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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真正的考场 ...
只能被监控的区域。
张朝蘅反复咀嚼这句话,等她自己深入大兴安岭,走到所谓的禁区边缘时,依旧不明白眼前这个一眼看去只能看到厚重积雪的地方怎么就成了长期被监控的地段。她好奇地看着周围,直到张承烨在前方停下,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盯着他。
“十天后,我会在这里等你。”张承烨说。
他只能走到这里,剩下的路他就不能陪同了。
张朝蘅点点头,深一脚浅一脚踏着蓬松干燥的雪继续深入。
把张承烨抛在身后的那一刻,她想过回头看一眼老师的表情。可关乎生死的考试在禁区深处等着她,活着回去还有和老师不计前嫌的机会,一旦死在这里就什么都没了,再回头只会徒增死前的遗憾。她咬着牙用极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往回看,只看前面皑皑白雪。
森林里太安静了。
寒风呼啸着卷过树梢,落在深林里只剩簌簌落下的雪。大兴安岭的雪很厚,林间温度更低,她一路过来连野兽都没见到几头。积雪越来越深,从一开始的没过小腿变成没过膝盖,张朝蘅走得越来越慢,忍不住在路边停下休息。
极度低温的环境正在飞速消耗她的体力,她掏出冻得梆梆硬的干粮啃了几口,又起身继续往里走。这场考试比她想的还要难,没有考试内容也没有要带回家的东西,她就像一只被困在围猎场的野兽,四处游荡而不知出口。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停下。
停下就会被冻死。张朝蘅想。
她继续往前走,饿了就着雪水咬几口干粮。
积雪逐渐没过她的腰,不知道到底踢到了什么,张朝蘅被绊倒了,身上背着的防寒行头全部被甩出去消失在雪地里,而她自己一头扎进积雪,再挣扎着起身时一抬头就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原本应该是积雪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片草地。
她顾不得找那些被雪掩埋的东西,拼尽全力把自己从积雪里拔出来,向那片草地爬过去。冰凉干燥的雪越来越少,张朝蘅逐渐从爬到走,最后跑着踏上了那片突然出现的草地,惊讶地看着草地尽头多出来的一条路。
难道是冻死之前出现的幻觉吗?她有点迟疑。
不对,也可能这就是她的考场。
她试探着往前,刚走几步就听见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狍子从树干后面探出脑袋,一边打量她一边嚼草,完全不怕人。张朝蘅松了口气,松开手里紧握的木棍。她没管这只突然出现的狍子,选择顺着草地尽头的那条小路走。
外面冰天雪地,越往里却又仿佛由冬入春。
张朝蘅瞧见许多只有春夏才有的植物,她压根叫不出名字的灌木丛挂满果子。那些果子色如胭脂,饱满多汁,但她不敢吃,只能凑过去看看闻闻味儿。很快,她面前的路就被横七竖八的树枝挡住,张朝蘅抽出绑在腿上的弯刀砍断枝条,惊飞了一群躲在树叶背后的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绿色晃花了她的眼睛,她只知道自己越走,看到的植物就越茂密越多样化,不知名的树和生物也越发的多。
简直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一边走一边清理小路上的灌木和石头,直到踏上白石砖铺成的新路。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凭空出现的白雾瞬间就把她包裹起来。
张朝蘅用布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涌动的雾气,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然而她严阵以待,雾气却没有动作,似乎这场白雾里并没有任何危险。
她又走了几步,什么都没发生。
白雾扩散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就把远处遮得严严实实,她只能看到自己脚边的地面。既然没什么危险,刚才没看清前面到底有什么,现在可以去看看了。张朝蘅想。
她在雾气里用木棍探路,低头时发现脚底的石砖开始出现花纹。
地砖,花纹,走不完的通道。
种种迹象都指向她所学的知识,难不成她现在正在某个大墓的墓道里,先前看到的确实是幻觉?张朝蘅留意着地砖的花纹,发现花纹从简单的纹路渐趋复杂,砖的年份也跟着往前,最旧的地砖上出现了踏着火焰的麒麟纹。
这花纹她熟悉,那确实是进考场了。张朝蘅笑了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可是白雾依旧挡在前方。
雾太浓太重又很潮湿,什么都看不清。
张朝蘅抹了一把脸,忽然有种自己正在脱离现实世界的感觉。
她走了一段路又停下,微微皱眉,抬手去摸前方的空气。奇怪。明明眼前还都是雾,但她似乎碰到了某种微凉的类似水面的屏障。张朝蘅摸了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最终决定用自己试试能不能“穿”过去。
能。她成功了。
等她穿过一层看不见但如水面一样柔软的屏障时,雾气却又开始消散了。
门。
一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朱红大门半掩在浓绿枝叶里,表面一对麒麟衔环已然斑驳掉漆。张朝蘅走过去叩门,从一叩到九,第九下扣完,门轴发出轻响,紧闭的门扉缓缓在她面前打开,扑面而来的水汽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门后没有她猜测的亭台楼阁或墓室入口。
原来先前消失的浓雾被拘在了门后的世界里。
门后正中间有一块方形的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以外的地方都被浓雾吞噬。就好像,这扇门后的草坪是某种看不见的存在专门为她开辟的休息地点一样。张朝蘅站在门口没有动,而后,她看到一个人缓缓从雾气里出现。
“哥哥。”她喃喃。
穿着西装三件套的高而瘦的青年就在她面前,那张和她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上带着她最熟悉的浅浅笑意,看向她时的目光如同流泻的月光。青年向她伸手,腕上戴着一串老山檀,一切细节都如她记忆中的那般精细,然而她却没有上前握住兄长伸出的手。
天上不会掉馅饼,禁区也不会凭空送哥哥给她。
张朝蘅皱着眉,在对方开口叫她的名字时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父亲让我来接你,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青年露出无奈的神情,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阿蘅,我们不过是分别几年,现在的你居然连哥哥都不认得了吗?”
