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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朱家特产神助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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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和花满楼一齐回到了大金鹏王的地下宫殿。大金鹏王的府邸在地上只是一处寻常不起眼的宅子,但走入府内,触动机关才会走入那个寂静幽暗的地下皇宫。与其说这是一个没落皇族藏身的地方,不如说这里是个老鼠洞合适些。
陆小凤和花满楼再次回到这里,心里变得复杂而感慨,宁可守着往日的虚名和已经不存在的财富做着富丽堂皇的王朝美梦,也不愿重新走出地底,再次享受阳光照在自己身上的自由,这一切就是值得?
可值不值得,也许没人会告诉自己,那个大金鹏王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大金鹏王还是坐在宫殿最显眼的地方,这次上官丹凤不在他的身边,他丝毫没觉得诧异,仍旧显得威严而高傲,他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急切地问,“那三大家臣呢?”
陆小凤心底微微叹息,只好配合他演戏,“只找到两人,是严独鹤与阎立本。”
大金鹏王眼睛发光般,“那他们人呢?”
陆小凤说,“他们已经死了,都是死在西门吹雪的手中。”
大金鹏王微怒,大声说,“怎么能死了?”
陆小凤不耐地说,“我只答应你,帮你找到他们,没保证带他们活着来见你,而且,你也不是真的想见他们,不过是想知道他们剩下来的宝藏下落。”
大金鹏王一怔,脸憋得涨红,似乎是气得。
陆小凤身轻如燕,闪身就来到了大金鹏王的身边。其实他从一进门就看出不对劲,今日的大金鹏王的腿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毯子上是西域纺织的花纹,一条和中原截然不同的金龙绣在毯子上。
大金鹏王一下子就慌了,连声问,“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他似乎想唤来救兵,但奇怪的是,左右偏偏没人能出来解救他。
陆小凤将毯子一掀,大金鹏王的裤脚下竟是空的,两条腿竟已从膝盖上被切断了。
陆小凤眼睛睁得老大,这是……
大金鹏王大掌拍座,如同气疯了,“你……你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陆小凤退回了花满楼的身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原来指证的证据没有了。
大金鹏王震怒,“我虽然是没落的帝王,但我还是一个君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气到最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俨然是个受过苦难的老人家。
陆小凤只得苦笑。
大金鹏王过了一会儿,缓过了神绪,带着疲惫的眼神看住殿中的两个年轻人,问,“我的丹凤呢?”
陆小凤一怔,没有回答。
大金鹏王沉吟道,“她如果在,你们不会这么大胆冒犯我,她可是落在你们的手上,你们想以此来威胁我。”
陆小凤还未说什么,花满楼先笑了。
大金鹏王无奈语气说,“好吧,我愿意用我一半的财富来换回我的女儿。”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直沉默,显得无动于衷。
大金鹏王皱眉,死死地盯着二人,承诺说,“你们也看见了,我已经年迈,我膝下只有丹凤一个女儿,只要丹凤活着,我可以将我所有的财富赐予我的女婿。”
陆小凤笑了,“这听上去是个好买卖。”
大金鹏王急切地问,“你答应了?”
陆小凤说,“不妨先说说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大金鹏王漫不经心地说,“我最是贪杯,一喝酒这两条腿就疼得厉害,不如一次把它们都砍了,今后能喝个痛快。”
陆小凤扬眉一笑,“你还不承认你是假的大金鹏王。”
大金鹏王一愣,没有说话。
花满楼站了出来,“如果你是真的君主,怎么会不懂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即便你是一个有魄力有胆量的人,既然会为了享受而狠心砍下自己的两条腿,怎么会真的在意自己的女儿。”
陆小凤立刻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大金鹏王?”
