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derer（凶手）》柳*七

14、这不重要

　　小区里进来了很多人，手上至少都有一把枪，人数太多了，我不能确定他们中间有没有异能者。

　　虽然大部分异能者都被各国政府军部收纳了，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愿意生活在牢笼里，好比雄狮总喜欢奔跑在广袤的草原，失去自由犹如失去了生命。

　　李豪杰拽着我躲进了小区的一个仓库，仓库明显有搜查过的痕迹，至少说明在一段时间里反派党不会再进来搜索。

　　货物被翻得到处都是，李豪杰随手整理出一块地方，自己坐了下来开始休息。

　　我被他无视的很彻底，但我无法抱怨，于是只能哆嗦着坐在一块，相较于其他地方干净一点的集装箱上。

　　“那些是什么人？”我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问。

　　“反派党。”李豪杰回答了。

　　“这里不是有军队吗？”我又问。

　　李豪杰抬头，他的眼睛很冷，在黑暗里，那双让我着迷的眼睛似乎散发着幽幽绿光，这让我想到了狼群。

　　在我出生的地方，每到夜幕降临，月亮跃上树梢，那些两眼冒绿光的狼群就会成群结队的出来觅食，我见过不止一次。

　　李豪杰的眼神让我联想到了那头漂亮的头狼，它有着漂亮的银白色毛发，矫健的身姿，撕开猎物的牙齿锋利的能瞬间咬死一头狮子。

　　“抱歉，我入住这里还不到一个月，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岗亭里的卫兵，我不太懂Z国的军籍，可是他们肩膀的肩上看上去不像仿造品。”

　　“这里是家眷区，有军队很正常。”李豪杰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点燃抽了一口，从牙齿缝隙里喷出的烟雾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恐怖袭击？”如果重要家属，被袭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差不多，现在Z国的现状还算平衡，不过总有一些人觉得自己是天皇老子，所有人都应该跪下来舔他们的脚趾。”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李豪杰的表情也充满了嘲讽。

　　“如果是这样，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吧？家属不是很重要吗？”我说的有些急，不安的环境让我迫切的想要得到认同。

　　人类总是这样，喜欢找一些理由让自己落魄的境况稍微好过一点，就算只是心理上的也没关系。

　　李豪杰嗤笑了一声，似乎对于我的天真嗤之以鼻。

　　“这里只是边缘职员的家眷，现在距离袭击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这里已经被放弃了。”

　　“这不公平？！”我抓紧了手里的画板，努力克制着声音不会显得太尖锐。

　　我催眠着自己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着想要尖叫的冲动说，“Z国不是平等国家吗？我不是Z国人，我有Y国国籍！我要联系大使馆！”

　　这会李豪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他似乎对女性的神经强度不抱有太大希望，也不想多话力气解释。

　　木质的集装箱是用木条拼接起来的，坐起来不是那么舒服，我抱着画板不再出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面临没有希望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酷刑。

　　李豪杰让我跟着他走，走出仓库，我抬头看向了新月的方位。

　　午夜十二点左右，搜索队巡逻的人减少了数量。

　　我跟着李豪杰借助微弱的月光，尽量躲藏在阴影里前行。

　　“这堵墙的外面会有人来接应，我托着你，你先上去。”李豪杰站在墙边说。

　　我看了眼一米多高的围墙，想着需要花多少时间爬上去。

　　李豪杰弯下腰，用手指了指后背，示意我踩着他的背爬上去。

　　我脱了鞋子，按照他的示意踩上了他的被，伸手扣住围墙，垫着脚尖努力用臂力向上爬。

　　爬上了围墙，我看到了两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墙角下，他们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也没有一照面就伸手摸枪。

