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捌·谁人来解梦中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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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离开，莫生妆未画，发亦未梳，只埋头靠在林麒怀里，又叫人看出几分娇羞来。
林庄主在一众艳羡嫉妒的眼神中健步如飞。
总算是顺利地上了路，马车摇摇晃晃，莫生倚在软垫上打了个呵欠，没睡醒般半垂着眼，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布带，抬手把如墨的长发绑了。
林麒凝神看他，看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看他苍白得近乎病态的皮肤，看他眼下淡淡的青色。
“昨夜没睡好？莫非莫公子还认床？”
“林庄主真会说笑，”莫生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淡淡道，“若非你半夜唤我名字，我又怎会如此。”
“说来，庄主你昨夜做了什么梦？”
行商论利，贾人是从来不会缺俐齿伶牙的，可惜林庄主行得一手好商，却总在这人面前吃瘪。
林麒只得不再说话，无奈看向唇角挑起的莫生。
忽地，林麒问起来：
“我做梦唤你名字？”
莫生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额边垂下一缕碎发。
于是林麒轮到笑了起来，莫生一见他笑得春风拂面便心道不好，果不其然，林麒开口便问：
“我唤你名字？沈意？还是莫生？”
莫生不发一言，只是那笑仍挂在脸上，退不去的面具一般。
车外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马蹄疾。
林麒不知道的是，莫生宽大袖口下手腕上一圈的青紫，是他在梦魇之中挣扎时留给对方的伤痕。
或许相思，对于任何人，都是太深。
“林麒，关于沈意，你还记得多少？”
林麒回过神，正对上莫生幽深的眼，只觉得一阵眩晕。
“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我都记得。”林麒的声音低沉，好似一坛陈年老酒，余味醇厚而悠长。
莫生看窗外，侧脸的线条极其利落，像一道杀人于无形的刃。
“什么该记得？什么又不该记得？”
“该记得他少年意气，骑马看花。”
“不该记得醉酒之言，大火十年。”
“不觉相思太苦？执念错付？”
“不觉。”
“他哪里好？”
“哪里都好。”
“哈哈……”莫生突然大笑出声，笑声中尽是轻狂，“真是荒唐，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他？”
“林麒，你最该记得，沈意在十年前的大火中早已焚尽，化作一捧薄灰。”
他将手抬起，放在林麒眼前。
林麒看见他掌心凌乱的掌纹，不知是伤痕太多，还是注定命途多舛。
“你猜这双手，杀过多少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捌·谁人来解梦中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