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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 2 李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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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2 李贽
疾风骤雨般的拳头打在门板上,让正在洗澡的李贽一阵心烦。
“Fuck”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围着下半身便跨出浴室,大步流星地朝门口冲去,准备狠狠教训那个总是忘带钥匙的饭桶。
但是在他的大手握上门把的时候,默契一般,敲门的声音停止了。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李贽恢复了神智。
他们已经分手了。
在傻瓜也说了什么一别两宽,各自成欢之类酸不溜几的话之后他也抽了半宿的烟,低落了一阵。但是现实点来说,这段感情,他爽到了,目的也达到了,明天潇洒地离开这里,回到正轨才是最好得选择。
何必放他进来,再一次搅乱计划。
“喂,你在里面吗?”
透过门板传来的声音有些抖,带着几分强撑起来的壮气。
“李贽,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李贽没有回应,只是把手从门把上撤了回来。
“跟你吵架是我不对,我不会再这样了还不行吗?”
然后就是不断的求饶,慢慢地他的声音从装出来的撒娇变成了真的示弱。
而李贽则越来越觉得手痒,这家伙说话从来不说重点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打开了,而李贽也终于丢不起那个人,猛地拉开门将秦敢扯了进来,反手一巴掌扇关了门。
“你到底要怎样?”李贽皱着眉头看着他。
“你洗澡了?”八天后第一次见到李贽,秦敢竟然有些紧张:“你先去穿个衣服吧,感冒了怎么办?”
李贽也没跟他废话,放开他就去套衣服。
背对着秦敢拉起裤子,李贽问:“你干嘛来了?”
秦敢咽了咽口水,沉默了一下,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怀疑你上司和同事的死跟你有关?”李贽靠在沙发上挑了挑眉毛。
“……是。”
“但是你想过没有被你说死的没有百个也有十个,怎么就他们中枪?”
“我也想过,但是万一呢?”秦敢弓着背整个人都像小了一号。
“万一什么?”
“万一前面的不灵,就这一次灵了呢。”秦敢的声音很轻,弱的李贽几乎听不清。
李贽仔细打量面前的人:面黄肌瘦,嘴唇发乌,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黑眼圈还有些起皮了,这跟刚见面时的样子可差太多了。
“喂你,”李贽踢了踢他,“给我吹头发。”
“啊?”秦敢一愣。
“啊什么啊,我头疼。”
秦敢一听这话习惯性地就乖乖地拿吹风机去了,趁着他拿吹风机给自己吹头的时间李贽想了想,此事可大可小,但处理不好却容易让秦敢留下心结。于是在吹干的时候,他状似严肃地问:“你说那话的时候除了你还有谁在场吗?或者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好像没有吧。”
“怎么可能没有,好好想想。”
秦敢又想了想,啊了声:“我昨天买了条金鱼。”
李贽眼睛一扫,瞥到房东家女儿贴在墙上的海报少年手持苹果身后张开着羽翼。李贽假装思考了片刻,把秦敢抓到了身前:“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什么?”
“或许不是你的原因,而是”
“鱼?”秦敢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比鱼厉害多少?”
“不是,我好歹能说话吧,鱼怎么能说话?”
“呵呵,你又不是鱼。”李贽冷冷地笑了出声。
秦敢不想跟他扯这个:“我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啊。”李贽翘起腿,“你看,你之前也说过了,前二十几年你没有言灵这种作用,怎么会不偏不倚就在昨天突然有了呢?”
这个问题秦敢回答不上来。
“相反,你说的那条鱼,真的是鱼?你能确定吗?”李贽声音压低,整个人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这……”秦敢确实不敢保证那就是条普通的鱼,但是概率上来说那就是条普通的鱼啊!
“我被你说晕了”秦敢揉了揉额头:“它是不是普通的鱼跟李建的死有关系吗?”
李贽一副你无可救药的表情:“如果是因为鱼,李建死了,那就跟你说什么没关系。”
秦敢最看不惯李贽这表情,当场就炸毛了:“怎么可能没关系,就算是鱼是有能力的,那也是我说出来想要他死的啊!”
“操,”李贽也烦了:“你的行为主观上没有故意也没有过失,这不过是由于不能预见的原因导致的意外事件!”
“……”怎么这几个字我都懂,但是和在一起就不懂了呢。
李贽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撸过他的头,捧在手里:“听着,如果要证明确实是你的原因,我们的方法十分有限;相反,证明那不是条普通的鱼就简单很多。如果那不是条普通的鱼,那么你就是无辜的,懂了吗?”
“为什么不能直接测试我?”
李贽耐着性子给他分析:“你看,为了证明你一夜之间成为超能力者,你有两个策略,试或者不试。如果你试了,会有两种结果:死人或不死人,如果死人的收益是负值,不死人的收益算作0,那么不管死人的概率是多少,答案总会小于等于0。而如果不试,结果就是不会有人死,永远是0。这两个结果哪一种更好?”
“呃,当然是永远等于0好,不过鱼不是一样吗?”
“鱼能解刨你能吗?”李贽把他又提近了一些,语调危险地说。
秦敢看着李贽英俊的脸,那张他在梦里梦见过很多次的性感的脸,差点就支帐篷了,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说:“……哦。”
虽然不了解,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好了,快去把你那条死鱼弄过来。”李贽放开了他的脸,又拍了把他的背。
然而在秦敢动身的前一秒电话响了。
李贽示意他接电话。
“喂?”
“张轻?你,你别哭啊,怎么了?”
“小翠死了?!……怎么死的?”
“……”
李贽看着秦敢的身体一点点挺了起来,僵硬了,拳头慢慢握紧,长久的沉默中只有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贽皱眉看了几秒,上前取下手机,把秦敢抱在了怀里,轻轻地问:“怎么了?”
“小翠死了,自杀死的”秦敢的声音有些恍惚:“都怪我,为什么要把鱼放在家里呢,明知道张轻那家伙一喝酒就六亲不认说什么都可能的啊。”
李贽只觉喉头一僵,他本想着等他弄回了鱼,弄假成真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处理掉,这件事情就了结了,现在看反而是弄巧成拙。
而且,事情就这么巧?
“慢着,小翠是谁?”
“张轻的前女友。”
“没想到他这个花花公子对前女友还念念不忘”李贽话说到一般突然停住了,大脑如同麻痹了一般一个战栗。
前女友?他又何尝不是秦敢的前男友?李贽感觉心跳一点点慢了下来,因为再次见面而鼓噪的血液也终于降温。
秦敢这个家伙脸皮软嘴巴硬,分手可是他先提的,现在他为什么做的出向分手没几天的前男友求助这种事?
是因为他李贽可靠,还是因为他住得近?
可是分手的场面历历在目,是谁说再也不要对自己“卑躬屈膝”,不要被他“奴役控制”的?有是谁说“既然不能□□人就连朋友也不做了”?是谁把□□微信手机通通拖了黑名单的?
那么——李贽看着穿鞋准备出门的人,眼皮一动,瞳孔的情绪深不可测——这个曾经如此笃定的人,又是为什么在出了事的第一时间找上他的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你,说了‘李贽去死’,对吗?”
那一瞬间,李贽漆黑的眼睛里,秦敢的脸变得煞白。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