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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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连瑾胡乱的抓着，在下坠的瞬间，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别松手。”喘着粗气的声音，带着莫大的暖意，撞击在她的心房上。她自然的抬头，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顾警官！“
她吃力地握住顾牧之的手，配合着顾牧之拉扯的动作，往上蹭。
顾牧之与她四目相对，始终抿着嘴唇。汗水随着他的动作流淌下来，顺着脖颈没入领口里。风一下把汗水吹干，黏在身上。顾牧之是寸头，五官却长得极为硬朗。连瑾看了，心口突突的跳。
警队里的成员们跑的没有顾牧之快，赶到的时候，顾牧之已经成功把人救了上来。连瑾坐在顾牧之的身边，早就没了刚才的害怕。她贴心的扶起顾牧之的胳膊，手法熟练的为他按摩。
顾牧之慌忙拿开连瑾的手，脸却有些红了。
“顾队，于颖死了。”警员立刻报告情况。
“嗯。”顾牧之点点头，“回去审问于京海。”
连瑾在这个案子里，作为最后的受害人，被带回警局做笔录了。可无奈的是，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睡衣，短短小小的，遮不住什么。顾牧之起先没有注意到，现在大家都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都盯着连瑾。顾牧之莫名其妙的高声对那些下属说：“你们先去处理杨雪容的事情，我带连小姐回警局。”
“好。”没人有异议。
连瑾光着脚丫子，跟在顾牧之的身后。
“顾警官，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再和你去警局。”走到于颖家，连瑾顿住。
“行，你快点。”
顾牧之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进进出出的警务人员。杨雪容受不了刺激，已经被送到医院里去了。连瑾没费什么时间，一进房间，像猎豹一样找到自己的小行李箱，找到件T恤就往身上套。出来的时候，竟然像是个刚出大学的女学生。
脸上没有那些花花绿绿的化妆品，素面朝天。长发被扎成马尾不安定的在后脑勺晃荡。白色的T恤上画着一些字母，一双牛仔裤把她的腿部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顾牧之不多看，快速收回了目光。
连瑾一边巴拉鞋子，一边怕耽误顾牧之事情。火急火燎的说：“马上就好。”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出乎连瑾的预料。连瑾坐在车子里，只要一联想到自己蠢到和杀人凶手同眠，还差点粉身碎骨，就觉得无地自容。尤其是现在自己还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坐在顾牧之的车子里，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拖你下水前，她说过什么？”还是顾牧之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就是给我回忆了一下于敏当晚死的场景，从她的话里看，她当时应该在场。”
“我猜的果然没错。”顾牧之无奈的摇头，这个于颖真是丧心病狂，连亲姐姐都不放过。“还有其他的么？”
“没有了。于颖真是个狡猾的人，当初要不是她去跳楼，我一定不会放松警惕的。谁会想到她那么能演，我和她呆这么久，她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我，现在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恐怖。”连瑾抱着身体，抖了两下，好像真是余怕未消。
她平常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接连被于颖带到沟里两次，怕也是应该的。就怕她吃一堑不能长一智，以后还这么容易心软。顾牧之提点她：“以后这种凶杀案你少插手，去查一些力所能及的，就不会被骗了。”
“你看不起我啊。”连瑾撇嘴。“算起来，我也不是一点没察觉。”
“哦？”顾牧之有了兴趣，连瑾居然不笨？是有目的的接近于颖的？
“你看啊，事情哪里有这么凑巧。江韩、于敏一个接着一个死掉。凶手还特意把江韩安排成杀于敏的凶手，扰乱我们的视线。等到江韩的尸体被找到，于京海的罪行就被发现。简直一环套着一环，罗生门的感觉都有了。当你们警方起诉于京海的时候，我就在想啊，万一你们抓错人了怎么办。可是证据呢，又都指着他。我就只好在于颖那里打探打探消息了，看看事情有没有别的可能。”
“然后你找到了么？”顾牧之顺口问了下去。
“找是没找到啦。”连瑾说到这里又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人，到哪儿都有自己的气场，可偏生坐在顾牧之边上就不对劲了。也许，真的是因为顾牧之在办案这方面甩她几条街吧。要不是顾牧之，自己早就碎的连渣都没有了。“不过，我注意到一点，她老去高的地方。一下是睿美，一下是顶层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知道凶手是她的？”
