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重生记》路遐

21、闻喜讯送药探消息

　　科尔坤的烦恼不久就被一封信解决，大房来信，孔果岱得了个差使。

　　齐布琛被额娘抱在怀里，盯着阿玛手里的信纸，看到“盛京游牧副尉”时不由一愣。

　　前世里，盛京大房和京城府里并不亲近，进京后也是分府另住的。大房两位伯父一文一武，官职却都不高，只在五六品上转，在高官遍地的京城不过尔尔。

　　齐布琛记事时大房已进京，她只知大房早年住在关外，却不知他们在盛京的门路这么广，能让四叔初入官场就有了品级。

　　相比之下，阿玛作为兄长，在弟弟面前却有些失了脸面。

　　科尔坤把信纸递给王氏，王氏看后，瞟一眼丈夫，小心翼翼地道：“四弟好福气，大哥真够尽心的，还给他谋了个这样好的差使。”

　　科尔坤抿一口茶：“大哥自己只是七品，哪里谋得到从七品的差。先前四弟私自出关，是大哥走了一位佐领的门路才抹平的。那位大人见四弟小小年纪就上过战场，起了爱才之心，这才把四弟招到麾下。”科尔坤放下茶碗，“现在既然有了差使，四弟也不用再躲下去了，还得赶紧回京收拾一番再来上任。你快把年礼备齐，好让四弟带回去。”

　　王氏见丈夫面无异色，便放下心，把备好的皮子翻出来装箱，又让人去买了些鸡腿猴头木耳等干货，并松子榛子等干果土产回来。

　　王氏又把自己做的玫瑰糖装了六罐子，附上用玫瑰糖做料的点心食谱一份，分别送给京城的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和盛京的大太太、大奶奶、二奶奶，又将那两把宫扇用扇匣装好，准备送给大房两位妯娌。

　　因有几箱皮子撑着，京城的年礼也算过得去，盛京那边却只有些土产并两把扇子，显得有些薄，王氏便和科尔坤商议再给大房添些礼。

　　科尔坤有些意外：“大房两位兄长比我年长十来岁，这回才初次见面，也没说上几句话。送些土产给大伯母尝个鲜，算是小辈的孝敬，倒不用像对府里那般送年礼的。”

　　王氏心里却有个想头，有意和大房多亲近几分，暂时不好说破，只道：“大房这次给谧姐儿送了全套贺礼，不但有银锞子红缎子，还有一把花开富贵的小金锁。我也知道爷和大房不甚熟悉，但越是这般，回礼越是不能太薄，亲戚间有来有往才是相处之道。”

　　科尔坤点点头，又认真想了片刻，便道大伯母上了年纪，二堂兄运苏的身子骨也一直不太好，不如寻些滋补益气的药材送去。

　　王氏便又派人出去寻药，不料前几天宁古塔来了几个药商，将上等药材收购一空，一时间竟然买不到好药。王氏有些着急，生怕误了孔果岱的归期，正想求苏木夫人帮忙寻些本地人家中的珍藏，安和过来问道：“奶奶想寻些什么药材？不妨说出来，也许有我帮得上的。”

　　王氏这才想起安和家也是开药铺的，忙道：“也不定什么药，只要是补身子的，适合长辈和体弱之人便好。不知你可寻得到？”

　　“稀少药材难寻，滋补药材却不少。比如黄精，养阴润肺，补脾益气；又如五味子，敛肺滋肾，生津收汗；还有人参更是大补元气之物。这三样都是此地盛产的，我祖父在世时便收过好些，先前夫君带了一些去贩卖，现在家中还有一些，等我回去取来。”

　　安和带来三只小匣子，王氏打开细看，见黄精与五味子干净匀称，都是上等的，人参却不是白色，而是红色。

　　安和道：“家祖曾说，今日医家俱以白人参为贵，命名‘京参’，说因土壤不同，才有红白两种，实是大谬！宁古塔的人参蒸晒后有红有白，并非地之不同，而是精神足与不足。本地人都贵红贱白，红而明亮者精神最足，是第一等参。”

　　王氏对安和所言深信不疑，不再多问，只道：“这些药材要价几何？”

　　安和却摇头：“这是我家藏的，本来就没打算卖。既然奶奶有用，便拿去用吧。”

　　王氏一怔：“哪能白拿你的好药？你且开出价来，我们照买就是。”

　　安和再三拒绝，王氏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安和的丈夫尚无音讯，她是想求孔果岱打听消息。王氏想通这一节，便笑道：“先前我说过，若是写信回京，便托家里人帮着寻你夫婿。可是宁古塔通信艰难，我们大半年也只给京里去过一封信，还不知收到没有。现在却是赶巧，我家四爷要回京，不如你将你夫婿之事细细告诉我，我好让人与你打听。”

　　安和便将家事和盘托出，原来安和之夫名叫杜仲，本是个孤儿，安和的祖父张太医对其有救命之恩，后又收他做了药童。当日张太医犯事后，安和被夫家退亲，干脆陪着祖父来到宁古塔。杜仲拒绝了张太医给的资财，也随之北上，自己食不果腹衣衫单薄，却尽心照料张氏祖孙。三人在此安家后，张太医便将孙女嫁与杜仲为妻。

　　王氏道：“原来你姓张，却不该叫你‘安娘子’，应该是‘张娘子’才对。”

　　安和见王氏神色有异，连忙解释：“不是故意瞒着奶奶，只是家祖有言，流放有辱先辈累及祖宗，待他百年后，让后辈也少说自己姓张，民妇便只报名不提姓了。”

　　王氏这才缓和了脸色，也不再问其他，只让安和写下杜仲在京里的故友亲朋，届时让孔果岱打发人去询问便罢。

　　王氏忙着收拾年礼，一时顾不上女儿，齐布琛好几天没出过西厢，成日只看着安和的儿子蹒跚学步，实在是无聊的紧。直到科尔坤给孔果岱办了送别宴，齐布琛才被抱到二门，和父母一道给四叔送行。

　　孔果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科尔坤见四弟依依不舍，叫人牵出马，一路跟着送了出去。

　　齐布琛目送阿玛走远，随额娘一起回了正房。刚一进屋，就见春舒轻快地跳进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奶奶，范嬷嬷已经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