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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日子又过了几天。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注定会有幡然的变化,那些平日里吵吵嚷嚷的孩子会聚集到状元学校,镇上的村子都会像真空一般,静谧下来。
      “谭硕,上学了!”叶谭硕的家门外有几个声音喊道。
      “哦,等一下!”叶谭硕背上书包,把前天修好的单车从家里拉了出来。
      “呵呵,要开学了,你们心情如何?”叶谭硕面带微笑地问道。
      “心情不咋样。”小胖由衷地不喜欢上学,他喜欢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在田野间穿梭,在水中潜游,在路上奔跑……这些自由散漫的生活一直以来都是他所憧憬的,但他知道这只是他内心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我心情也不咋样。”叶谭硕的表弟叶文说。
      “我可不像他们俩,我心情很好。”韩筱穆这样说并没有出乎叶谭硕他们的意料,在叶谭硕他们的印象中,他从小就是一个喜欢上学的高材生,是应试教育的重点溺爱对象。
      “梓丹,快出来!我们要出发了。”叶谭硕向他的家里催促道。
      “就来了!就来了!”叶谭硕的家里传来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
      “喂,谭硕,表妹读几年级?”叶文问叶谭硕说。
      “小学三年级。”叶谭硕简短地回答道。
      一个女孩从叶谭硕的家里冲了出来,坐上叶谭硕那辆二手单车的后座,眉飞色舞地说:“出发,哥哥!”
      “汪——!汪——!汪——!”谷神拉扯着束缚着它移动范围的铁链,着急地叫着。
      “谷神,你不能跟我们去的,我们是去上学,不是去玩。”叶谭硕撂下一句话,走了。

      状元学校坐落在镇中心,距离小梨村稍微有些远,得骑一刻钟的单车才能到达。
      叶谭硕他们抵达了状元学校,穿过拥挤的校门口,把单车停放在学校的车辆停放处。
      “骑入校门口时我看到我们学校的守门佬,他呆在门卫房里哇哇啦啦地陪人说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工作的态度,没半点守门人的样儿。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当上守门人,是哪个学校领导瞎了眼看上他的?”小胖边锁单车边说。
      “小胖,你还不知道守门佬和我们学校的副校长有关系啊?”叶文说。
      “不知道。什么关系?”小胖好奇地问。
      “丈人和女婿的关系。”
      “副校长的女儿嫁给了那个守门佬?”小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那两块浮肿的腮帮子被他的笑容挤得更加凸显,“那副校长的女儿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听说等学生上课的时候,他还拉来一群浪荡的酒肉朋友,在门卫房里赌钱呢!”
      “小胖叶文,你们别说了。我们去看看我们上初二的教室在哪里,顺便带我妹妹到他们班。”叶谭硕插嘴道。
      学校的道路虽然宽敞,但却被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学生家属挤得水泄不通。叶谭硕拉着他妹妹的手向教学楼步履艰难地走去,叶文他们跟在叶谭硕后面鱼贯而行。
      把叶谭硕的妹妹安置好了之后,叶谭硕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教室,教室的前门上用钉子钉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的是三个阿拉伯数字:802。
      他们进了教室。教室里挂着两张巨大的黑板,一张挂在教室的后墙上,一张则挂在教室的前墙上。教室的前墙上挂着的那张黑板上用深红的粉笔潦草地涂了几个醒目的大字——且其后外加一感叹号:
      猪圈欢迎你们!
