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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遇 ...
飞机经过十三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上海,机场的人三三两两,久别乡土,入耳的全是熟悉的汉语,看每个人都格外亲切顺眼,Abel不会汉语,有些紧张,唐琬干脆把人抱在怀里,大步往外走。
——终于回家了。
这一天天气不好,乌云压顶,气温很低,天地间灰蒙蒙的,唐琬分别给自己和Abel添件衣服,乘一辆出租车到火车站,再坐三个小时火车就能到江临市,她的家就在那里。
等火车的时候Abel小声咕哝要上厕所,唐琬送他进去,自己也去了下,出来Abel不在。她心里咯噔一下,喊了两声四处望了一圈没见人,打开手机就做手机定位。
信号显示Abel在往火车站外走,速度还挺快,唐琬一个激灵,立刻小跑跟上去。
跑了一段路,正看见一个枯瘦的中年妇女抱着Abel快步朝前走,Abel不知道害怕,还在冲自己招手,唐琬跑得更快,两人距离越来越紧,中年妇人已经出了车站。
唐琬正要出去,一个肥硕的中年汉子扑过来,满口胡言:“你个娼妇,居然敢……”抬起巴掌还要打人。
唐琬心知他们这是两拨人,一波先撤,这人负责拖延时间,当下在原地站定了,瘦弱的胳膊伸出几寸险险接住他扇下来的手腕,四两拨千斤往前一拉,膝盖狠狠顶到他的胃部,漂亮的一个侧身,把他的手用力别到背后大力把人按到地面,整个动作流畅熟练,距离近些的人都能听见骨头咯巴错位折断的声音。
“啊!!!”这一声叫得极为惨烈,后面污蔑的话哪还说的出口。
“哇!”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纷纷掏出手机忙着拍照。
“这个混蛋猥亵幼童,你们赶紧报警。”唐琬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立刻闪出人群。
追出去面包车已经发动,她看一眼车牌号,立刻拦了一辆刚停在路边的绿色出租车坐进去:“前面那辆车是人贩子的,里面有我的孩子,师傅你帮帮我。”
这个司机是个地道实在人,二话不说,出租车嗖的开出去,唐琬抽空报警,详细描述面包车的颜色,外形,车牌号,行驶方向,离开的久了,这座城市变化太大,她说的语焉不详,司机看不过接过电话替她说明,应该是上海本地人,腔调软糯难辨,唐琬只能听懂个别词句,却感动的要命。
大雨就在这会噼里啪啦砸下来,可见度骤然降低,唐琬眼睛死死盯着前面,心跳如鼓擂,双手都在无意识的抽搐,胃部绞痛。出租车一路超速过车,一路愤怒的喇叭声不断,司机大哥绷着脸,怒目圆睁,不顾危险把面包车追的很紧,交警警告无效,开了警笛呜呜的追上来。这事儿完了这位师傅估计要收到一沓罚单,一辈子也开不得车了。她深吸一口气掏出一沓刚兑换的RMB递给出租车师傅,还扯开嘴角笑了一下:“谢谢师傅,师傅是个厚道人,我会为这事儿负全责的。”
她压根没想孩子追不回来的可能性。
“毛毛雨嘞。”这个师傅说起普通话来也软软的“小姑娘莫怕,快把钱收回去,遇到这种事儿必须都挺身而出,就到了嘞,前面别墅区有个岔路,JC的路障就设在那里。”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车不多,红灯突然亮起,面包车狠踩油门就要闯过去,一辆崭新的莲花跑车幽灵似得晃晃悠悠正过马路,砰!
唐琬呼吸一滞,一瞬间目眦欲裂。出租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下去。那辆莲花被撞出去五六米远车头塌了一半,面包车侧翻,往前跑了几步,面包车的侧门动了一下,一只枯瘦的手抓着车门又错开一些,孩子的哭声也传出来。唐琬膝盖软了一下,差点喜极而泣,她上前使劲错开车门,抓住伸出来的黑漆漆手掌用劲把人拖出来,这人头受伤了,满脸血,眼睛被糊的紧紧的,她把人拉出来放在地上。
“妈妈……”
唐琬回头,正好对上Abel水汪汪的眼睛。
唐琬接触到Abel的体温,上下检查他一遍见他完好无缺,当下就软倒在地上了,只是一下又一下的亲吻Abel的脸颊,雨下的又急又大,气温还低,雨点打到脸上都疼,她一点顾不上,手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交警紧随而来,JC正在赶来。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刹车声,人的哭声吼声,耳朵边各种嘈杂凌乱的声音嗡嗡响,唐琬把Abel放在出租车里,自己又冒着雨往那辆莲花跟前走。
面包车里除了那个中年妇人,驾驶座副驾驶座各有一人,受伤严重,雨水冲刷稀释血液,看着很有血流成河的假象。唐琬看的心惊胆颤,独自走向暂时还没人顾上的莲花。
车况受损十分严重,车门打不开,唐琬着急的拍车窗,再三确认,车里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整个人被安全气囊保护的很好,至少看不见外伤。
接连拍了几下,车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一瞬间酒香弥漫,唐琬皱了皱眉头,搀着他把他从里面扶出来,他整个人软塌塌晕乎乎的,腿脚都没问题,左边胳膊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嘿,你还好吗,医生马上就到了。”
“你出车祸了,哪里痛吗,叫什么?”
