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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eaper·11 ...

  •   屠杀仍在继续,而一向没有几人光顾的第八魔界却又反常的迎来了另外的来访者。

      彼列半是胁迫的将亚兹拉尔也带来了这里,永夜的天空被黑白色的羽翼几乎同时略过。

      看了一眼比他快半个身子的彼列,亚兹拉尔抿了抿嘴唇,稍稍加快了速度。亚兹拉尔知道自己和彼列的力量差距,加上陌生的环境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他没有什么逃脱的意思,只是本能的出于想要见到特拉伊的急躁。

      像是知道这个少年的想法,彼列不留痕迹的稍稍快了些,总之不会按照约定的时间有太大的误差。

      无边无际难以辨别方向的沙漠被越过,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冥河。

      亚兹拉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停下,却也没问出口,只是振翼打算直接越过。

      彼列却一把把他扯了回来,在他开口询问前先说出了原因。
      “生者无法越过冥河。我们都是。”

      一句话将亚兹拉尔所有的质问全堵了回去,他赌气的不去看彼列:“那我们怎么过去?”

      “光暗无形无体,这便是桥梁。”彼列如此回答着,黑暗元素在他身边徘徊,亚兹拉尔不适的远离了他。

      彼列轻声吟唱了几句,黑暗元素就在他的指挥下有规律的移动起来--很快,一座由单纯黑暗元素构成的长桥横跨过河面,连接起了两岸。
      亚兹拉尔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而在他愣神的瞬间,彼列已经踏上了长桥。

      “如果你还想见到他们,那么快点上来。”彼列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向前。

      亚兹拉尔看着那浓郁到实体的黑暗元素,尽管单纯的凝聚在一起并不具备攻击性,但天使的本能还是让他十分反感。

      “要过来就快点,桥很快会消失。”彼列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他已经快要到达对岸。

      “……”亚兹拉尔还是忍着反感踏上了长桥,彼列说的确实没错,他踏上桥的时候桥已经有消失的迹象,原本凝聚成完全实体的黑暗元素有些溃散。

      为了不会在半路上掉下去,亚兹拉尔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小跑着通过了这座百米的长桥。

      等他到达对岸,整座桥已经开始溃散,黑暗元素好像融化了一样软绵绵的,最后全部上升消失在了黑色中。

      “走吧。”彼列后退几步展开了黑色四翼,率先飞上空中,“不要靠近冥河,掉下去我不会管的。”

      “……喂!”看着对方自顾自的飞向森林深处的方向,无比恼怒却毫无办法的亚兹拉尔只好追了上去。

      黑暗森林的广阔难以想象,若不是彼列在前方亚兹拉尔一定会迷失方向,亚兹拉尔想起曾经听说过的这片森林的传言,黑暗在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带着黑暗属性的魔力成为唯一的光源,而这些力量也是供养这层叠的树木中隐藏着剧毒的虫蛇和珍贵的魔物植物的唯一原料。

      亚兹拉尔完全不知道飞了多久,他并没有感觉到翅膀的酸涩。彼列的身影一直在前方保持某个刻意的距离,不算短,却也不是很长——让他不会跟丢却也追不上。

      前方的森林隐约出现了不同于那些魔力的蓝色火光,他意识到终于要降落了,彼列减缓了速度,然后猛地向下俯冲不见了踪影。

      亚兹拉尔和他的距离实在有些远,他没来得及跟上,从那个地方俯瞰下去只有树冠下的一片黑暗。

      他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寻找——他的魔力属性太过明显,在黑暗遍布的森林里无异于鹤立鸡群,与其现在招来巨大的麻烦,他还不如往前看看到底怎么了,反正活着离开魔界没什么希望了,走一步是一步。

      他停在了最边缘的一棵树的树冠上,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他——滔天的火焰绵延燃烧成一堵堵火墙,火光照亮了整片荒原,在火焰那面,有什么东西在舞蹈,扭曲的身形透过火焰鬼魅一般晃动,毛骨悚然的嚎叫声隐约从火中传来。

      “神啊……这,是世界的末日吗?”亚兹拉尔喃喃着。

      “天真的天使啊,这只是一场宴会的焰火罢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亚兹拉尔下意识的看去——一只模样奇怪的怪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那怪物貌似直立的狮鹫兽,又有几分似龙形,全身都覆满了黑毛,有一双大大的翅膀。

      亚兹拉尔差点抬手一个光明魔法砸过去,然而下一刻那怪物却改变了模样。

      从翼尖开始冒出黑烟,短短几秒钟后,一个俊美的身着华丽礼服的男子取代了原先的怪物出现在了那里。

      “自我介绍一下,吾乃默菲斯托菲里斯。”男子摘下帽子欠身行了一个礼,“无知的天使啊,吾主令我带你去看看这场宴会的高///潮!”

