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格子》零之莘苒Silver

11、第十章

　　小孩子，你希望她健康，平安，快乐的长大。这个愿望说小是你的祝愿，说大就是承载你寄托的全部。而事实上，他们爱生病，爱调皮把自己弄到头破血流，你嘱托她一遍又一遍过马路小心啊宝宝不如老师在学校一句教导。
　　Dolla生病了，半夜里哭着说难受还没哭完呢就开始上吐下泻。顾格赶紧将她送到医院。这还要下病危通知单让顾格签字，顾格签字的时候真做不到在公司里签文件那么利落。
　　手术完了她还得输液。这么小的手上还扎着针吊着管子，顾格真是心疼的不行。
　　昨天吃过什么？
　　吃过冰淇淋。
　　到头来顾格还是只有怪自己。他想着要是Dolla明天以后······不至于白到这里一遭，他尽可能让她开心，却习惯用成人的标准审判孩子，让她又遭了罪。
　　顾格回到家给Dolla拿换洗衣服，没曾想家门口竟然是警察等着他。
　　警局。
　　“顾先生，你家的钟点工证实她曾经在你家照顾过一个小孩，邻居安女士证明看见你抱着几个小孩出入别墅，商场的监控也显示你曾经带这些孩子出门，你的家里也有儿童的衣服玩具，我们有理由相信您非法囚禁了几名被拐儿童，请您配合调查。”
　　顾格心里想着，他家娃娃长得快还成罪了。
　　“我能打两个电话吗？”
　　“当然。”
　　顾格先打给他的律师，接着他又打给陶臻。
　　“陶姐，你去一趟儿童医院，找一个叫陶时的孩子。请你务必，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将她带回我家。”顾格又说，“并且，麻烦你一直呆在我家，帮我收一个快递。”
　　顾格就在警局度过了半天，明眼人都看出他很急躁。还以为这个人真的心里有鬼。
　　“我的律师会给你答案。”顾格终于不耐烦从警察局出来。他没空管这些，他只知道，现在五点二十已经过了，他家娃娃也许只有24小时不到的时间存在于这个世界。
　　陶臻坐在家里，她已经被违反生物法则的陶时惊呆了。
　　“我本来以为你在耍我，没想到这是真的。”陶时的苦也只受一天，她满了九岁了。这已经是顾格送给华洋的最后一个洋娃娃了。她看见顾格买了很多菜回家，高兴坏了。“有好吃的啦。”
　　陶臻跟两人同桌吃了一顿晚餐，见顾格做菜夹菜添饭洗碗，对陶时好得让她又是惊呆了。
　　顾格给她讲了前因，却说不出一个“后果”，所有的一切，明天下午五点二十就知道了。
　　“我真的希望Dolla能作为一个正常孩子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晚饭后陶臻又跟Dolla玩了一会儿。Dolla很喜欢她，总觉得自己见过她。可是她怎么想得起来？陶臻给她取名字那天她才一岁还在尿床不是？这位姐姐有很多有趣的游戏和她玩儿。却不知道，女博士借着一个又一个游戏鉴定了她真的只是个神奇的小孩子。她比顾格理性，总要去问这是为什么，但看过他们俩相处，听了顾格的叙述，她什么也没有说。最后的时间还是留给他们吧。就这么起身告辞。
　　她到门口对顾格说，“顾格，我觉得你很爱她。比当初华洋还要热烈。”
　　一个是爱人，一个是亲人怎么能相比呢？顾格想这么反驳她。话到嘴边变成了“你是要告诉我我喜欢上一个小孩子？陶姐别乱说了。她也许活不过明天。”送走了陶臻，陶时站在他身边，伸手要今天的糖。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如果你只能活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这时候做什么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陶时照例要在九点上床睡觉。她和陶臻玩得很开心也很累，跟顾格道了一声晚安头陷在枕头里就睡着了。顾格讲个睡前故事的机会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最幸福。
　　顾格给陶时做了早餐，陪她拼图堆积木看动画片拿洋娃娃过家家，疯起来的时候还在花园里撬了泥土回来给他家娃娃“盖房子”。
　　午餐没有最丰盛只有更丰盛。胡萝卜饼，荷香西米排骨，蚝油鲜菇，百合蒸鳗鱼，紫菜冬瓜虾皮汤，黑米银耳红枣粥。陶时喜欢吃顾格做的每一样菜。
　　顾格给陶时讲灰姑娘没有讲完的故事。
　　“王子很伤心，于是派大臣至全国探访，找出能穿上这只水晶鞋的女孩，尽管有后母及姐姐的阻碍，大臣仍成功的找到了灰姑娘。王子很开心，便向灰姑娘求婚，灰姑娘也答应了，两人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生活。”
　　“太好了。”陶时拍手欢呼。
　　灰姑娘十二点就要离开了。可是你的水晶鞋在哪里Dolla？
　　Dolla把顾格给她买的水晶鞋拿出来轻松就穿上去了。她把自己想象成灰姑娘。但那只是一双漂亮的鞋子，没有人施过什么魔法能让顾格找到她。
　　顾格说，“灰姑娘十二点必须离开。王子后来一定在想，哦，我该珍惜与她在一起的匆匆时光。”
　　Dolla拿着笔写她唯一会写的几个字：DollaGreen,陶时顾格，一边写一边念，纸张翻了一页又一页，写得很好给顾格看。她一页只写一点点，就这么哗哗不停地翻页，翻到最后纸张没有了，交作业上去，“写完了。”她写完了的是她的名字还是她的生命？顾格想着，只想给她更多的纸张，让她继续描摹。
　　他在等一个快递。
　　五点二十，他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陶时倒下去，睡着了一样。
　　睡美人是一个王后所诞下的孩子。王后非常高兴，邀请了人类和仙子族的各方好友前来盛宴。却没有邀请邪恶的女巫卡拉波斯。此事被心怀嫉妒和忿恨的女巫知悉，便不请自来，以“公主会被纺织机的纺缍刺破手指而丧命”的诅咒作为礼物。幸而紫丁香仙子未献上祝福，她把女巫的毒咒缓解，使公主不会死掉。但公主仍会沉睡，直至有一个真心爱慕公主的人前来献上亲吻，公主才会醒过来。
　　于是，国王下令禁止使用纺缍。然而公主十五六岁那年正好在一座古塔中碰到了一个正在用纺锤纺线的老婆子，公主一挨着纺锤即倒在了地上。诅咒成真，公主一直在林中沉睡，四周的藤蔓荆条成为公主睡床的帘帐。
　　年复一年的过去，直至有一天，一个年轻的王子路过，兑现了仙子的祝福，把公主吻醒。城堡中的所有人都苏醒过来，继续做着原先没做完的事情。自始，王子公主就过着幸福的生活。（选自《格林童话》）
　　但陶时没有醒。
　　她好像再也不会从某一个洋娃娃身体中醒来。
　　“Dolla，Dolla，陶时。”她的模样就像他十天前初见她一样安静，大钟走着，转动着齿轮，悲哀的时光不肯停歇。
　　电话响了。
　　“老板，您让我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您，今天是第十天了。”是Eva。
　　她的提醒确实又一次残忍地告诉他，Dolla 不在了，陶时离开了。
　　“够了，闭嘴。”
　　Eva很委屈啊，老板，你不是说让我十天以后call你吗，我照做了呀，为什么还要骂我，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老板太凶，人家要辞职了啦！