大金鹏王坐在皇位上,目瞪结舌,可笑而无措的神情。过了一阵儿,他神色变得苍老,不得不说,“我确实不是大金鹏王……”
一语未尽,花满楼听见了微乎极微的声响,一根牛毛细的银针飞入殿中,直直刺入了高位上大金鹏王的咽喉。
陆小凤和花满楼愕然变色,速度太快,他们觉察到了不对,做了防护的举动,却没想到银针刺去的方向竟是大金鹏王。
假的大金鹏王到底是死在了王位之上,临死前神情,有着片刻的错愕与痛苦。
陆小凤摸了摸大金鹏王颈部的脉搏,遗憾道,“死了,是见血封喉的毒,如果我猜的没错是那天在茶棚,峨眉四秀中孙秀清、石秀雪中得毒是一样的。”
花满楼听见石秀雪的名字,不由得黯然,“砍去双腿,也未能换回想要的荣华富贵。”
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荣华富贵本来就不属于他。他假扮大金鹏王不知多久,说不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花满楼心情并不好,却乐得打趣陆小凤,“可是要为这位‘大金鹏王’入土为安?”
陆小凤一愣,面露怪色,这位老友似乎越来越懂得开自己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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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黄石镇到了。”车夫笑得一脸褶子,亮声对车内的泉深姊妹说道。
几日路程,泉深早觉得疲惫不堪,孙秀清因为伤怀,一路陷入了沉沉的睡眠。这时到了黄石镇,泉深动了歇歇脚的念头。
又觉得这个地名十分熟悉,泉深想了想,挑起帘子让车夫去镇里打听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做朱停的手艺人。
车夫带着泉深姊妹去打尖,自己进镇打听,不过半日就问起了朱停果然是住在这个镇上,还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花边角料,什么朱停的老板娘风骚入骨,每日在柜上一站,媚眼一抛,惊得街上的男子眼珠子掉了一串串的;什么朱停开得那间店,根本不买东西,只摆着一些个奇形怪状的大家伙,木的铁的。有人要他打一把锄头,让朱停轰了出来;还有什么前些日子几路江湖人来他家店里说请他过府作客,进门不过半柱香,人还没见到,就灰溜溜地骑马逃走了……
孙秀清听着车夫说得口若悬河,唾沫四溅,不由蹙起了眉,一盖自己手里的瓷茶盏,“叭”得一声响。
马车夫终于安静下来,瞥见孙秀清俏脸不悦,便讷讷地看了一眼淡然的泉深。
泉深眼也不抬,孙秀清手挥了挥,马车夫只好下去了。
孙秀清拿不住姐姐的意思,便问,“是要去探访老板朱停?”
泉深点了点头,“我和老板娘有过交情,经过黄石镇,不好不过去探望。”
孙秀清听过朱停的名声,一双巧手巧夺天工,心生敬仰与好奇,“那朱停是什么样的人?”
泉深说,“不知道啊。”
孙秀清愣了愣,“你来探望朱停,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泉深莞尔,“我只是来看最漂亮的老板娘。”
孙秀清对于朱停的了解只在传言,传言他是陆小凤穿开裆裤就认识的朋友,传言他的老婆很有风情与手段,一边勾搭男人一边将丈夫收拾得服服帖帖,传言更是说老板娘和陆小凤关系不一般呢……
泉深下了拜帖,过了半日才过去朱停家。
朱停的店在镇中最热闹也是最安静的地方,热闹是因为在镇中心,四通八达客商往来,安静是因为他家店的四周根本没人敢做生意,隔着一条街连行人都很少。
泉深和孙秀清乘着马车到了老板的店,店门口架着一块匾额,什么也没写,整个店从入门就摆着各式各样造型独特的大家伙,显得神秘又古怪。店的结构像是一家客栈,柜上酒架,并着几张方桌板凳,随时可以做生意的感觉,但就是没人进来。
老板娘一早就在店门口候着了,一身收拾得极为正常且干净,非用什么词形容的话,咳,挺良家妇女的。
车夫一见老板娘,口水像流水一样,啪嗒啪嗒地滴到了地上。
泉深先下车,见车夫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自己跳下了车。
老板娘好看的柳叶眉头一皱,娇滴滴的莺啼声酥进了骨子里,“泉深妹子,慢点。”
