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莫离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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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
楚飞虹本就漂亮。她常穿的红衣红裙，很美，美得张扬，却不是留昉喜欢的类型。而换了素衣的楚飞虹，敛了张扬的美丽，一袭白色的襦裙衬得她越发清丽。
这时，楚飞虹浅浅地朝留昉行了一个礼。梨涡浅笑，将留昉的思绪完全打乱了。楚飞虹行过礼后，便朝留凌的房间走去。
不过，留昉也只是略微闪闪神，便也继续朝客堂走去。
所以，留昉喜欢的是穿着素雅的女孩子吧？楚飞虹坐在留凌的床边，动作轻缓地为留凌换起了衣服。唐少钦说了，留凌身上有东西束缚着，压迫呼吸，要想休息得好，必须拆掉。
楚飞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留凌的束胸。等楚飞虹帮留凌换好了衣服以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又瞄了瞄留凌的胸口。留凌也太谨慎了吧，就她那么点，还要把束胸绑那么紧啊，有必要嘛。
“咚，咚，咚。”三声很标准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楚姑娘，我给留大少爷配了药，快开门。”唐少钦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楚飞虹这才连忙帮留凌盖好了被子，小跑着把门打开。
唐少钦端着药碗递给楚飞虹说：“这药给留凌服下。”
“好。”楚飞虹柔声回答，接过药碗，往床边走去，将药碗放在桌上，将留凌扶起，靠在床上。
此时，唐少钦站在门口，注视着楚飞虹，既不上前帮忙，也不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
待楚飞虹给留凌喂好药以后，一转身，这才发现唐少钦居然还站在门外，奇怪地问：“唐太医，您还有事吗？”
“留凌一会就会醒，你让她换上孝服到客堂去。你就不要露面了，等祭拜仪式开始了再去。”唐少钦又认真地看了楚飞虹一眼，才离去。
虽然，觉得唐少钦神神叨叨的，但楚飞虹还是感激他的细心。楚飞虹也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过多地出现在留家众人面前。一大清早，他们到留家的时候，楚飞虹就隐隐地听到有下人说，楚姑娘应该是大少爷带回来冲喜的。如果她现在太积极地出现在留老爷的丧礼上，真会被当做留凌的未婚妻的。
她可不想永远留在晏城。
京城的鸿运阁里。有身世楚楚可怜的翩虹，有那一堆活泼可爱的珠宝兄弟姐妹们，还有那个一直带着她，一直对着她微笑的岳老板。
而且，嫁给留凌也太搞笑了一点吧。怎么像岳老板说过的那个女驸马的故事。虽然，她不是公主，留凌也不是女状元。
果如唐少钦所言，喝了药的留凌很快就醒了。楚飞虹这才发觉唐少钦的医术果真是非常高明，每一次他的诊断似乎都非常地准。第一次说叶筱岚还能赶上宴会，叶筱岚果然就赶上了，第二次他说叶筱岚吹了风就会病倒，叶筱岚确实是病倒了。叶筱岚也说过，四皇子曾请唐少钦为她诊治，唐少钦说五日她就能康复，五日后她果然就能健健康康地接过赐婚的圣旨了。而这一次，他说留凌喝过药一会就醒，留凌也真的醒了。这也太神了一点吧。
她本来觉得唐少钦过于冷傲，这回看来，唐少钦这么冷傲还是有资本的嘛。
【十四】
“你醒啦。”楚飞虹见留凌睁开了眼睛连忙问道，“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靠坐在床上的留凌摇摇头，冷不丁地眼泪就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刚开始，楚飞虹还用手帕，轻轻地为她擦拭眼泪。可很快，她就发现，留凌的眼泪不停地流，根本就止不住。她从来没处理过这样得事，这回真是手足无措了，只能轻轻地握住留凌的手。
看着流泪的留凌，楚飞虹的思绪回到了被岳舒泽捡回鸿运阁的那一年。那一年很冷，听说，那天是京城的第一场雪，她浑身是血地坐在路边。她记得的是，那一年她醒来的时候，也和留凌一样一直不停地哭。她也不记得是皮外伤让她疼得一直哭还是心里的疼让她不停哭。可是，那时候她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不记得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一身伤在这里。那时候，岳舒泽就是这样，用他温暖宽厚的手，慢慢地化解了她心里的悲伤。
过了好一会，面无血色的留凌才伸出另外一只手覆在楚飞虹握住她的手上说：“楚姑娘，我没事了，谢谢你。”她脸上的泪水还没干，但神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楚飞虹见状，就拿起下人方才放到房间里的孝服递给了留凌。“既然你醒了，就把衣服穿上吧。二公子已经到灵堂去置办留老爷的丧礼了。”
留凌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神色有些惊慌，连忙问：“我的衣服怎么居然被换掉了？谁……”