　　叮当。
　　门铃响了。
　　“先生，您的快递。”从屋子里扑面而来的酒气让Silver心生警惕，酒鬼？万一是色狼怎么办？
　　顾格此刻完全没有了任何绅士风度。他揪着面前这个女孩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顾先生真的对不起，快递耽搁了是我的失职。”箱子里装的又不是吃的，迟了几个小时还过期？Silver对这种无理取闹的收件人最无语了。“现在我也没法补救，请您先签收，有什么损失我会酌情向公司汇报。”
　　“损失？我没有什么损失。”我只是觉得心里被挖走了一块啊他妈的。
　　Silver心想，没什么损失你跟我犟什么？求神拜佛让这位爷把单子签了吧她要走啦！
　　顾格靠在门上，一只手签着名字，想起来他两天前签那张病危通知书也是这么绝望的感觉。
　　“谢谢。”Silver收了单子。
　　“等等，”他清醒了些，“你别告诉我是你把它扣下了，就为了那十倍快递费？”
　　“怎么可能！”Silver心虚，对着顾格吼道。希望他喝醉了没看出来。“我晚上这么大老远的送来，你自己说过晚上送货十倍工资。”女孩跟他犟嘴。
　　“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Silver 快步闪人。
　　顾格晃晃悠悠走向那个箱子
　　回到面包车上的Silver特有安全感，一个电话催过去。“累死了,那买家知道了，我刚刚差点被打。”
　　“我叫你不要干缺德事吧”电话那头那人说。
　　“他自己说晚上非工作时间送货十倍工资，谁抵抗的了这诱惑呀，你又不能提前一天做好。”
　　那边的人好笑，“怪我咯？”
　　“你就是我的摇钱树，哪儿能呢。”
　　······
　　顾格的头顶是满天的繁星，他想着那天和Dolla看的星星。他坐在门口，身旁就是那箱子。那里面是洋娃娃还是Dolla？他不敢打开。
　　“Dolla······”
　　却不想他一喊那个名字，箱子就开始动了。

作者有话说

　　但陶时没有醒。
大家看懂这句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