山上秦兵众多……”
“逸渊，你与青平青禾二人留在此处，保护逸灵。”逍遥子适时开口解围。
“多谢师伯。”盖毓作揖。
“小师叔！我是青禾！”那名叫青禾的小姑娘跑到盖毓身边，眸中近乎崇敬，绕着她转了好几圈。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盖毓迟疑道。
“没有没有，”青禾摆摆手，“但是我一直都非常钦佩小师叔，小师叔的事情道家早就传遍了，之前雪霁争夺战你还可以带夫君一起去看，我什么时候能像小师叔这样……”
“青禾，”那名叫青平的小弟子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看看自己的师父逸渊。
青禾倏然住口，悄悄吐了吐舌头。
“夫君？你是说言索？”盖毓双颊微红，只是被面纱遮挡，没人看见。当时她带去观看雪霁争夺战的只有他一人，想必青禾是误会了，“他不是我夫君。”
“不是夫君肯定也是准夫君。”青禾小声嘀咕着。
“逸渊师兄。”盖毓属于天宗，但是人宗长一辈的弟子还是见过的。人宗与天宗虽然不和，但弟子之前也没有深仇大恨，平日里也只是甚少接触。
逸渊是逍遥子器重的大弟子，但却被师尊留下来保护这位小师妹。盖毓的名声整个道家都有所耳闻，天资极高却无法修习内力，所以要保护她。
张良听到青禾的话语，稍稍一怔，看向盖毓的眸中多了几分深意。见墨家弟子在催促自己，就随着众人离开了。
在张良走后不久，盖毓觉得有些不对劲。
盖毓蹙了蹙眉：“看来被张良说中了，真的有秦兵。”
“小师叔不是不能修习内力吗？”青禾有些疑惑，“能感觉到秦兵？”
“空气里的味道变了，有很多男子的汗味，之前就听说有秦兵搜山，现在估计是搜到这里了。”
“那现在怎么办？”青平握紧了手中的剑。
“青平青禾，摆归墟阵。”逸渊道。他抽出长剑，指尖萦绕一层滢黄色的荧光，滑过剑身，剑身也随着他的动作染上荧光。青平与青禾迅速站到离火位和坎水位，跟着逸渊的动作默念心法。
四人外围泛出一圈白光，可以使秦兵看不见他们。
虽说几人并不惧怕秦兵，自保无虞，但却不想多生事端，所以用归墟阵法是最好的选择。
盖毓知道自己是彻底沦为被保护的对象了，他们三人应该不知道她虽然不会武功，却也会些道家术法。
“青平去巽西位，”盖毓在青禾身旁地坤位站定，掌中结印，默念心法。
青平不敢违背这位小师叔的意思，移至逸渊身旁的巽位。待他站定之后，原本只有五六尺宽的光圈瞬间扩大，白色的荧光也微微泛蓝。
逸渊心中一惊，没想到盖毓的道家术法修习得这么好，而她的内息却似乎与道家有些不同。
嘈杂声渐近，正是秦兵搜山至此。但是在他们眼中，盖毓几人所站的位置是一片荒林，未仔细探察就离开了。
身在机关城中的张良，正在为巨子身中六魂恐咒而感叹，手中的凌虚却突然震颤起来。他眉心微拧，向正在与他交谈的范增告辞，折身离开了。
秦兵已然走远，可是几人却没有撤掉阵法，生怕他们再来个回马枪，措手不及。
这时，逸渊感觉到有人靠近，倏然睁眸，原来是张良。
张良完全无视了他们的阵法，径直向阵中走来。他走到盖毓面前，轻舒了口气。
“几位辛苦了，秦兵已经离开了。”张良作揖。
逸渊点点头，撤掉阵法，张良却突然拉住了盖毓的手，对几人道：“我有些事情要对盖姑娘说，先行离开了。”语罢就拉着女子离开了。
逸渊几人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还礼，默默地看着二人离开。
他们正准备进机关城汇合，迎面却见张良疾步而来。
“张良先生，你刚刚不是走了吗？”青禾有些疑惑。
“良才从机关城中出来……”
“那，那刚刚带走小师叔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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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毓被人拉着一路前行，最后终是忍不住开口：“墨玉麒麟，你拉着我很久了，到底想做什么？”
面前之人顿身回首，松开了女子。
“既然你知道我是假的，为何还要跟我走？”化装成张良的墨玉麒麟倒也没反驳。
“因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能看破我们的归墟阵法，而且这个归墟阵法……”当初是盖毓的师父改良了归墟阵法，师叔晓梦也表示赞赏，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关键之处，墨玉麒麟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有人告诉你的。”墨玉麒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身着深蓝斗篷，遮住了面容。
“麟儿，”身后蓦然传来了卫庄的声音，面色深沉，似有不悦，“流沙的规矩你应该清楚。”
墨玉麒麟恭敬地俯首，走到卫庄身边，隐身而去，徒留卫庄与盖毓二人。
盖毓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竟是墨玉麒麟私自带她过来，而非卫庄授意。只是他为什么要带她过来，却又什么都没说呢？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卫庄不答反问。
“巨子不也放你走了吗？”盖毓知道，机关城一战必定是卫庄输了，否则他定留在城中。巨子的计划她也能猜到几分，所以想到是巨子放卫庄离开的。
“姝子，”不远处一声张良的呼唤，人已然走近。
“卫庄兄。”张良向卫庄作揖行礼。
“子房，好久不见。”眸中的笑意更深。
“卫庄，兄？”盖毓瞥了一眼张良，又望了望卫庄，倏然想起盖聂与她说过，流沙是韩国的刺客团，而张良也是韩国人，相识也是情理之中。
“子房，你带她回去吧。”语罢便转身离开了。
盖毓不愿理张良，转身准备离开，张良却叫住了她。
“姝子不怀疑良与流沙勾结吗？”
“没怀疑。”
“所以姝子也不必介怀，良从未怀疑过姝子。”张良缓缓道。
盖毓这才发现，张良似乎在向她解释之前的事情，而这样解释倒是让她颇为受用。
“你怎么会出来找我？”盖毓语气平缓了几分。
“良只是担心姝子。”张良并不想说出凌虚示警一事。
“而非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也是的确，良非常好奇，关于姝子与盖先生摆脱蒙恬追捕一事的细节。比如姝子是如何劝服王伯出城的。”
张良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空地，示意女子坐下。盖毓也是闲来无事，便随着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抓住他思念妻儿之心，又感恩戴德，说出这些日子他对我们兄妹的照顾，有出城的机会，自然是要先告知他的。”盖毓轻描淡写。
“那城门口的许多脚印，是姝子让王伯将乡邻唤醒，迷惑蒙恬之计？”
“正是。”
“那客栈之中的店家小厮也该全都被盖先生点了睡穴吧。”
“没错。”顿了顿，“所以你去调查过？”
“良说过，只是好奇。”张良淡雅一笑，语气颇为诚恳。
“那你还好奇什么？”
“自然是好奇姝子的计中之计，如何让蒙恬摔下山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机关城陷（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