      “竟然有人把教室比作猪圈——不过这个比喻还真是用得恰到好处……”叶文懒懒地笑道。
      “如今的教育就是逼迫所有的阿猫阿狗阿猪都往猪圈里挤,可毕竟我是阿狗啊,不是阿猪啊,猪圈不适合我啊,我应该到狗窝里去啊。”小胖咕哝着说。
      教室的墙壁上随处都可以见到一道道明显的裂缝,缝里堆了一些稀松的黄土。这明显是那些黑心建筑者的乐此不疲之举。这是一个陌生的教室,这是叶谭硕他们这群刚从初一踏入初二的学生的教室,但在陌生的地方也有着熟悉之处:讲台上还是一如既往地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教室里的这句一成不变的标语叶文看了甚是讨厌,他讨厌一切鼓舞性的句子,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不需要任何事物的提醒,他不渴求别人伸出的援助之手,他想靠自己战胜一切困难,尽管他知道人多力量大。叶谭硕他们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叶谭硕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盯着他身前的这张课桌,这张课桌具有惹人生厌的品性——不愿人们去碰它,你只要轻轻碰一碰它,它就会发狂地摇晃起来,发出吱吱呀呀的暴怒声。显然,这是偷工减料的木匠的得意之作。教室左、右两边的墙上挂着一些伟人的头像;其中有一个头像缺了一根钉子,在墙上侧倾着,头像印的是伟人鲁迅的脸。头像里鲁迅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似乎在责备人们对他头像的侧倾的不在意。
      教室里四处能见到摇摆不定的人影。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们的话音叠加起来变成一首难听而喧闹的曲子。叶谭硕很讨厌这种声音,幸亏外面传来鸟儿婉转的鸣叫声,使他躁动的内心安稳了些,否则他可能会疯掉的。
      与此同时,教室的前门步入了一个少年,他长着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留着一头乱蓬蓬的粗糙乌发,身上穿着的衣服的颜色已被洗涤去了原有的光亮鲜明。顿时,教室里的人的目光被这个少年吸引了过去;叶谭硕也一样,他一眼就从这个吸引眼球的人的外表特征辨认出他是他所认识的人——他是之前与他们一同在竹林里找鸟巢的方苏庆。这使他大感意外,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虽然是叶谭硕最先认出来者的身份,但是最先开口的是坐在叶谭硕后面的小胖:“苏庆!这里!”小胖向来者招了招手。来者将目光转移过来,落在小胖那只满是肥肉的手上。
      “过来,苏庆,这里。”叶谭硕在他旁边的那个空着的座位挥着手臂,指了指,示意他在那坐下。叶谭硕一直以来都不排斥他,他的脑子里有一种一视同仁的思想,他觉得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即使是乞丐傻子,他也不厌恶。他读过一本叫《阿甘正传》的中译本(这本美国书的译者把原文的语言翻译得简直烂透了,叶谭硕在心里还说他自己来翻译都比译者翻译的好,他皮里阳秋地抱怨译者:不会翻译就不要出来班门弄斧!),被里面的主人公傻子阿甘深深地感染到了;尔后,他深信傻子也是有梦想的,也再没有向傻子投去异样的目光了。
      方苏庆赏心悦目似的笑了笑,走到叶谭硕旁边的那个空位前,慢吞吞地坐了下去。
      “苏庆,你以前是在这里读书的吗?”跟小胖坐在一起的叶文心情愉快地问道。
      “不是。我第一次踏入校门,这是我第一次上学。”
      “你第一次上学?你连小学都没读过?”坐在叶谭硕前面的韩筱穆惊奇地说。
      “嗯。我以前没钱读书,从我五岁开始我就一个人生活了。今年的学费是我捡破烂挣来的。”
      “你第一次读书就读初二?”韩筱穆又说,两只眼睛睁得圆滚滚的。
      “我打听到你们是读初二的,所以我也就读初二了。你们是唯一愿意和我交朋友的人,你们非但没有排斥我,而且还愿意和我玩,我想跟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孤独,每天只能看着其他人和他们的同伴们玩乐……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方苏庆注视着韩筱穆,声调低缓地说。
      “即使你想跟我们在一起,那你也不能连小学还没读就……”韩筱穆说。
