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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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有什么菜？”苏谦穿着干净简洁的衣服一边擦着头问道。
“我看冰箱里没菜了就自作主张买了点茄子和土豆还有一些青叶菜，我不大会买菜，可能买的不太好，肉也没买。”朱正优想到苏谦连菜都做的极好，而他却连基本的买菜都不会，便有些不好意思。
“恩，刚好够做两个菜。”
朱正优“恩”了一声，只有这时他才觉得好像苏谦不是那么触不可及。苏谦称不上有钱，但是苏谦的名字在很多国内的富人都有所耳闻，并很看好他。而且苏谦无论是哪一方面，不说精通，但都能和行家聊上几句，完全足够唬外人。最重要的是，苏谦太缥缈，让他不知道要靠多近才能购得到。
这时候苏谦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就接了起来。
朱正优只听见苏谦“嗯”了几声又说了声“好”然后就挂了。
“工作上的事？”
“不是，谢芙蓉的。”
这三个字恍如惊雷在朱正优耳边炸开，一时间他又想起了苏谦和谢芙蓉交往那时，他一直没有提这事，但也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有看见谢芙蓉，想是早就分手了。却不料现在又提起来了。
朱正优努力让自己显的镇静，但嗓音中细微的颤音还是出卖了他：“你们……还在一起吗？”
他又觉得自己的话显得太突兀，连忙勉强地干笑了几声又补充道：“不是，我就是一直没见你提过她，也没有看见你们见面，还以为……”
苏谦没有说话。他看见了朱正优那个难看的笑，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不是，一直没有联系，她刚才突然打来电话说想来北京见我一面，有事要说吧。”苏谦说完就进了厨房。
苏谦在厨房里做饭，朱正优就在旁边靠着门，沉默了一会说：“你们，分手了？”
“恩，高三毕业就分了。”
“为什么？”
“也没什么，感觉差一点吧。”
朱正优说不上来心情是缓和了一点还是更沉了一点，又接着问：“谢芙蓉呢？她同意吗？”
苏谦却突然转过头对着朱正优挑眉笑了笑说：“行了，我知道你小子想问什么。我现在感情空白，没有任何纠葛。明白了？”
朱正优禁不住默默咽了口口水，喉头滚动。
“苏谦，你在跟我玩暧昧吗？”
说完之后朱正优就后悔了，他胆子也太他妈的肥了，这种话也敢对苏谦说出口，等会苏谦要是直接拒绝或是生气又或者以后疏远他可怎么办？
但是朱正优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我在衡量，也许可以和你试试。”
这句话一出口，朱正优心里就像开国大典一样无数只彩炮在心里炸开了花。
他甚至想张口就说“好好好”。
苏谦收了锅，盛好菜，端着菜就去了饭桌。朱正优尽管心里着急，但还是忍住把碗筷摆好。
这种心情就像是等待一张判决书，他是生是死就在苏谦的一句话，甚至比他当年高考分出来之前的那几个小时还要煎熬。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苏谦会考虑这种东西。
“吃饭吧。”
苏谦看了看朱正优的表情才笑了笑，然后说道：“我确实考虑过。我觉得我对你可能可以试一试，算是给我和你一个机会，不过，有些坎，我暂时还没有迈过来。”
“什么坎？我来迈。”朱正优当即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苏谦沉默了一会。他觉得可能朱正优确实很喜欢他，应该说是很爱他，他能察觉到自己对朱正优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的，也许可以试一试，毕竟他干什么一向都是随心走的。然而这一次，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迈不过那个坎——他的父母，朱正优的身世，以及，朱正优的父母。
“你先吃饭吧，让我想想。”
朱正优从来不知道什么东西需要苏谦这般犹豫，而苏谦说的那个坎又会是什么。
还是说苏谦很在意他们都是男人。
两个人无言的吃完饭，朱正优去把碗筷洗了，苏谦则去了阳台。
等到朱正优一进黑洞洞的屋子里就看见苏谦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头发被吹的很乱。
“洗完了？”
“恩。”
“朱正优，你觉得你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正优不解苏谦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突兀的问题，实在是不符合苏谦一向圆润的性格，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他还是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尽力回答道：“比较典型的农村人吧。我以前很讨厌他们，觉得他们样样比不上城市人，而且跟他们也没什么话说，光是那口方言就让我倒足了胃口。后来吧，我就觉得我当时那个性格真的很可怕。什么都不爱，还很自私，自卑自怜还天天怨天怨地自命清高。恩，说跑了。他们还是挺了不起的，把我养这么大，努力把我送到城里面上学。勤劳，节俭，朴实，伟大。”
