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立储 ...
-
大皇子婚礼上出现刺客且重伤不醒一事很快很快传遍了咏歌,月咏王一听,双眼一瞪,双脚一蹬,直直地躺在座椅上。
太医诊断结果很快出来:月咏王中风了。
喜事眨眼变成了惨事,人人皆是扼腕叹息,民心也变得惶惶。又奈何月咏王无法上朝,大皇子一直未醒。依长幼之序,如今唯有二皇子担任监国之职。
瑁王府里,红绫依旧高挂,处处红彤彤的,彰显着未消的喜气。这是林姝玉的意思:“我与大皇子还没拜天地,怎么可以拆下来呢。不可以的啊。”
而因华流清的“及时”赶到,费了好大力气才保住了大皇子一条命,只是暂时无法配出解药,故而大皇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是日,林姝玉正在喂大皇子吃药,采微走了过来问:“情况有好转了些么,现在喝药能喝下去么?”
大皇子一直无法咽药,他能保住这条命,也多亏了林姝玉一直以唇喂药。但即便如此,效果也只是见微。
林姝玉擦干大皇子唇畔的药渍,微微一笑:“跟从前一样,吃下一碗吐半碗,许是因为怕苦吧。”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温柔,写满了执着,“华神医还未找出解药配方么?”
“暂时还没有,华流清说这毒是最新研制出的,医书上未有任何记载,但是万物相生相克,有毒便就有解。放心吧,既然大皇子暂无性命之虞,华流清亦是杏林高手,想必解药很快就能制出来。”采微很适心地安慰她,“你最近也未能好好休息过,不若先由我看着,你去休息一会。”
“谢采大人好意,不过不必了。”林姝玉温柔地抚摸大皇子渐渐消瘦的眉眼,“再怎么说,我终归是他未过门的妻,照顾他也是应该的。采大人,大幽皇帝呢?代王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咱们的处境已经不似从前了。”
采微拿来一把椅子坐着:“你不用担心,老板怎么说也当了五年的皇帝,运筹帷幄是不会输给代王的。”
林姝玉放下药碗,替大皇子掖好被褥,这才看向采微:“可是我听闻代王抓走令妹,也正因此,大人才同他来月咏,大人如今不担心令妹的安危么?”
小白花在关心咱呢,咱被个超级大美女关心啊。采微笑:“我早已知家妹身在何处,老板也已做好部署,否则我又怎敢肆无忌惮地相助大皇子呢?而且在大皇子将手串给我们看了之后,老板就给大幽那边发了信,想必家妹早已安全了吧。”
“采大人果然好手段。”林姝玉水眸带笑,“大皇子能得你相助,是他此生之幸。”
正说着,有下人来报:“王妃,采大人,淇相求见。”
两人对视,皆皱眉:淇澳怎么这时候过来。
采微说:“你在此处照顾大皇子,我出去见他 。”
林姝玉点头表示同意。
来到正堂,淇澳一袭官府未脱,正淡淡饮茶,见采微来,立即放下茶杯起身:“你…来了。”
采微现在也是瑁王府里主事的,便坐在主位上说:“嗯,坐吧,你来所为何事?”
淇澳正色问他:“你是铁了心要助大皇子么?”
这话问得很废啊,采微端起茶杯假饮:“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早已向大皇子投诚了。”
“那你的意思是大皇子一定会坐上皇位?”淇澳敛眉,不敢再看那张脸,那双明眸,“我到底是淇家的家主,背负着整个淇家的存亡,采微,我……”
“不用说了,我们都明白,不是么?”
从那晚他和安子言一起进宫,他们两就注定回不到起初的关系了。世事如书如戏,我们永远不知道和身边的人在明天,后天或者将来的某天会变成什么关系。但是我们都该学着看开,执着于过去是永远得不到开心和解脱的。
淇澳没再说话,双眼复杂地望着采微。良久,开口:“我会帮你,帮…大殿下。”
“多谢。淇澳,一直以来都谢谢你,真的。”采微笑看他,“要去看一看大皇子么?林姝玉也在。”在咱心里,依旧记得初见林妹妹那天,他们两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
清风拂开,带了点凉凉的湿意,淇澳眨眨睫毛:“不必了。”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伸到采微面前,“这是我送玉儿的新婚之礼,你替我转交给她可好?”
“自然可以。”采微接过,“现在就走?”
