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聚散流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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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毓醒来的时候，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周围空无一人。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稍一动作，脖颈处就传来阵阵酸楚。
伸手揉按着脖颈，盖毓缓缓起身。
“安陵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男子从洞口走了进来，竟然是景澜。
“景公子？”
“你被人带走了，我把你抢回来的。”景澜得意道，来到盖毓身旁，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有没有特别感动，想以身相许？”
“景公子，你知道是谁带走我的吗？”盖毓犹疑地接过杯子，却未喝里面的茶水，“而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被人带走的？你一直跟踪我？”
“你怀疑我我真是太伤心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景澜想着转移话题，“带走你的人身着黑衣蒙面，我要照顾你，就没法去追他了。”
“原来如此，”盖毓点点头，却并未相信他的话，“那就请景公子送我回道家吧。”盖毓幼时在道家天宗晓梦大师门下学习，得到她的亲传。她不能暴露镜湖医庄与鬼谷的所在，那就只能先回道家等候。
“安陵如此放心我？”景澜不答反问，调侃道，“不怕我将你拐走？”
“那我倒想问问，你会将我拐去哪儿？你家？”顿了顿，“说起来你家那边我还没去过呢。”
“我家？”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家那儿佩兰极美，要带我去看看吗？”
景澜稍稍一怔，随即摇头：“安陵记错了，我从未说过我家有佩兰。”
“千变莫名，墨玉麒麟，果然名不虚传。”盖毓拍了拍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听到我与景澜的对话，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装得很像。”
“安陵，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方才叫了你三次景公子，你却一次都没有纠正我，若你真是景澜，早就叫我改口了。”顿了顿，“而且，你身上的气息也不是他的。”
“麟儿，下去吧。”洞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脚步声过后，一个白发男子走了进来。
盖毓从未见过这个人，但竟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几分熟悉。
墨玉麒麟恭敬地向来人行礼，退出了洞外。
白发男子三十岁左右，面容有几分沧桑，手中的剑如同梳齿的形状，极为特别，几乎就可以确定是妖剑鲨齿。
“你是，卫庄？”
“原来是给他养了，养得也不怎么样嘛，”卫庄倏然道，语气中满是讥讽。
盖毓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他泉下有知，看你变成这样，会怎么想？”又是莫名其妙的一语。
盖毓将毯子在地上铺好，安坐了下来。
“卫庄，虽然我不知道你说得是谁，但我知道，若是韩非泉下有知，看你将他的流沙变成这样，也不会瞑目的。
“阿兄说当年韩非创立流沙，是为了执行天地之法，你现在把它变成了一个杀人越货的组织，只要给钱就行。韩非要是知道了，会从墓里气得活过来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活得不耐烦了。”
盖毓话音未落，链蛇软剑就甩了过来，凌厉的峰势直直刺向盖毓的脖颈，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卫庄用鲨齿挡了下来。
链蛇软剑缠在鲨齿之上挣脱不开，赤练相当不解。
“出去，以后不许过来。”卫庄对赤练道。
“可是……”
“伤了她，你会后悔。”
“流沙四天王，无双和苍狼王已经在路上招呼过我们了，现在这个就是赤练了吧，还有一个白凤应该就是用乌鸦制造混乱，好让墨玉麒麟伺机将我带走的那个。”盖毓并没有慌乱，而是不紧不慢地分析着。
看着赤练腰间缠绕的赤练蛇，盖毓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赤练冷冷地望着她。
“卫庄，你手底下的人怎么都……跟动物有关，听说还有个隐蝠，再加上墨玉麒麟……”盖毓忍不住调侃道。
“麟儿，看着她。”
卫庄似乎并没有恼怒，只是收回鲨齿，准备带着赤练离开。
“我有话要问你，你让他们出去。”
卫庄倒是爽快地应下，想看看她玩什么花样。
“我知道，你让墨玉麒麟伪装成景澜，是想知道他的身份吧，不过我很好奇，凭流沙的实力，竟然打探不出他的背景。”盖毓起身，在山洞之中踱步。
“看来你也不知道他的背景。”卫庄一语道破。
“没错，所以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抓我过来有什么目的？”