还没等留凌说完，楚飞虹就打断说：“放心吧，是我换的。唐太医帮你把过脉，他知道了。”楚飞虹引开了留凌的注意力，并未说自己是怎么发现留凌的女儿身，只是把唐少钦已经知道了的消息传给她。
“啊？这样吗？那……多谢了。”留凌松了一口气，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淡淡地道了一声谢。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留凌换好了衣服，出现在了灵堂。而楚飞虹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临走前，她把白色的莫弃戴在了留凌发间，以便她及时得知留凌的状况。现在，她想当于是被困在自己的房间里了，留家白事，她作为客人也不好出门，也不方便到客堂去，免得被留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说闲话，所以不管有事没事，她就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唐少钦那个人一看就不好相与，总是摆着那么一副冷冰冰的冰块脸。不然，还可以找他聊聊天，下下棋，泡泡茶。她这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哟，怎么就被困在这个小房子里，能说话的人偏偏还就唐少钦那么一个冷场王呢？
楚飞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头疼啊！！！要不要这么憋屈啊！她明明是来牵红线的，怎么感觉像被囚禁了一般啊！
【十五】
“咚，咚，咚。”三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把楚飞虹的思绪打断了。她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的唐少钦。
平常见他都是穿深色的官服，他这么穿，倒是显得月朗风清，玉树临风，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走出去肯定要迷倒一大堆的姑娘。
“你会下棋吗？”唐少钦的声音中带着难得的平静柔和。
楚飞虹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唐少钦手上拿着一副围棋。
唐少钦见她神色中有些狐疑，不紧不慢地补充说：“闲来无事，这院里也就你我两个闲人，不如手谈几局，打发打发时间，如何？”
“可是……”楚飞虹有些脸红地说，“我不会啊。”
“不会？”唐少钦皱了皱眉头，仿佛没料到一般。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没关系，我教你。”心中怪道：他记得那人最喜欢与人手谈，怎么居然未曾教过她？
“啊？”孤高的唐太医居然要教她下棋？她没听错？楚飞虹不可置信地一边盯着唐少钦，一边身子前倾抓住他的袖子问道：“你真的是唐太医啊？你真的要教我下棋啊？我是做梦吧？”
唐少钦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见她这惊诧的模样，忽然笑了。“怎么，我不能教你下棋吗？”
他这一笑，倒是没什么，只是把楚飞虹彻底看傻了。
他居然会笑？
怎么形容他这笑容呢？
日照冰山，融化了一整座山的积雪？
昙花一现，惊艳了一个世界的庸人？
唐少钦见楚飞虹呆滞的表情，不耐烦地皱眉问道：“你学是不学？”
“学，当然学！”楚飞虹看着唐少钦不耐烦的神色，生怕唐少钦反悔似的连忙答应。她反正要等留老爷头七过后再慢慢地撮合留凌和留昉两人，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唐少钦学下期，以后自己闲得无聊也可以有个东西打发打发时间。要知道，她已经垂涎自家老板那一套常年被尘封的水晶围棋很久了。
两人坐在小院里的梧桐树下，开始了楚飞虹的围棋课。唐少钦简单地说了一些下棋的规矩和规则，便开始让楚飞虹与他对弈。
“啊？这就开始对弈啊？我还什么都不懂呢。”楚飞虹嘟着小嘴，略有些不满地说道。
唐少钦倒是满不在意，只是说：“你只管下，我也看看你资质如何。万一实在是愚钝，也省得浪费我的心血用心来教。”
听着唐少钦这么说，楚飞虹心中仿佛燃起了一阵熊熊烈火，什么叫实在愚钝，什么叫浪费心血，什么万一，没有万一！于是，楚飞虹双指拈起一枚黑色的棋子，快速地落在棋盘中间的位置。
唐少钦轻轻点头，很快地就在棋盘上落了一枚白子。
楚飞虹手执黑棋，越下手越觉得熟悉，仿佛自己曾经是个中高手一般。有好几处，她落子的地方，让唐少钦都赞叹不已。她不由得扬眉骄傲地说：“方才也不知是谁说的愚钝云云之类的话。”
见她这副样子，唐少钦并未答话，因不知楚飞虹棋艺深浅，依然轻声在各处指点着个中要点。
端着饭菜前来的留凌，见到的就是穿着白衣的一男一女，坐在梅花树下的石桌旁对弈，男子丰神俊朗，女子娇俏可人，微风吹动，有几片红梅的花瓣缓缓落下，仿若是神仙眷侣一般，叫她看得出神，直到纷纷的白雪落入眼帘，她才醒过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莫离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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