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河》束夕女

1、我叫江河

　　我叫江河、出生在1904年4月如花季节、繁华的大上海。那是一个开满花的4月、我刚满月、我的母亲便和陶家家母排八字为我订了个门当户对的娃娃亲、那个人叫陶酒子、出生在1903年那严冬的12月份的上海、比我只长一岁。
　　说起陶上海陶家和广东江家、江家两家、皆为当地豪贵。
　　我的父亲、江远是中国较早一批的留学生、毕业于日本的早稻田大学、与后来的社交名流潘素之父曾为同窗、曹汝霖、袁观澜、穆湘瑶等民国名流是同学、曾担任过大清朝对日外交大使、也正是那几年、他结识了我的母亲、父亲后来弃官从商、做起了茶叶的生意、现任广东茶会会长一职。
　　我的母亲曾温是金陵女子大学的首批毕业生、与著名的教育家吴贻芳女士和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张幼仪的母亲是同学，亦是名门之后。自小学习琴棋书画、有良好的文学功底、舅舅曾任职两广巡抚、民国建国后、还任职过上海市市长一职、和财务部部长一职。母亲家世极为显赫。父亲和母亲都是新式思想的人物、父亲也只娶了母亲一个人、过上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只生下来一对儿女、恰好凑成一个好字。
　　而陶家、在大清朝时、是皇室的御酒商人、地位不高但家财万贯、即便在在大清末落时、那些贵族们依旧不忘享乐、每日依旧寻欢作乐、做这天朝上国的美梦、清朝衰败后、皇室生意没法做、那些达官显贵也常喝陶家酒、享受着这曾经只有皇室贵族才能喝的酒、家业比以前更是壮大。
　　陶家的大夫人、也曾就读金陵女子大学、比我母亲年幼两岁、曾是皇室贵族、爱新觉罗氏.沁兰、红旗子弟、浦仪是她姑母的弟弟的老婆的小侄子、虽然关系选了点、但有一点的沾亲、在清朝未没落前、那是十分荣耀的事。这两个显赫的家庭的联姻、会使这两家有如如虎添翼。
　　1920年11月
　　冬日正在慢慢的靠近、温暖的空气一点点被寒冷的北风取代、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和越来越干燥、整个空气冰冷的让人觉寒骨、空气中的水分被挤压、空气得干燥的让人几乎快要窒息。上一个月下了迷茫茫的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温度在湿嗒嗒的雨中一点点的降低、。相对于10月阴晴不变的天、现在的天空不会再有随意飘来的乌色云朵、雨也有半个月没下过了、有些短小的河流只剩汛期10%的河水在流淌、河床渐渐的裸露出来了、那常年被河水滋润的黑土也被看光、在那黑土上还有一些腐烂的果皮和青菜叶子、当然、已经和黑色的泥土混成一团、、你是看不出来的。
　　那个冬天、是1920年的冬天、我常常会去回忆1920，因为在1920、我又一次遇见了他。
　　1920、那一年、我刚好16岁、正好是豆蔻年华、是最青葱年少的时候。我和所有16岁的少女一样、每日去上学、读书、闲暇的时候会和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大部分时间我们会聊喜欢的书籍、有时候也会偷偷的议论着当局的政事。我们年轻、从未经历过挫折、勇敢、对未来总是怀着一颗满怀希望的心。
　　我记忆里、那一年的夏天很漫长、知了在那树上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唤了好几个仆人去捉那知了、今日捉了明日还有知了在叫、叫人心烦意乱。
　　父亲告诉我：“陶家希望我们早日成婚。”
　　母亲听了父亲的话很是开心，说女子早结婚好一些，可又觉得我学业未完成，应该等学业完成后才可以继续结婚，心里十分矛盾。看她金莲般的小脚狠狠的跺着地板，好像在下非常大的决心。母亲内心在动摇着、这个裹着小脚的女人思量着、那是她女儿的终生大事。父亲倒觉得这一切是好的、他以前经常在我面前夸赞那少年、说他博闻强记、说他长得十分英俊、说他天姿聪颖，是一块难的的好玉、与这种人结婚是好的、况且他秉性极好、不抽烟、喝酒觉不贪杯、这种人不能成为商业的高手、但能做好学问的研究、且有陶家的家业、将来必定能飞黄腾达、不会让我过上哭日子。而且性格特别的好、很温柔、对人应该很好、是会疼人的人、将来会疼自己的妻子。父亲左思右想、觉得他是个特别好的人选。
　　父母二人在我面前如唱。戏般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起来了。还给了我几张照片、说“这是他最近的照片、长得可俊了。”
　　我听了、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接过照片、扫了一眼。那的确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他的皮肤和一样十分白嫩、镁光灯的照耀下显的有些苍白。他的身材一看便是那种身无半点肉的类型、算不上瘦、了觉对不能算上强壮。那双眼睛是清澈的、颜色极为深、并且闪烁着光芒。头发梳洗的整整齐齐、衣服的每一个扣子都小心的扣好、那纯黑色羊毛的西装上也没有一丝皱褶、看着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我放下照片，什么也没说。我小时候就曾看过他，那是我还不知什么叫娃娃亲，不懂什么叫婚嫁，只知道他将来会是我的夫，我会是他的妻。