孙秀清到底是名门正派出身,何时见过这样的媚态风情,车夫魂在九霄云外飘,便是觉得鄙夷,即刻板着一张脸。
老板也出来迎接,一张圆脸乐呵呵地笑。
泉深拉着孙秀清,行了个礼。泉深动作行云流水,显得大家风范,孙秀清不情不愿,僵直得多。
老板娘才不在意谁和谁,眼底就看见泉深了,“好妹子,来,屋里坐~”老板站在一旁,还嫌弃他占地儿,“老朱去厨房,今天炒一桌好菜,少一个,看我不削你。”
孙秀清吃惊,老板朱停的一双妙手居然还能炒菜。
老板娘把孙秀清打量了个遍,又一个劲和泉深叙旧,孙秀清觉得无趣,便真的去看老板在厨房炒菜。
老板娘见孙秀清一走,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座椅上,累死人的模样,“真真麻烦死了,泉深妹子,你怎么认了个名门正派的妹子,我最不喜欢就是得端着说话,可累死了。”
泉深笑吟吟道,“姐姐是怪我哦。”
老板娘指尖一戳,“我怎么舍得,你可是陆小凤心尖尖上的人呀。”
泉深道,“姐姐诶,说说笑不算数的。”
老板娘笑得发奸,“你怎么不算了,你还记得几个月前你绣的凤凰么,他要是没良心,怎么会放在我这儿要我保管呢。”
泉深不以为然,“也许是他忘记拿的,又也许姐姐自己留的。”
老板娘不乐意起来,拉着泉深去了一间房间,“哎呦喂,我倒是想自己留着,陆小凤那个死鬼可真不解风情,别人留定情信物都是什么手帕玉佩香包,他倒是丢给我这么大一面红袍子,老朱还不撕了它。”
房间收拾得整齐干净,基本上除了几样家具,什么也没有,床一边的架子上,就铺盖着泉深绣的那只金翅凤凰大红袍子。
老板娘猛地打开门,那件红色的袍子在泉深眼前一亮,她的脸就开始发烫。
“瞧瞧吧,还是原来的样子,你的凤凰眼睛还没绣呢,这凤凰像快飞出来似的。”
泉深垂下目光,转身想走,老板娘拦下了她。“这房间你别说你瞧不出是谁的。”
泉深跺脚,“嫂子,你想说什么呀。”
老板娘道,“你叫我嫂子,我自然是认你当弟妹,多少年了,陆小凤什么时候带过女人来见我们。”
泉深否认,“那是碰巧。”
老板娘一针见血说,“碰巧?那你会给陌生男人绣凤凰?”
泉深腾地脸更红了,不发一语的绕着自己的胸前的发。
老板娘直截了当,“那你到底喜不喜欢陆小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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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觉得自己确实越来越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拍拍屁股走人,今日却扛起假的大金鹏王的尸首走出了地下宫殿,在府邸中一处小院子寻了一块没长草的土地,打算开始挖。
“你别动它!”一个鬼灵精的声音,陆小凤叹了口气,回头果然在鲜花的小径中看见了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小凤开挖的土地,执着地说,“这下面有东西。”
陆小凤皱了皱眉头,回首一看,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空出来的土地,除了寸草不生,土壤的颜色也比寻常的要深,显紫黑色。
上官雪儿走进他的身边,声音说着诡异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官府的人就变了,先是我姐姐不见了,然后是陛下越来越古怪,上官丹凤却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柳余恨、独孤方这些人来到府里,说要效忠陛下。”
陆小凤一扫眼前的院落,一口枯井,一片花圃,其余的房舍显得老旧。
上官雪儿说,“这是我祖父打坐学禅的地方,只有我才来这个地方。府里的人越来越古怪,我越来越不喜欢上官丹凤,我觉得我姐姐一定是给她杀了,埋在了这底下。”
陆小凤给这话惹得倒竖寒毛,“唉,你有什么证据啊?”
上官雪儿板起脸,伤感地说,“我姐姐对我最好,祖父在的时候,她不敢出去,后来祖父死了,她去哪里都会告诉我,可这次她什么也告诉我,她一定是给上官丹凤杀了。我把它挖开,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