      “没关系的,我并不是为了拿文凭而读书的,我是为了跟你们相处才来这里的。”方苏庆的脸上挂起一张笑脸,真诚地说,“跟你们在一起找鸟巢真的很快乐,我从来没有那样快乐过……”
      叶谭硕他们被方苏庆的凄凉身世感动到了,他们的脸上纷纷现出同情的神色。
      “从五岁开始你就一个人生活了?你是怎么生活的?”这回可不是韩筱穆说的,是叶谭硕说的。
      “说来话长。我从小独立性就非常强。”方苏庆的脑海里一直排斥着以前的时光,他向往和叶谭硕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时光。他太孤独了,他太需要温暖了,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需要一个可靠的拥抱一样。
      就在这时,教室的前门又走进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头发修理得整整齐齐的,两鬓上的头发别有趣味地向上卷起,活像一种古欧洲式的发型。他的头发盖在他那滚圆的脑袋上,脑袋上凸出一个小小的鹰钩鼻,搭配上他那双闪着怪光的眼睛,像极了一只母鸡;他的脑袋上还有着一个唇部发白的嘴巴,他脑袋两边的那两只耳朵大得可以用来做扇子……他的体外特征看起来虽然令人忍俊不禁,但他脸上透露出来的严肃到令人讨厌的神情使人笑不出来。来者正是叶谭硕他们初一、二的班主任沈司怀,因一脸的煞气而得一外号:沈老虎。
      “都坐好了。别扭扭捏捏地挤来挤去,像个娘儿们似的。”沈司怀刚走进教室就给新来的学生一个不好的印象。
      唰啦一片,学生们纷纷改正坐姿。
      “你才像娘儿们呢!”有几个男生在下面不满地低声说。
      802班的班主任沈司怀先是在坐在下面的学生们的身上扫视了几遍,然后目光游移地看向别处,最后目光落在了挂在教室前面的那张黑板上,目光不再移动。
      “这是谁干的?”沈司怀纤细的食指指了指黑板上的粉笔字,生气地说。
      讲台下一片沉静,没有人发声。
      “到底是谁?”沈司怀像穷追不舍的恶狗似的又问道。
      讲台下仍然没有声响。
      方苏庆轻轻地问叶谭硕说:“黑板上写的是什么呀?”
      “猪圈欢迎你。”叶谭硕说。
      “哈哈!是谁写的呢?”方苏庆在这种严肃的气氛里偷偷地笑了一个,即便他知道这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尴尬。
      不幸的,方苏庆这一不合时宜的脸部表情被沈司怀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
      “你站起来。”沈司怀指着方苏庆说。
      “我吗?”方苏庆也指着方苏庆,木讷地问道。
      沈司怀点了点头。于是,方苏庆站了起来。
      “老实交代,黑板上的字是不是你写的?”沈司怀问道,眼睛里射出一种如同鹰眼一样犀利的目光。
      “不是。”方苏庆摇摇头。
      “别狡辩,我已经从你刚才的那个诡异的笑容里得出了答案了。”沈司怀语气肯定地说。
      方苏庆看了看沈司怀,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
      “老师,真的不是他。他比我们晚来,我们来之前黑板就有这些字了——不信你问别人——”叶谭硕站起来说。
      “我有让你说话吗?坐下。以我这么多年的教师经验,我还看不透你们这帮学生啊?我说是他就是他。”沈司怀野蛮地说。
      沈司怀刚说完话,上课的铃声就叮铃铃地响起了,响彻了整个校园。课程表里写着802班这堂课上的是历史。
      “啊,这么快就上课了?”沈司怀看了看左手臂上戴着的那个古老的手表,喃喃道。
      然后,他指了指方苏庆,说:“你跟我来。”
      两道人影走了出去,一道人影走了进来。进来的人影两手空空,除了衣服其他什么都没带来。
      “上课!”刚进教室的人影操着古怪的腔调,大声叫道。
      “老师好!”802班的学生纷纷站了起来;有些学生等其他学生站了一会儿才懒散地站了起来,体现出一种对椅子恋恋不舍的感情。
      “同学们好!”历史老师说。
      站在椅子上的学生耐着性子听着他们历史老师枯燥乏味的发言:“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八年级的历史老师,姓郭名威。当然,我不是周太祖郭威,也跟柴荣没有半点儿瓜葛。”
      “这堂课你们自习。”历史老师又说。
      顿时讲台下一片骚动。
      “怎么自习啊?”