　　我告诉他们，过一会儿再说吧，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觉得冷风太冷了，叫了丫鬟九儿替我取了一件皮草来，裹在身上才举得不会寒冷。
　　我出了家门，唤了黄包车，吩咐去河边。在广东，河的两边都会种上木棉树，每到春天，河流的两岸就会开满橙红色的木棉花，沿着河岸开下去。可惜，现在是12月，没有木棉花，有的只是枯枝寒树，棕黑色的树枝弯弯曲曲的盛放在空中。恰逢夕阳，那寒枝和那火红色的夕阳交织在一起，显得越发凄凉，那寒冷
　　“不知今夜几人愁。”这句诗忽然串到我的喉咙里。
　　我看着河岸上的枯枝，想着木棉花，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十丈珊瑚是木棉，花开红比朝霞鲜。”我嘴里不知觉的念着一首写木棉花的诗。望着拿枯枝寒树，我笑了。
　　远远的闻到一阵饼香，浓浓的杏仁味道，是杏仁饼的香味。郭记在这里已将开店12年有余，我从小便常常赖着九儿来到这里吃郭记的各色饼干，而杏仁饼，是我的最爱。长大后，自己自由了，手头也开始有了写银元，不必每次吃东西都要赖着父母，可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我买了一份杏仁饼，用黄油纸包着放到怀里，有又放在鼻尖，哪里，是童年的味道。
　　我打开黄油纸，里面包裹着白嫩嫩的杏仁饼。我放进口中，满口的盈香，粉屑一点点的溶入口中，十分美味。
　　那远处是有桥的，据说是清朝万历年间建造，历史悠久。那座古桥接受日晒雨淋，原本白色的桥石已将变黑，变白，难以看出本来的面目。桥上来往想走的人只有三三两两，并不多。其中有一个妇人，穿着暗黑色的长袍，外面披着一件外衣，颜色极旧。他一手提着菜篮子，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孩，小孩的衣裳也极为破旧，看起来家里是一派寒酸。
　　我看着那妇人，那妇人一转头回头看着我，我觉得十分尴尬，对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朝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只能低下了头，假装很认真的吃着杏仁饼。
　　我吃着吃着，看到一双旧的鞋子出现在我视线之内。我抬头楞住了，正是那妇人，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许久未见啊！”妇人先说此句，那声音充满着人事沧桑的味道，有韵味，却并不好听。
　　那妇人衣着虽然旧，可那脸却十分年轻，那眉毛，那唇角，和那肌肤都是年轻的，觉得才20岁左右，可她的双眼，，是死的，看起来也该有二十五六了，保养得挺好的。可我见过她吗，那脸是有些熟悉，可.....啊——谢晓燕！
　　“你怎么，会这样。”我来不及思考，脱口说出心理的话，说出后就立马反悔了，这让别人怎么回答自己，这不就是存心找人尴尬吗？
　　她脸色微变，看着我说：“一言难尽啊！”。说到这谢晓燕，是我初中同学，以前成绩很好，总是考前几，和我很玩的来。父亲也是有名的商人，初一那年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查出了问题，整个家都败了。还来不及被班里的女生八卦，她就退了学，自此我也没有见过她了。我去过她家找他，可是已将人去楼空了，再过了半年，又有新的人家搬进来，我就再也没寻过她了。
　　“我当时去寻找过你，你知道我家的地址，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或者寄封信件给我也好”我拉过他的手。
　　“我知道你来寻过我，事情发生后我搬了家，我也想去找你们，可是我不敢，怕你们笑话。我有事回到那宅子去看，便看到了你，只是当时我胆小。”
　　我看着他手中牵着的孩子，问“这一个是你的孩子？多少岁了？”
　　她点了点头，说“是。”他拉过身边的对的孩子说：“这个是虎子，今年3岁了，来，虎子，叫阿姨。”
　　“阿姨好。”他看着我说。
　　孩子说出这句话是我脸色就不对了，我才16呢，你就叫我阿姨。我笑了笑，讲杏仁饼递到他面前说：“虎子乖，这个是杏仁饼，你要吗？”
　　虎子看了看谢晓燕，谢晓燕叫她接下吧，他才拿手接下。
　　聊过一会，我才知道，自从初一退学后，他们搬了家，没过一年，她父亲便死去了，只剩下她和她的母亲和一位妹妹留在人世，那段日子太痛苦了，她们几次流落街头。再过了一年，有人为她介绍了一个公子哥，她本来是不想嫁的，可是生活是无奈的。她说“自己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可怜的是她年幼的妹妹”。她的母亲极力反对，可是她心意已决。她的丈夫是个商人，家中有些钱财，也有2个妾室在家，她委屈的从侧门进入宅子里。本来以为安安稳稳的做个妾室就，那几年她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妹妹和母亲也被好好安置。可是她的命是苦的，总管卷钱逃跑，家中欠债累累，落魄到如今。
　　同样是女人，我是可怜她的，她的命，苦啊。
　　临走的时候我塞了些钱她，她推脱两下就将钱塞入了口袋。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说

　　新文，请各位读者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