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触冷暖》江城元气

11、第11章

　　五月小测的成绩出来，黎冬在年级里的名次一下子提升了一百多名，甚至超过了不少开学考时将他远远甩在后头的同班同学。班主任很是欣慰，特地在班会课上点名表扬了他，又开玩笑似地点名批评夏哲扬：“同学你还记得你上个月考了年级第八吗？你这回考了三十八是什么意思？”
　　全班人都轰地一声笑了，纷纷回头看夏哲扬，其中有不少女生是偷偷在看黎冬的。自从她们发现他剪了头发之后，议论的主题大部分都转成了诸如“原来他长得还挺好看的”、“这样看他感觉都没有以前那么难相处了哎”、“我对这个看脸的社会绝望了”这类。
　　度过了月初的考试，一中特色的“红五月”体育节正式拉开了帷幕。体育节以班级为单位设有足球、篮球、排球三项大型比赛，除此之外还有趣味运动会，女生项目为橡皮筋，男生项目为借物赛跑。
　　趣味项目不计团体总分，但是获胜了有奖品，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参与度，王老师建议不参与球类运动的所有人抽签。男生两名，女生两名，黎冬很不幸手红中了一把，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夏哲扬拍拍他的手臂，又压低了声音，“如果抽到让你借一个男朋友，我就委屈一下把自己借给你好了。”
　　男朋友这三个字听得黎冬吓了一跳，忙不迭地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再说了，然后就感觉手心里被舔了一口，唰地抽回手，甩过去一记怒瞪。
　　夏哲扬笑得有点狡猾：“明天记得跟大家一起来看我比赛。”
　　放学后，两人去取上次定下的眼镜。黎冬拿着眼镜犹豫了很久，才站到镜子前，试着戴上。原本便清秀的少年，这下更是多了几分学生气。
　　“谢谢光临。”店员替他们拉开玻璃门，弯腰道别。
　　昨天才下过雨，空气中充满了令人感到难耐的湿意。夏哲扬看着身边走着的人，却感到口干舌燥，有一种莫名的急切在身体里打转，叫嚣着寻找出口。黎冬藏在袖子里的手，依旧露出指尖，在身侧一晃一晃的，这回却有点不敢去牵了。
　　黎冬有些疑惑地自己搓了搓手心，感到空落落的。转念一想，倒是自己太过娇气了，就算不牵着手又能如何呢，便也很快释然。

　　“第一场抽到和四班打啊，能赢吧？”
　　“哎，四班他们足球踢得好，篮球很差的，我们妥妥的晋级了！不看都行！”
　　虽然嘴上这么议论着，但同学们还是一拨一拨地往体育馆出发准备观赛，黎冬默默地跟在后面。到比赛场，也是拣了一个最边角的位置坐下。场中的夏哲扬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做热身运动，校队荧光色蓝的背心格外惹眼。校队在每个年级里总共也就挑了五个人，夏哲扬在三班，一人在八班，打比赛时归属文科联队，包括现任队长邵驰远在内的三人都在六班，考虑到实力差距，六班在第一轮的淘汰赛中直接轮空进入四强。
　　“夏哲扬加油！三班加油！”
　　“啊三班好帅！”
　　女生们扎作堆，结果就是不顾一切地开始尖叫。两个班的女生比谁叫得响，好像谁响谁就能赢似的。
　　夏哲扬听见了，抬头扫视了一遍观众席。准确地发现了角落里的黎冬，立刻扔掉了手里抱着的篮球，很夸张地朝他招手。
　　翘了班会课溜出来看比赛的邵驰远本来靠着装篮球的小车坐着，见到此景连牛奶都不喝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顺着夏哲扬的目光往上看去。正巧看见黎冬抬起手，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当时就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哔——”临时充当裁判的体育老师吹响了哨子，第一节开始。
　　体育馆里的加油声猛然炸开来，尤其是隔壁场地的文科联队观众席，三个文科班的女生，合在一起的尖叫力量不容小觑。他们的对手五班齐齐拿出了塑料拍手器迎战。
　　三班获得了发球权，迅速组织起一次快攻，夏哲扬接到球后没有再传，直接出手，球砰地砸到了篮框上，转了两圈，进了。哨响，记分员翻了两张号码牌。
　　女生的尖叫一时快要掀翻屋顶。
　　黎冬默默地捂住耳朵，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在场中跑动的夏哲扬。他迈出的每一步，向队友打的每一个手势，哪怕是迅速抹去额头汗水的小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在校园时代，擅长运动的男生有着他们独特而又格外吸引人的魅力，在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里，他们奔跑的姿态仿佛最大牌的明星。如果说这片小小的篮球场是一个星光璀璨的舞台，夏哲扬无疑就是镁光灯照射的中心。
　　这让黎冬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平日里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清晨醒来，他总是带这着笑轻轻说一句“早安”；夜晚一起写作业时，他透过镜片投来的热切目光；他拥抱自己的力度，还有……那句一想起来就会脸红心跳的告白。
　　这个优秀的人喜欢我。黎冬偷偷地在心里窃喜，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简直傻得冒烟。
　　“哔——”裁判吹响了长哨。在黎冬陷入回忆的时候，比赛的第一节已经结束了。
　　比分差距已经达到了十分。夏哲扬没什么压力地接过了旁边人递来的毛巾，摘下眼镜，擦了擦鼻梁。他一边小口地喝水，一边看向观众席，女生们激动地朝他招手，他眼里却只有那个独自坐在角落里的身影。黎冬刚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就猛然对上了，夏哲扬朝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痞气的笑容。
　　黎冬愣了愣，刚想回一个笑过去，眼前就被一个人完全挡住了，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就见一个长相英气的男生两手插兜，正弯着腰对着他笑：“同学你好啊，我叫邵驰远。”
　　没法和黎冬眼神交流的夏哲扬抱着篮球，站在场上很是无奈，默默地朝调皮队长的后背比了个中指。
　　“黎冬，是吗？”没错，邵驰远就是故意挡在他们俩中间的，看着面前这个男生清秀的脸上浮起些许尴尬的表情，不免有些暗爽，“夏哲扬的脾气一点都不好，不如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