　　这个反映明显是早就知道会有人爬上来，这应该就是李豪杰所说的接应人。

　　我跳下了围墙，然后自然的拐了脚。

　　接应人其中一个上来扶住我，另一个则过去和刚跳下来的李豪杰说了些什么。

　　他们的声音太小了，扶住我的接应人明显不是打算让我听到内容，几乎野蛮的把握塞进来一辆军用卡车里。

　　李豪杰进来的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安全屋。”李豪杰说。

　　他的表情很自然，没有思考就回答我的问题。

　　李豪杰在说谎，第一时间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要打电话。”我试着提出要求。

　　“这里的信号被干扰了，电话打不出去。”李豪杰回答的理所当然。

　　“请把我送去大使馆。”我说。

　　“嗯，没问题。”李豪杰靠着卡车车皮，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在敷衍我。

　　我安静的坐在卡车里，又搂紧了一点画板。

　　卡车开了很长一段路，从平坦的道路，开到了颠簸的路段。

　　我低着头，对于这样的改变不发一言。

　　卡车停下来的时候，我正昏昏欲睡。李豪杰把我送进了一家旅店，旅店的环境不好，随处可见乱丢的垃圾，以及一些常见的虫子。

　　我表现出了适当的愤怒，也显露了一点点的恐惧。

　　“这里不是大使馆，也不是安全屋。”我说。

　　李豪杰这次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我送进了一间房间后，关上门就离开了。

　　我没有选择在床上躺下休息，事实上，在看见这间房间的时候，我就像收回之前说的话，这里的环境不是不太好，简直糟糕透顶！

　　看到泛着湿气的被子和床垫，我就没有想要躺上去的谷欠望。

　　我将画板放在唯二的椅子上，然后从假发里摸出了一片刀片，刀片只有一个小指甲盖的一半，只能算是刀片的一个角。

　　小心的隔开图层，将里面包裹住的一小块包裹取了出来。

　　巫师的起源在于草药学，在古早时期，欧洲除了巫师就只有智者掌握草药学。辨别与使用，是巫师的专属技能。

　　包裹里躺着那盆三叶酸的根茎，还有木兰的花瓣，以及一些其他的草叶与虫尸。

　　我把画板移开放到地上，又将椅子擦了两遍，觉得干净了才开始用刀片一点点刻画图阵。

　　没有器皿就无法蒸煮，也许算得上幸运，我对图阵的理解还算不错。

　　刻画好图阵，把包裹打开，放入图阵中心，然后我开始念咒语。

　　巫师的草药学从来不是炼金术，并不是只需要化学反应就能得到结果的，魔力和咒语，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图阵升腾出一股雾气，裹住包裹，材料随着雾气的入侵一点点溶解、重组，接着形成新的形状。

　　我让杰森从我的影子里脱离出来，要求它给我一点血。

　　杰森挣扎了一会，最终向雾气里吐出了一个小血球。

　　血球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就被材料吸收，在雾气的作用下，形成了一对亮晶晶的粉末。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吹一声口哨来凸显我的好心情，漂亮又饱满的形状，非常完美。

　　我使用了一点魔力将粉末托起来，一点点吸入嘴里，其实这东西没什么味道，偶尔我也会加一些喜欢的水果调味，但现在条件不允许我也只能勉强接受。

　　魔药很快融入身体，我感觉到腹部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收缩，肌肉的生长与皮肤纤维的覆盖，一点点细微的改变都能让人忍不住口申吟。

　　这是一种比口及毒更加让人沉迷的官能感官，比亻故爱都刺激。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分钟，结束之后我去卫生间喝了一点水，然后做回椅子上。

　　李豪杰进来后看到被扔在地上的油画，脸色就不怎么自然。

　　他反手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他看起来有些烦躁，这种情绪是在进入房间之后出现的。

　　李豪杰不自觉的摸出烟来抽，一明一暗的烟头在幽暗的灯光下异常醒目。

　　“你出不去。”李豪杰说，眼角扫过地上的画板，又说，“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我歪了歪头，重复，“不管用什么手段？”

　　“对，外面有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东西。”他说。

　　“为什么找我？因为那幅画？”我问。

　　“你猜到多少？”李豪杰反问。

　　我想了想，说，“永夜是被一位老人买走的，但他和你应该没有关系。你说过Z国总有那么一些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我能理解为Z国有一小部分想要复辟吗？

　　你和复辟党有关系，但也不想复辟党能成功。你很矛盾，至少我觉得是。复辟党中应该有永夜的第二任买主，但他也死了。

　　你从第二任买主身上发现了永夜的秘密，于是接触了第三方。不得不说李先生，你是个聪明又大胆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接触了第三方？”李豪杰问。

　　“很明显不是吗？”我微笑，“这里就是第三方的地盘，复辟以Z国现在的局势绝对不会成功。所以你虽然能混迹其中，却不想参与。

　　之前的反派党你就是这种感觉，矛盾又迷人的感觉。”

　　“不好奇我是为谁工作？”李豪杰抽了口烟，笑问，他的心态似乎轻松了一点。

　　“这不重要，”我微笑，“重要的是有第四方的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