他的语气也和她熟悉的太叔朝言一模一样。
可就是因为实在太像了,所以张朝蘅把弯刀捅进他胸口时毫不犹豫。
莲花般的青年笑容凝固在嘴角,身体像坠地的镜面般破碎,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张朝蘅把刀转了一圈,听见吱嘎吱嘎的声音从切口内部传来。
“为什么?”支离破碎的幻象还没死心。
“我不喜欢老山檀的味道,如果是真的太叔朝言来接我,他不会戴这个。”张朝蘅说。
这里似乎藏匿着某种窥视人心从而虚幻造物的东西,她只不过故意想了一个画面,就能看到本该在百年以后的“哥哥”出现在她面前。然而这个东西和它的造物都没有攻击性,她不过是提前动手,眼前的幻象就变成了一堆碎片。
雾散了,露出一扇新的朱红色的大门。
张朝蘅推开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茂密的森林里。她猛地回头,先前她经过的大门已不知所踪,她的来处依旧是杂草丛生的林间小道,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过度紧张时产生的幻觉。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场雾是真的,里面有东西也是真的。
或许第一道考验已经过了。
张朝蘅继续往前走。
前边的路不太好走,似乎没多少人开辟过这条通路,柔软湿润的土壤取代了近乎破碎的地砖,石头半埋在土里,横生的树干和灌木丛挡住了她的去路。张朝蘅用弯刀清理树枝杂草,艰难地前行。她翻过一处小土丘,发现土丘底下又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又是草。她快要对草地PTSD了。
然而该下去的还是得下去,张朝蘅走过去,发现不远处还有两排石雕。石雕呈白色,雕刻的轮廓已经有点不清晰,底部溅了斑驳的草汁,被染的幽幽发绿。她凑过去观察了最近的一尊雕塑,总觉得这些雕像有点不对劲,看久了心里发毛。
越往里,雕像就越新,越来越像镇墓兽。
这些雕像都没有眼睛,有些石兽身上还有不均匀的暗红斑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喷溅的血。张朝蘅走到那些带红色斑痕的石兽面前,发现白色的石料表面还有不少抓痕,有人留下的,也有野兽新增的,或深获浅,形状力道不一。
先前来考试的火麒麟应该也走到了这里,还和某种野兽起了冲突,这些抓痕应该就是交手时留下的痕迹。可是谁会抓石头呢?难不成这些石头根本就不是她所见的石头,而是某种被养在大墓周围的稀有生物?
既然这里是张家只能监控的区域,这个推测就更可信了。
也就是说,这些雕像可能都是活的。
张朝蘅立刻远离最近的那尊雕像,准备冲刺跑过这个区域。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爪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味,活像死了很多年的鱼堆积在海边被太阳暴晒产生的味道,熏得张朝蘅忍不住干呕。但她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弯刀在她手里打了个转切换方向,利刃对着身后用力一捅。
一声兽吼几乎震聋她的耳朵。
野兽吃痛后退,张朝蘅就地一滚,眼角余光瞥见身后那道拖着五条尾巴的影子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形如赤豹,五尾一角。
这分明是异兽之中的狰,然而它却通体雪白,不似同类那样赤红。神话传说中的狰兽先凶后吉,此时她所见的异兽凶性未净,全然没有后来民间所说的那般正义威严,倒像是未曾被烛龙捕获收服的四散个体,实在是一头恶兽。
那这里到底都有什么东西?她大惊,后知后觉十之存一并没有她先前所想的那般简单。
只是眼下,她得先保住自己的命才能继续探索。
张朝蘅深吸一口气,对上狰兽带着凶光的眼睛。
阿蘅能在幻象面前毫不犹豫捅刀,还得感谢她老师那次“背刺”训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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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正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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