      “自习不了。”
      好些学生低声幽怨着。
      这些动静历史老师是有所察觉的,但历史老师冷淡处之,像学生们这样的动静他见多了,早已过了那段适应期。
      “不知道方苏庆现在怎样?我们的班主任实在是太强势了!”叶谭硕的身后传来小胖的话音。
      “那不是强势,那是野蛮,只有野蛮人才那样做。”叶文语气激动地反驳了小胖。
      教室里杂声一片,有疯狂翻页的沙沙声,有漫不经心的哈欠声,有不间断的低语声,这些聚集起来的声音向着历史老师冲击而去,但声音在他那冷淡的表情上停顿不前。
      802班的学生们像一只只扫帚,毫不在意地处理着时光碎片。
      下课铃响了,历史老师板着一张冷漠的脸孔走了,802班的学生们像海浪一样不断地向室外涌去,像一群逃离牢房的犯人。
      叶谭硕他们关心着方苏庆,下课铃一响,他们也像其他学生一样冲出了教室,来到了办公楼的教导处。沈司怀不仅是802班的班主任,而且还是教导处主任。叶谭硕他们知道一般情况下,他们的班主任会把方苏庆带到这个地方。事实果真跟他们预想的一样,方苏庆就在教导处。但不知为何,现在教导处的门窗旁边围着一些人,他们正津津有味地向着教导处里瞅着。叶谭硕他们心生疑惑地凑上去,看到了教导处里的场景:沈司怀与方苏庆互相拉扯着衣服,看起来像是师生间的打斗,却又不像。方苏庆的眼眶里溢满泪水,而沈司怀并没有加以理会,嘴里道出一个个带有辱骂意味的脏话。见到这一场景,叶谭硕他们的大脑没有经过精细的思考,就闯入了教导处,将沈司怀和方苏庆拉开了。
      “你们进来干吗!我还没教训够这小子呢!”沈司怀发了疯似的吼叫着,他那中年人的矜持在此刻已然胎死腹中。
      “你们往那边站去!”他又说,气喘吁吁的,一边指着一面贴着光滑的白砖的墙。
      怒火控制了方苏庆理智的大脑,他站在地上无所动弹,脸上的两条泪痕清晰可见,略有节奏地抽泣着。
      但叶谭硕他们最终还是把方苏庆推到了沈司怀指定的那面墙的前面站着。
      沈司怀原本激动的表情,现在浮起了一丝笑意。对于这丝笑意恐怕连心理学家也难以理解,而叶谭硕他们也感到莫名其妙,无法领会。叶谭硕的眼睛无意中落到了教导处外面的那群看热闹的学生上面,那群学生脸上流露着看热闹所常有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不该笑的,叶谭硕在心里说。
      班主任走到了方苏庆的身边,这使得叶谭硕分外地紧张,什么也不敢想了。方苏庆板着脸地看着向他逼近的沈司怀。
      沈司怀在方苏庆的跟前站住,伸出那只皮肤粗糙的手,用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拧了拧方苏庆的脸颊。
      方苏庆情绪还是很激动,他想挥手反抗,但叶谭硕在这之前抓了抓他的衣角,对他转动过来的脸摇了摇头。最终他还是没有动粗。
      “你还想动手啊,小兔崽子!”沈司怀似乎看见了方苏庆手臂稍微的动弹,说。
      沈司怀拧得更有劲了,方苏庆本来忍受不住了,但沈司怀一提到如果他再敢反抗,就要把他开除。他就又遏制住了愤怒所引发的冲动。与此同时,叶谭硕想到了方苏庆之前说过的那段话,他说他之所以来上学是因为想跟他们在一起,过快乐的生活,而不是为了拿文凭。他真的那么想跟我们在一起?这触动了叶谭硕坚强的内心。小胖脸上现着哭的冲动,他的眼睛里放射出鄙视的目光,目光落在沈司怀的身上。
      不管沈司怀怎么作弄方苏庆,方苏庆都持着同样的态度,不曾反抗过沈司怀。就在方苏庆这种坚决忍受屈辱也不反抗的状态下,事情得到了平息。
      接下来的课都没有上,都是自习,老师们借着学期里第一节课的借口,逃避着教课的苦闷。
