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亡是条鱼》腔

3、CH 3 鱼

　　CH 3 鱼

　　没有人说话，但是玄关昏黄的灯光将氛围渲染得诡异又微妙，似乎一点小小的倾斜便能彻底打破这平静。
　　李贽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冰冷地嗤笑了一声，“没话说了？”
　　秦敢咽了咽口水，悄悄后退了一步。
　　李贽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任何人知道自己可能会死都很难保持冷静，更何况杀死自己的人可能是自己的男朋友，哦，对了，是前男友。想到这点他捏紧了裤子口袋里的拳头，咧开嘴笑了笑。
　　“你知道，就像你自己说的，说不定这只是巧合呢？”真相被李贽揭穿的那一刻他没有轻松一点，反而更加惶恐。
　　“可能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李贽的嘴角平复了下来，好像从来没有翘起过，他立在门口，像个雕塑。
　　“李贽……”秦敢咽了口口水，他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十分确定如果现在什么都不说，他将会彻底失去这个唯一一个可以谈恋爱的炮友。
　　“够了，你走吧，我会再联系你。”
　　秦敢抬头逆着光看向李贽，那个一手扶着柜子一手插在兜里的男人，他已经换了好一只鞋，现在却没有必要再穿上另一只了。他知道李贽没有动手打他或许已经是归功于他良好的自控能力，但是失望还是布满了他的心。
　　你在期待什么呢，他问自己，充其量你们也就是3个月的炮友关系，有谁能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呢？更何况没有人会对杀死自己的凶手仁慈。
　　想了这些以后他沉默地点点头，憋了很久直到脸色有些发红，最后却只是吐出一句轻薄的：“对不起。”
　　李贽不置可否地微微抬起头，不知道看向哪里。

　　秦敢走了。

　　现在屋子里只有李贽一个人。
　　他坐进沙发里长长吐了口气，刚才的高谈阔论似乎还在空气中回响，现在的心态却与先前截然不同。
　　人果然是自私的，他后脑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
　　之前的那些建议是以局外人的身份为基础作出的，靠的是理性思考以及利益最大化——原因不重要，因为结果不可能更糟；更进一步说，这个假设出来的原因荒诞不经，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现在则不同了。
　　他只有两个可能：活着或者速死。即使后者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也会让人胆寒。想想飞机失事的概率吧，只要有掉下来的可能，怕死的人类就会担心个不停。而他也不过是个想继续活着的普通人。
　　李贽抹了把脸，不管是鱼还是秦敢，他需要尽快弄清楚事情的原因，迷信也好，科学也罢，只要弄清楚原理，他就能有更多筹码。
　　至于秦敢，他现在还不能想，怕失手弄死他。
　　去TMD不能预见，去TMD意外事件，不嘴欠能死吗？如果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这么想着李贽便下定了决心，他拿出车钥匙准备开车找秦敢。

　　当他推开半掩着的门，目之所及是空荡荡的鱼缸和秦敢哭丧的脸。
　　“鱼，鱼不在了。”

　　李贽盯着秦敢看了两秒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什么意思。”
　　“我走之前鱼还在这里的”秦敢指了指空空的鱼缸一阵心慌，“但是现在……”
　　“附近有人养猫吗？”李贽没有脱鞋，直接跨进屋查看了窗户和门锁，没有丝毫从外面打开的迹象。
　　“不知道，但是应该没有……但是我这是三楼，猫也爬不进来吧？”
　　李贽打开窗户的动作一停，看着离窗户不远的树有些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他承认自己慌了。
　　慢慢吸了口气，“除了你和张轻还有谁有钥匙？”
　　“张轻的女朋友？”秦敢不确定的说。
　　“死掉的那个？”李贽语气不善。
　　“嗯”秦敢摸了摸鼻子，“之前小翠好像常来这里过夜所以……”
　　“Fuck”李贽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发现自己进入了自己制造的盲区：真的会是那条鱼吗？一条鱼能让人说死就死？这也太奇幻了，在生活中出现这种生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时他是怎么想出这么扯淡的理由的？
　　回到问题上，如果同事的死亡是意外，那张轻前女友的自杀算什么呢？更加巧合的意外？

　　李贽揉了揉鼻梁，决定打破奇怪的幻想，以事实为基础进行论证。他转头问秦敢：“张轻的前女友有自杀倾向吗？”
　　“没有吧，她不想那种轻生的人”秦敢回想了一下，那是一个喜欢中分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经常发锥子脸朋友圈：“感情上是她甩的张轻，生活上好像她家庭环境挺好的，上次看到她留下来的内衣可是……”
　　他偷偷看了眼李贽，迅速地转移话题。“难道是坏了别人的……”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李贽直接打断他：“把张轻叫回来。”
　　秦敢不想把张轻扯进来，但是现在一团乱麻找不到真相谁也睡不好。
　　他摸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突然想到：“对了！鱼不见了怎么办？”
　　李贽沉默了一秒，开口道：“所以不管怎样都需要叫张轻过来，最起码他是最后一个看到鱼的人。”
　　也是最了解小翠的人。

　　正巧，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正是张轻。
　　他的脸色很差，胡子没有刮，眼睛里都是血丝，还有不明的固体黏在眼角。
　　“你怎么在这里？看我笑话的？”张轻扫过李贽，一开口，声音就像被狠狠刮拉的黑板，沙哑又刺耳。
　　李贽挑了挑眉，摊了摊手，理智地选择闭嘴。
　　“我……”秦敢上前一步把张轻从门口拉了到了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问：“就是回来看看你。你几天没睡了？”
　　张轻扒掉他的手，语调生硬：“睡个屁。”
　　秦敢往后缩了缩，侧头瞄了李贽一眼，李贽做了个‘上’的手势，于是他就大胆地上了。
　　“我就问几个问题，问完你好好睡一觉，该过去的还是要过去的，唉。”秦敢坐到了他旁边，清了清喉咙：“你知道咱家的鱼哪去了吗？”

　　李贽：……不是说好问小翠自杀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