淇澳拱手:“我须回去安排相关事宜,告辞。”
“来人,送客。”
采微看着淇澳离去的背影,心下感叹:多么一个大好青年啊,就这样被一大家子压得喘不过气。不过相比老板,他也算不得太累,咱家老板身上的可是全大幽的担子啊。
突然感觉前方出现一大片阴影,紧接着身体被腾空抱起。采微笑:“老板,这么早就回来了啊?累么?”一脸乖巧,一脸甜蜜,一脸满足。引得皇帝陛下对他又是一通狂吻。
接近晕菜的时候,皇帝陛下终于放开了他,说:“嗯,朕回来了,差不多都安排好了。只等华流清的解药研制出来,一切便可开始了。”
“那……”
“主子,主子!我研制出着解药了!哎呀,我擦!你们能不能别这么伤风败俗!”华流清迅速掩目,“我研制出解药了,快遣人去找药引,越快越好。周瑁的毒越拖得久就对身体越有害。”
采微躺在皇帝陛下怀里傲娇地道:“又没伤你的风,败你的俗。走,老板,咱就这样在他面前晃荡过去找林妹妹,告诉她,大皇子的解药到货了。”
代王给大皇子下的毒并非是见血封喉,许是最新研制出的毒药,还没找出合适的小白鼠就让大皇子代劳了。
而华流清,据说是横行杏林界的神医,杏林界中无人不知其大名。不过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故称:神医。
其实这个所谓“神医”,在采微的观念里有个扩句:神秘的庸医。不过当他看见大皇子的睫毛微动时,立即将扩句改为:神奇的医者。
大皇子被灌下华流清的解药后,不过片刻功夫,双睫开始颤动,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忽然停止不动,猛地睁开双眸。林姝玉一个激动扑了上去:“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这一醒来就有美人投怀送抱,而且这位美人还是自己的妻子。大皇子愣住一秒,而后一笑:“没事没事,这不是已经醒了吗,本王还没娶你过门,舍不得不醒。”双手动了动,搂着她的细腰,一脸满足。
见小两口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其他人很识大体地退了出去,留他们独处。
就在大皇子昏迷的日子里,代王安排在瑁王府里的眼线也一一被清除干净,他苏醒的消息自然也未传出去。
如今朝堂上风云暗涌,朝中大臣分为四派,一是在等大皇子苏醒,以淇澳为首的一派,一是站在月咏王一边的保皇派,一是心向代王,以叶、韩两将军为首的一派,还有就是不偏不倚的中庸派。
其中自然是以淇澳与叶、韩两将军势力最大,且两者不分上下。
二皇子很苦恼,他不想夺位好不好,这个监国谁爱做谁做,王位谁想争谁争,他只愿能与他的小王妃寄情于山水之间。为什么要把他抓来整天跟一群老狐狸周旋打交道!
是日,正值辰时三刻,二皇子苦着脸批阅奏折:父皇,你啥时候好起来啊;王兄,你啥时候醒过来啊。我好痛苦啊!
一位红衣公公走过来:“二殿下,代王求见。”
二皇子手中的朱笔微顿:“代王来此为何?宣吧。”
代王刚进来就带着人凌人的气势,压得二皇子直皱眉:“四弟,你怎的来了?若是想去拜见父皇,去母后的栖凰宫便可,勤政殿现在是本王暂理国事的地方。”
代王顾左右而言他:“二皇兄最近可有觉得累?如若是,本王很乐意为你分忧。”
这是哪门子意思?二皇子眼睛变得幽深:“四弟多虑了,本王虽觉的有些疲,但却不会卸下这担子。百官信任本王才让本王任这监国一职,谢四弟的好意,但四弟还是去做你的闲散王爷吧。”
代王轻飘飘地说:“是么?不过本王倒以为二皇兄应是会累,如今我月咏内忧外患,正值多事之秋,二皇兄你初任监国,经验甚少,若是能得本王帮衬,应该能做得更好。”
嚣张,狂妄!二皇子冷笑:“这就不劳四弟多忧了,咱们月咏朝廷之上尽是能臣异仕栋梁之才,人人皆可替本王分忧,四弟是说百官皆不若你么?”
“自然不是,既然二皇兄如此信心满满,本王也不便多打扰,告辞。”
代王依旧笑着,笑容里带了点可惜。这个二哥为人和善,钟情山水,念在同出一脉的份上,可以不杀他。但……二哥,既然你抛掉本王送去的橄榄枝,那就别怪本王心狠了。
“去吧,若是有心,去见见父皇吧。”二皇子低头批改奏折仍不忘吩咐,他好歹是代王的兄长,月咏王的儿子,自然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相处。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
但代王却是不屑,他负手笑曰:“不必了,就算是本王去见他,他也不会立刻好起来。”
而且月咏王中风,与他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个通过大皇子送到月咏王手里的荷包,可不干净。
二皇子抬首掀起眼皮,望着那个风华绝代的背影,止不住地叹息:大王兄,你快点好起来吧,小弟很累很忧伤,很想念我家那个小王妃。
自他任监国以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更别提出宫回府了,二王妃也不好进宫来找他。两个恩爱夫妻无奈被分开,这是一桩多么令人伤心的事。
同一时间,采微他们也收到代王进宫的消息,又听闻了二皇言辞诚恳地婉拒了代王的“美意”。不由地皆是一笑,采微调侃:“看来讨厌代王的人不少嘛。”
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大皇子也笑:“本来就不是一个讨喜的人,还妄想坐皇位,真是想太多。”自从和采微混在一起,他的文绉绉就变得不伦不类。
林姝玉中肯地说:“软的不行,那他一定会来硬的,咱们要如何做对策?”