      放学的铃声被电铃上的衔铁敲响了,在学校的上空晕头转向地回荡着。不计其数的学生们谢过老师之后,亟亟地走出了教室;走出教室之后,有些学生朝车辆停放处疾步而去,有些学生直接朝校门走去,还有一些学生干脆在一个地方赖着不走——等着什么人……他们像被扰乱了的蚂蚁一般,杂乱无章,毫无秩序。校园里传播着吵闹的谈笑声和呼喊声,学生们满脸放学后的轻松舒畅。
      叶谭硕抓着他妹妹叶梓丹的小手向着车辆停放处走去。
      “哥,他是谁啊?好像不是我们村的吧,我从没见过?”叶梓丹指着方苏庆,问她的哥哥。
      “他是我这几天刚认识的朋友。”叶谭硕回答说。
      方苏庆似乎听到了叶谭硕和叶梓丹之间的对话,古怪地笑了一个,那笑容让人感觉既沉重又轻松——这是他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苏庆,你怎么惹怒了沈老虎了呢?”走在叶谭硕右手边的叶文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方苏庆之前沉浸在无表情无话语的状态,所以他之前没敢问,现在见方苏庆脸上尽是和颜悦色的表情,感觉他心情有了好转,便趁此偷袭。
      “我说我没有在黑板上写字——我连字都不会写,怎么在黑板上写字呢?可是他不论我怎么说就是断定是我,这样免不了的,我们就争吵起来了,再然后就是你们见到的那样了。”方苏庆又古怪地笑了一个。沈老虎与他之间的发生的这件事使他整个上午心情都低落难受,现在他想开了,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谁先动手的呢?”韩筱穆看着方苏庆,问。
      “他。”方苏庆的嘴唇微微动弹了一下,说。
      “我想也是他先动手,我们班主任那人就是一个欠揍的家伙。”小胖嘟着嘴,说。说话时,他脸上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沈老虎是跟校长有亲家关系的,他的女儿嫁给了校长的儿子,再加上他上过普通大学,所以他才能在状元学校里任职,不然他连到状元学校里清洗厕所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大学生多的是,物以稀为贵,现在的大学生不宝贵了……”叶文说。他知道的事情可真多,可能是导源于喜欢听别人那些东拉西扯的话儿吧。
      他们继续着他们的谈话,谈话内容过于繁琐,这里便不述说了。
      就在谈话的延续中,他们来到了车辆停放处,开了各自的单车锁,从胡乱丢放的单车堆里拉出了各自的单车。
      叶谭硕坐上单车,抬起头,目光不期地遇见了方苏庆。方苏庆呆呆地立在土地上。
      “苏庆,你没有骑单车来么?”叶谭硕问。
      方苏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骑来呢?”叶谭硕又问。
      “我们雾水村离这儿不远,步行差不多一刻钟就能抵达。”方苏庆回答说。
      “苏庆,我载你吧。”韩筱穆用一种平易近人的口吻说。
      方苏庆转过头,看了看韩筱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推辞道:
      “不用了,我步行就可以了。”
      “上来吧。”韩筱穆执意道。
      方苏庆看见韩筱穆脸上坚持的表情,知道拗不过,就坐上了韩筱穆单车的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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