“真的一样……,学姐回来了…………”
唐琬突然觉得自己的某根神经被勾了一下,不由仔细看他,乌云压顶,雨幕重重,他的样貌看不真切,初留下年轻、富有的印象,视线落在他的眼睛上,竟渐渐沉迷,里面是满满的思念期盼,常年求而不得以至于萧瑟悲凉,那分明是她自己常在镜子里看见的模样,熟悉到令人心悸。
她有些狼狈的避开他的眼睛,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这人没站稳,突然朝唐琬的方向倒下来,成年男人的身量不容小觑,唐琬连退两步才站稳。
救护车到了,唐琬把人扶进去,仔细向医生说了这人的情况。
接下来兵荒马乱。小孩子受了惊吓不停的掉眼泪,因为不适应天气变化还有点低烧,谢过出租车司机做完笔录已经傍晚,唐琬只觉得身心俱惫,就近找了个酒店吃了点东西对付匆匆睡了。
再次醒来是深夜,Abel的烧已经退了,雨还还没停,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在为这场来的又急又猛的大雨画上尾声。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个出车祸的青年,以及他那声情深意切的学姐……,左思右想,她印象里没这个人。
手机一上线,太平洋另一边朋友们纷涌而来的质问差点让手机死机,唐琬一一和他们道歉,再抬头,天已蒙蒙亮。
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家长的号码:“你在哪里?!”
说话的是母亲,听起来非常焦急。
“妈,我昨天下午回国,本来下午就回去了,有点小事耽搁了下。”
唐琬能听见父母推囊的声音,父亲焦躁的指挥母亲:“受伤没有,小孩安全吗,吃饭没有?”
母亲听起来有点不耐烦,她依稀听到一声:“不满意你来讲?”
等了一会,母亲又问了一声:“你们在哪,都没事吧?”
唐琬一瞬间泪眼迷蒙:“妈,爸,我们都好好的,这会在酒店。我上午处理点事情,下午就到家了。”
“我们去接你,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处理。”
放下电话,唐琬轻轻走到浴室,低低的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开始不停的滴答,接着疯魔似得又哭又笑。此时此刻,她一点点挖掘当年离家时的心理历程,却丝毫想不起,是如何深刻的爱情,能让她孤注一掷弃了亲情……
唐琬仔细把自己拾掇一遍。头发扎成马尾,穿一件普通的丝质衬衣,一条牛仔裤,运动鞋。Abel醒来,唐琬也把他打扮的干净规矩。
她似乎掉在一个怪圈里,既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又希望时间更慢一点,自己再多点时间做好充足的准备。
唐琬以为父母知道自己的事是他们在这边有熟人,打开微博吓了一跳,附着她照片的#女神VS功夫#话题已经被转发了几千条,父亲微博的第一条就是这个。仔细看一遍,原来有网友上传了她制服拖延时间大汉的视频,名曰:美女手擒猥亵儿童大汉。随后警局澄清这条微博,说明她是遇见人贩子。最后一个知名博主把她在机场的照片联系在一起,口口声声把她奉为女神。
唐琬又惊又臊,哭笑不得。还没想好怎么措辞谴责他,房门动了一下,唐琬一下子站起来,又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打扮,他们一向不喜女孩子穿的太花哨,这么穿应该是和他们眼缘的……
门被缓缓推开,唐琬看见自己的久别母亲,原想着几大步冲过去抱住她在狠狠亲两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脚底像被违背了逻辑世界最强的胶水定住一样,其实母亲气色不错,哪怕确实添了白发有些老了,依旧老的雍容端方,把那些白发染一染,谁能想到她已是知天命的年纪?
小孩不是女主的。
本文涉及城市都是胡诌的,特别林江临市,是我编出来的城市名字。
我码字慢,尽量日更,求留言收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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