苏谦光是从语言中就能感受到朱正优如今对父母的感恩，如今倒是越来越符合他最开始期望的那个样子了。他笑了笑说：“不错呀，胖子，现在知道反省和感恩了。”
朱正优听见“胖子”两个字就嘟着嘴嘟囔说：“我现在不胖了呀，你摸我肚子，都没有肉，还有腹肌。”
苏谦低声笑了几下说：“行了，知道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在夜晚清冷的风中，朱正优怔怔地看着苏谦的侧脸，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愈发清晰了起来。
“苏谦……我爱你。”没有什么比苏谦更美好的人了。胖子低声说着。
“恩，我知道。”
——我爱你。
——恩，我知道。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朱正优感动的。自己的爱，苏谦知道，自己的委屈，苏谦知道，自己的成长，苏谦知道。苏谦都知道。
一时间，朱正优眼眶有些红润。他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也不想总是红眼睛，只是那是苏谦啊。
“我现在无法衡量是否跟你在一起，又或者说我无法衡量和你在一起的利弊。我来说，你来试着看看。”
“哦。”
“我爸以前当兵的，有人为救他一命，那个人就死了，只有我爸活着。然后那个人全家只有个孩子了，叫徐浩然。我父母跟养命根子一样养着那孩子。后来，那孩子被人贩子拐跑了。从此我家再无一日安生日子。最后我父母也因为找这个孩子出车祸死了。”
朱正优听的心惊，他也想起来自己一直存在心里苏谦父母的秘密，怕是当时苏谦无聊逗弄他的。
引起他心动的源头，只是一个玩笑。
但他不可能去追究，因为无论是不是玩笑，如今的爱早已不是因为当年那个简单的玩笑。而且现在，他爱他，这就是事实。
“我父母说无论那个还是后来怎么样，都要我照顾他。等我找到徐浩然的时候，他已经让我认不出来了。哦对，他现在的名字叫做朱正优。”
最后一句话在朱正优耳边炸开。他愣了一会才说：“苏谦，别开玩笑了。你父母不是政府的秘密人员吗？”
苏谦却接着说：“朱正优，你父母与你来说是养你长大的人，你与他们有情。但是他们却是间接导致我父母死亡的凶手。也是导致你人生走向扭曲的罪人，你本来应该和我一起长大的。而且当时在我家，可是宁愿我们没有饭吃，都要让徐浩然有肉吃。”
“有一句话，你应该懂吧。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朱正优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他从未想过他的父母竟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且还是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
而他曾经无比厌恶的一切，都是本不该属于他的。而他本该和苏谦一样的。
但是成长为怎么样的人，谁也不好说，苏谦是特例，就算他接受同样的条件，也无法企及苏谦的高度。
所以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养父母，是间接导致苏谦父母死亡的凶手。
一瞬间朱正优就明白了苏谦的意思，也明白了事情的复杂。
除非他和父母断绝关系，否则，他就是导致苏谦父母间接死亡凶手的儿子。苏谦内心很排斥他父母。
另一方面，如果没有他的养父母，他根本就活不了这么大，苏谦教他懂了感恩之心。
苏谦想告诉他，无论怎么样，都跨不过那道坎的，他们最多只能是朋友。
“我，我回寝室静一静。”朱正优失魂落魄地走了。
苏谦没说话。他一开始没想告诉朱正优这些事，但他还是告诉了。而且最后的话，满怀恶意，他是故意的。
说实话，他前段时间也都想通了那些事。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才十来岁，而且经历了两辈子，在他的世界里，事情实在太多，这种事情除非刻意想起，一般情况下，根本就记不起来。
朱正优现在这个样子，他也算是把父母的遗言完成了。
如果他真的决议和朱正优在一起，那些陈谷子烂麻的事他也不会说，毕竟他父母是车祸死亡，每样事都要这么联系起来，他还和奥巴马有关系呢。
只是就这么决定和朱正优在一起，他还是心里有一丝犹豫，却又说不清为什么。于是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给朱正优，再试一试他的反应，再决定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