      “——什么?”下一刻,亚兹拉尔眼前一晃,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是熊熊的火墙和各种丑陋的魔物,亚兹拉尔猜测这大概是火焰里面,但眼前这是……

      “看吧,可怜的天使,你的伙伴就在那里!”默菲斯托菲里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顺着他指的方向,亚兹拉尔看见了那座高高祭台,那背对着他的身影中一个令他无比熟悉。

      “米迦勒?!”亚兹拉尔震惊的喊道。

      然而对方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默菲斯托菲里斯用屏障将他们一起隐藏了起来,他只能在那里看着发生的一切。

      伴随着默菲斯托菲里斯的移动,亚兹拉尔终于看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那景象让他差点吐出来。

      满地的碎肉和鲜血,看不出形状的尸体,和一群正在撕咬着天使的怪物。

      “为什么他不救他们啊……”亚兹拉尔喃喃着,他自然指的是米迦勒,“他不是路西菲尔殿下的双生吗?是那么厉害的天使啊……”

      “到了。”又一次空间移动,默菲斯托菲里斯这次停在了祭台的斜前上方——一个很好的观众席。

      又一个天使被抓了出来,笼子已经空了,他是最后一个。

      魔物贪婪的注视着巨魔手中的天使,等待着他被扔入怪物的海洋,然后第一时间上前撕扯对它们而言无异于美味佳肴的食物。

      “——特拉伊?!”亚兹拉尔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开始疯狂的捶打着屏障。

      巴尔开始和米迦勒交谈着什么,两个人的声音在默菲斯托菲里斯一个响指后清晰的浮现了出来。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孩子就是你这次来的目的?”

      “你记错了,跟他没关系。”米迦勒一脸冷淡。

      “好吧,”巴尔耸了耸肩,“既然这样那就杀掉吧。”

      “你觉得有意义吗?”米迦勒的声音冷漠的传来,“你杀他们,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当年你宣的誓是什么来着?”巴尔笑笑,“你不是答应过那个谁,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是,那又如何。”米迦勒沉默了好一会儿。

      “没什么,继续吧。既然这与你无关的话。”巴尔随意的拍拍手,巨魔得到了命令,一声短暂的嘶吼后将特拉伊抛了出去——目标是那群伸出了沾满血肉残渣的魔物。

      “——不要!!”亚兹拉尔声嘶力竭的喊道,用尽全力向屏障撞去,但他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阻挡——默菲斯托菲里斯不知道何时解除了结界——他直接飞向了特拉伊。

      巨大的惯性让亚兹拉尔差点失去平衡,但他还是强行稳住,然后抱着不轻的少年飞离了那群贪婪的魔物。

      怀中一直在颤抖的少年让他忘记了方向,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快要飞到那座祭台。

      “……亚兹拉尔?”米迦勒的声音从他前方传来,带着不可置信的一丝惊讶。

      “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不救啊……”亚兹拉尔用愤怒和不解的眼神看着米迦勒,尽管他并未意识到为何自己会突然这么愤怒,就算是同族被残杀,他也绝不应该如此将愤怒撒在一个人身上。

      “我……”米迦勒张了张嘴,却什么理由都说不出来。最终他还是沉默了,那双淡漠的蓝色眼睛中蕴藏的冰冷却是真的吓到了亚兹拉尔。

      亚兹拉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在质问米迦勒为何不救人——他质问一个炽天使?!

      “……他们逃得过这里,未必逃得过黑暗的污染。”米迦勒低下头不再看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这么杀死吗?”亚兹拉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但他想的是道歉啊!

      “……与其死在黑暗的污染,不如就在这里被杀死好了。”米迦勒平淡的诡异,“……忍受被污染的长久的痛苦相比,我相信他们更希望只承受短暂的死亡。”

      “可,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这些?就凭你是炽天使吗?”亚兹拉尔颤抖着问他,尽管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有这种想法他一定是疯了。

      “不,”米迦勒出人意料的摇摇头否定了,“凭我是米迦勒。”

      “……”这算什么理由?但那一刻亚兹拉尔没有勇气再说一句话了。

      米迦勒抬起头来,血色浸透了他的眼睛,猩红中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的声音冰冷如坠入了深渊,“凭我是米迦勒,所以,任何人的生死,我,都有决定的权利。”

      巴尔和不远处的默菲斯托菲里斯对视一眼,知道他们成功了,米迦勒再强,也不可能在抗住默菲斯托菲里斯的精神影响——那可是让他失控的最关键点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eap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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