连瑾以为顾牧之不会说。毕竟这是警察办案的细节，案子还没最后尘埃落定，外人不能知道的太多。
可顾牧之却点了一根烟，斜睨了连瑾一眼。“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推理过程。”
有过程已经很好了。连瑾大喜，立刻正襟危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的就是她和顾牧之。能够这么近的听闻刑警顾牧之的办案心得，是其他同行几辈子也难以修到的福气。
“首先这个案子我们要明确一点。不可能犯罪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拥有犯案动机与行为能力的人只可能是于家人及其亲属、还有江家人。我首先排查的是江家人，但是多方调查，没有嫌疑。于是把目光转向了于家人。施暴者与受暴者是一家人，这样的例子不少见。于家一共三个人，于京海是最有嫌疑，也是最跳的一个人。一般来说，人在犯案之后，会有大的情绪波动。这些波动有的是表现在行为中，有的表现在骨子里。你觉得，于京海的表现是怎么样的？”
连瑾顺着顾牧之的思路往下走，她回应他：“从一开始就急于表现的‘与众不同’。”
“是，于京海一开始做出了许多的小动作，这些动作是自然的，是表明他对那些可怕事情的歉疚恐惧。他要搬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对现在居住的小区的失望。但是他故意犯错引导我们找到他的犯罪证据，继而把他抓住。这一点是有问题的。”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顾警官，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杀人凶手能那么淡定的把证据放在家里显眼的地方。我以为他是变态，要收藏那些东西。但从你的话里，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场精心的表演？”
顾牧之知道连瑾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的，于京海的反常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确实是场表演。”根据顾牧之的走访，于京海明知‘过去茶吧’暂停营业，却故意说谎，故意入狱。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想要保护于颖。”
“于颖！”连瑾瞪大了眼睛。“顾警官，你的意思是于颖是杀害江韩的凶手，她不是......”她不是个女孩子，因为力气小，所以难以完成杀害江韩的任务的么？看着顾牧之不置可否地态度，连瑾恍然大悟。一拍大腿，“于家父女两个不当演员可惜了！我去，还有这种事情。”
连瑾这声顾警官，怎么听怎么别扭。顾牧之本打断这件事过去以后，抽个空正正式式的跟连瑾说清楚十二年前的事。把一些弄错了的事情摆到正规上来。可现在，虽然没相认，但是被当年的连瑾，生疏的一口一个职称。就是觉得不舒服。
可顾牧之也没办法拉下脸来哄她说，叫我顾先生，或者顾牧之，或者......大哥哥。不行，太肉麻了。拿刀架在顾牧之的脖子上，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整个的推理其实还应该加上证据环节。比如顾牧之走访，知道于京海说谎中谎。比如是研究了一晚上通话记录，确定了于颖是凶手。比如是查证了衣料纤维才知道于京海有嫌疑。比如，是对无数相关人士做了笔录，从浩如烟海般的文件里，挖出了一丝半缕的线索。还有许多比如。
但碍于刑警身份，他只能说：“有证据证明，于京海在打掩护。我就把目光转向了于颖。”
连瑾自当侦探以来，就发觉自己有卓越的还原案发现场的能力。得闻顾牧之的话，她稍稍缓了一口气，而后，整合出了一套自己人为的案发经过。
四月十九日晚上，于敏去找江韩。两人发生冲突。于京海跟着于敏去了江边的别墅区，但他没想到于颖也跟着。于敏遭受侮辱，走了以后。于颖和于京海一起杀了江韩。而后，四月二十日，于颖丧心病狂的逼死了遭受侮辱，却一直心力交瘁的姐姐。再然后，为了保全自己，于颖故意闹出大的阵仗，在睿美跳楼。她明知警方的气垫能救她，却仍旧执意如此。只有两个理由，想用这种方式，破坏掉案发现场的痕迹。同时，也扰乱警方对她的怀疑。
连瑾的这种猜测，猜中了一半，却没有猜中全部。因为真相，往往是更加戳人心坎的。
审讯室内，于京海几乎崩溃。
于京海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是于颖害死了于敏。
审讯室内的每一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汉，捏着拳头，失声痛哭。
“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
于京海的说辞和连瑾的想象有些出入。他并没有帮忙杀了江韩。事实上，因为路不熟，他来的比于颖要晚十五分钟，于颖慌慌张张跑走的时候，江韩已经死了。不过，是死在客厅里。于京海为了保护女儿，所以留下了证据，抛弃了尸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