“你该安稳地待在道家。”
“流沙要是不去对付阿兄和墨家，也许我就安稳地待在道家了。”盖毓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原本盖聂是想让她回道家暂避，只是她坚决不同意。她绝不可能独自一人躲清闲，而置兄长的安危于不顾。
“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我小时候见过你？”盖毓只以为是卫庄见过盖聂的妹妹。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星眸中暗藏笑意。
一想到卫庄竟然抱过盖聂的妹妹，盖毓就觉得有几分惊悚。
“你好好休息吧。”卫庄转身就离开了。
盖毓一怔，继续坐回原来的地方。她本就猜到卫庄不会告诉她缘由，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他的态度着实奇怪，不知道是因为盖聂还是别的原因。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景澜。景澜与她素昧平生，竟然帮她甩掉了跟踪的流沙之人，着实让她意想不到。
卫庄与盖聂都师出鬼谷，自然是知道鬼谷的所在。以张良的功力没有发现流沙跟踪之人，景澜却发现了，并向她示警。最奇怪的就是景澜的身份，连流沙这样的组织都无法查到他的背景，恐怕又是一股深不可测的势力。
墨玉麒麟恢复了原本的样貌，身着深蓝斗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饭菜倒没有什么特别，都是家常小菜，只是几样竟都是她爱吃的，让她实在意想不到。
盖毓并不担心卫庄会下毒，真想杀她只需一剑即可，何必下毒这么费事。
“啾啾”的鸟叫声引起了盖毓的注意，原来竟是一只蓝色的鸟儿飞了进来。她仔细观察着鸟儿的形态，发现很像她曾经认识的那一只。
“小蓝？”
盖毓将蓝鸟握在手中，抚着它的背羽。
“你方才喊它什么？”
盖毓稍稍抬头，一个男子在洞口逆光而立，肩上的白羽随风扬逸，看不清容貌。能出现在此处的想必也是流沙之人，恐怕就是之前控制乌鸦制造混乱的白凤了。
“看来是流沙四天王之首，白凤。”盖毓举起手中的谍翅，“这是你的鸟？跟我以前认识的那只有点像。”
白凤缓步走入洞中，盖毓这才看清他的样貌，蓝发冰眸，相当俊美。
“我以前也认识一个朋友，算是我第一个朋友吧……”盖毓有些惋惜，“他跟你一样也能控制鸟类，可惜不告而别了。”
“他叫什么名字？”
“说起来真是巧，他也姓白，叫白衍。”
“你是，安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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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医庄中。
盖毓被抓走之后，墨家几人都有些急迫，张良也有些心绪不宁，盖聂却神色如常。
“诸位不必担心，小庄不会伤害小妹。”
“盖先生为何如此肯定？”班大师问道。
“他只是不满我未将小妹送去道家罢了。”盖聂摇摇头。
“道家？”几人面面相觑。
“小妹师承道家，本可去道家暂避，不与我颠沛流离。”顿了顿，“我也本有此意，天明身上被人下了封眠咒印，据说会使人陷入癫狂的状态，作出不可思议的事。”
“这种失传了上百年的阴阳术，想不到居然还有人会使用，但是想要解开……”
“多年前，我送小妹去道家之时，受过一位道家高人的点拨，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解开咒印，应该就是他了。”
这时，机关朱雀带着巨子的回信飞来，让盖聂留在医庄养伤，张良前去与他汇合。
“诸位，暂且别过。”张良作揖道。
张良离开医庄，取出一只飞鸽，将绢帛放进脚踝之处，鸽子就飞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鸽子就飞到了赤练手中。
“子房好久没来信了，这次怎么会传信？”赤练拿出绢帛，递给了卫庄。
“看来是为了那个丫头。”
卫庄刚看完绢帛，一颗石子向他打去，他伸出两指，轻松地接过。
“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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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张良与盖聂真是无用，安陵被流沙抓去竟也无还击之力。”景澜忍不住抱怨。
“她在他们身边只是暂时的。”
“流沙会对安陵不利吗？”
“不会。”
“那为何天帝之前让我帮安陵甩掉流沙？”
“他们有点麻烦。”顿了顿，“算了，之后墨家不会安稳，待在流沙也行。”
“东王公说李斯会请出流沙来对付盖聂，果然如此。”景澜赞赏道，“下一步流沙的计划想必也会如他所料。
“之前灭楚一战，高渐离说过嬴政对付不了诸子百家，恐怕之后嬴政会一一剪除他们。”
“墨家，儒家，盖聂还有道家人宗，项氏一族聚集起来，想联合抗秦，我们只需隔岸观火。”
“天帝所言甚是，”景澜点点头，“不知天帝还有何吩咐？”
“你去调查几处地方，找到一样东西，”顿了顿，“农家也要盯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聚散流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