众人都看着大皇子和林姝玉,眼里都在说同一句话: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大皇子赌气般地当众搂住林姝玉:“本王的王妃,你们羡慕也没用。”
林姝玉的俏脸第无数次变得通红,低头不敢看众人。自大皇子知道自己昏迷期间一直由林妹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心里爱意横生,对林姝玉多了无限怜意:“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玉儿,本王会补你一场更盛大的婚礼。”
“谁羡慕了!”采微窝在皇帝陛下怀里取暖,幸福地忍不住笑,“该被羡慕的是我和老板好嘛。对吧,老板?”而后一脸讨赏地看着皇帝陛下:求赞同。
于是乎,皇帝陛下毫不避讳地吻了他的嘴角,特正经地说:“的确。”
众人默:秀恩爱,死得快。你们四个真的够了!
但玩笑归玩笑,正事不可忘。采微说:“咱们现在唯有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亦不变。不了解情况便贸然出手,实乃兵家大忌。”
“微卿说的是,当今月咏的叶、韩两大兵将之家皆由周颐控制,逼宫篡位定是必然。若是采葛依旧在他手里生死不明,微卿定会投鼠忌器,偏帮于他。好在咱们已救出采葛,计划突生横变,谁都吃不准一个被逼急的狼接下来会怎么做。”皇帝陛下认真地道,“故而咱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再者说,如今周瑁已经醒来,咱们更是不用太过忧心。”
这就是咱男人啊,咱威武霸气的老板啊!采微闪着星星眼,一脸花痴样也跟着说:“咱们手里的势力与代王比也无不及,且最重要的是,月咏王还活着,咱们可以叫他立储君嘛。”
“储君?微卿,何谓储君?”皇帝陛下眸带不解,但更多的是兴趣,他知道,采微所说的“储君”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啥东西?采微愣:“你们若要继承皇位,如何才能继承?”我的天,这个世界是有多混乱,储君的概念都没有。
“由父皇指定,每位君王在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都会立遗嘱,指定下一任君主由谁继任。”大皇子缓缓地道。
采微默,难怪代王要月咏王早点死,是这么个意思啊原来。果然不是咱的泱泱神州:“储君就是每位君王在根据长幼抑或皇子们幼时的表现指定的继承人,称为太子。只要直到在位君王驾崩前诸君之名未废,那么太子就是下一任君王。且储君的权利颇大,也早早便被当做下一任君主接受君王之道的教育。你们……不知道么?”
除皇帝陛下外其他人纷纷摇头,林姝玉问:“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呃…采微沉思片刻:“在某本杂书上看到的,兴许是某个异想天开的家伙想得吧。不过也不是毫无道理,是吧?”
皇帝陛下解围:“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立储君确实能规避许多麻烦。周瑁,你即日便进宫请月咏王立储。”
说做就做,翌日大皇子就带着林姝玉和狡童进宫,因着林姝玉的身份特殊,尽管大皇子不能露面,他们的马车也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皇宫,停在栖凰殿。
大皇子很快进了栖凰殿见月咏王和皇后,狡童护着林姝玉去请二皇子带玉玺与无字圣旨,用以请月咏王下旨。一切进行地和想象中的一样顺利。
见到大皇子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月咏皇后揉揉眼睛:“瑁儿,娘亲不是在做梦吧?”
大皇子保住憔悴地几近骨架的皇后:“母后,儿臣没事,没事了。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儿臣该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玉儿呢?她没跟你一起来么?”皇后抹着眼泪,虽然已经是中年妇女,但风韵犹存。
“玉儿她还有要事要做。母后,父皇呢?儿臣有大事要同他商量。”
“啊,是啊,瞧我,还没让你见你父皇呢。瑁儿,你父皇那日听说你重伤,急火攻心,结果就……”皇后掩泪撩开床帘。
月咏王见到大皇子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激动地大喊:“瑁…儿……瑁儿……”
尽管进宫前采微已经告诉他中风的患者是如何一幅模样,但当他看到那个往日意气风发的月咏王这样躺着,他已经忍不住心酸。大皇子跪在榻前,握住月咏王的手:“父皇,儿臣不孝啊,让您染上了这等苦病。”
月咏王艰难摇头:“不…不……”
皇后赶紧拉起他:“傻孩子,你父皇没怪你,你醒了他开心呢。”
说话艰辛的月咏王点头:“嗯啊…嗯啊…”
被皇后扶起来后,大皇子擦去泪水说:“父皇,采大人说为了月咏的安危存亡,希望您能立儿臣为储君,也就是您认定的下任月咏王。在您生病的期间替您打理朝政。可好?”
月咏王听罢,连连点头。恰好二皇子手捧圣旨玉玺飞快跑进来:“皇兄啊!你可算是醒了,赶紧把这监国的位置拿走放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