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的婚礼》jun_wolff

5、第五幕

　　第五幕

　　听……蔷薇在哭泣了呢…………

　　“YU~KI……为什么你会……”MANA惊讶万分，一时站住了无法移动脚步。
　　该来的总会来吧。但是……为什么心中还是会不安而且害怕？
　　一切都不是四百年前那时候了，世界在改变。死死地想守住承诺的我也……
　　永远相依，不弃不离……
　　真的可以吗？
　　伯爵甩开斗篷化做烟雾离开了。
　　仿佛逃跑一般地……
　　“不要！放开我！主人啊，为什么还不到来呢？”
　　室内飘荡着MACHI凄厉的呼喊，tetsu和LUCIFER压着他，但仍抵抗不了他那不知来自何处的怪里，只能用拇指粗的缆绳将他捆在床上。
　　MANA已经被GACKT重新劝回阁楼了，神父GACKT持续地念颂玫瑰经，但是毫无用处。
　　MACHI已完全成为吸血鬼的食粮，被吸血成了他生命的重要环节。他扭曲着身体，呼唤着，但是得不到任何回答。升帆用的缆绳紧紧扎入肉里，再摩擦着□□渗出血丝。
　　喊叫声越来越响，回声冲撞着卧室四壁，然后突然之间，尖细的叫声嘎然而止。
　　MACHI吐出一口鲜血，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

　　天渐渐地亮了，蔷薇们慢慢地死去。

　　经过仓促的准备后，LAREINE家为MACHI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原本请来主持婚礼的神父变成了葬礼主持者，MACHI黑色的棺木被放入巨大、黑暗而又寒冷潮湿的地下墓穴，GACKT在墓穴顶的石板上洒下第一把细沙。
　　LUCIFER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她这个样子，MANA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YU~KI。
　　王子他……也是这样子告别了王妃的尸体……
　　土渐渐落到棺木上去了，事情来得是这样突然，甚至都来不及做什么反应。所以，没有眼泪。小说中那些寻死觅活的场面是那样虚假可笑。
　　可是，在许多个不能成眠的日子过去后，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即使泪流满面，也于事无补了。
　　时间缓缓地流逝，我们也丢失了许多东西，再也找不回来。
　　MANA突然觉得很伤感，想要个可以依靠的人，却只能孤单。远远地结束了葬礼仪式的GACKT似乎和LUCIFER、tetsu在讨论着什么，MANA听不见，也不想去听。
　　前所未有的孤寂包裹住了他，无法排遣。

　　从葬礼回来后，MANA带着空洞抑郁的心情躺在床上，没有睡眠，也没有思考。他只是本能地用身体器官感受着外部世界。
　　地板夹层里的老鼠噼噼啪啪的脚步声，风吹动了窗帘。阳光从屋子上方渐渐移动到西边去了，天色暗下来，蔷薇的夜间舞会又开始了。神父和LUCIFER还有tetsu乘着马车出门了，就他们三个，tetsu驾马。
　　蔷薇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了，像是有感应一般，MANA张开了眼睛。
　　“YU~KI。”
　　伯爵站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前世和今生的承诺，你究竟选择哪一个呢？
　　可是，连神的话也不能保持几千年不变，所谓的承诺，到最后终究将变成谎言……
　　MANA开口了：“是你，吸了MACHI血的，对不对？”
　　“不！我没有杀他，”伯爵将话题岔开去，“他现在还活着！”
　　“你撒谎，我看见他被埋到土里去了。”
　　伯爵不说话，只是抬起了手，于是空中就出现了一片图象。
　　LUCIFER和GACKT、tetsu来到墓地，MACHI的坟头被刨开了，坟土上留着指痕。坟墓的石板盖被推开，棺材中的MACHI不知去向。
　　“他果然变成僵尸了，”GACKT背着斧头，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变成没有任何感情的行尸走肉。”
　　LUCIFER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现在你来说这种话！你不是神父吗？你明知道被吸血鬼吸了血的最终都会变成这样……”
　　“那你说还能怎么做呢？那吸血鬼是那样地强大。”
　　“你不是说查出来他运了几箱泥土到伦敦吗？不是说失去了给予他力量的泥土他就会死去吗？为什么你不早些动手，现在MACHI都这样了，你到底在等什么？你给我说啊！”LUCHIFER用力摇晃着GACKT的身体。
　　GACKT刚想反驳，tetsu将手指压在唇上：“嘘！来了！”
　　歌声从墓穴上方传来，越来越响，MACHI穿着入葬时的衣服，头上甚至还戴着入葬时LUCIFER亲手为他编织的玫瑰花冠，怀中抱着一个附近农家的婴儿，出现在墓穴口。
　　“MACHI……”LUCIFER低低地呼唤，但是MACHI已经听不见了。他走下墓穴长长的阶梯，将婴儿抛下。被吸干了血液的婴儿早已死去，没有痛感，不会哭闹不会叫喊。
　　“他已经变成没有思想的僵尸了！只会吸血却没有自主的意识……”GACKT解释给LUCIFER听，但LUCIFER并不理会。
　　“MACHI……”她走上前，“是我！我是LUCHIFER啊。”
　　“LU……CI……FER……？”MACHI看着她，眼神呆滞。然后突然一把抱住她，尖利的指甲直刺入她的肩头，像要吞食般露出尖牙。LUCHIFER想要挣扎，但MACHI紧紧抓住了他，张嘴想她脖子咬去。
　　“不要！”
　　LUCIFER和MANA同时尖叫出来。LUCIFER是因为恐惧，MANA则是看到在影象上，GACKT举起斧子砍向MACHI的头颈。
　　暗红的血液从失去头颅的颈部喷射而出，溅得GACKT和LUCIFER满身都是。
　　本该早已死去了的人。没有温度的血液。
　　玫瑰花冠落到地下，破碎了。花瓣撒满一地。
　　不知过了多久，MANA终于从昏迷中醒转，伯爵仍旧静静地看着他。失去MACHI的巨大悲痛让MANA说不出话来。
　　然后，在这时，MANA听到按门铃的声音，伯爵脸色一变。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楼下说话：“我是斯洛伐克的圣CHACHA修道院（笑~~CHASCA殿~~~~~不要又脸青青地跑开哦~~~~~~~）修士KAZ，GACKT神父让我到这儿来……”
　　——“我在东欧修道院的教友KAZ拍电报给我……”
　　——“KAZ会陪他赶过来……”
　　“KLAHA！”MANA反应过来，向一楼跑去，在一、二楼的楼梯转弯角，伯爵按住了他。
　　“放开我！”MANA愤怒地挣扎，“是KLAHA回来了！”
　　仿佛怕光亮似的，全身用黑布包裹，背向着大门，KAZ扶着他。有些胆怯地缩在暗处，那张苍白憔悴的脸。MANA看得很清楚，却无法靠近。伯爵按住了他。
　　这时候，门突然被猛力地打开。
　　GACKT手里提着斧子，出现在门口，衣服上沾着血迹。
　　——“在一条河的下游看到昏迷的KLAHA，脖子边上也有两排牙印……”
　　——“你明知道被吸血鬼吸了血的最终都会变成……”
　　“不要！”
　　MANA尖叫着想提醒KLAHA，然而他的这个举动仅仅只是使一个男人更用力地束缚住他的行动，而另一个，则高高地举起了斧子。
　　——“您比鲜花更动人。可是您知道吗？您的美丽将招来一场血光之灾……”
　　——“你也算不上个称职的神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有私心哪！”
　　“求求你救救他！”MANA哭泣着企求伯爵。
　　然后，KLAHA终于注意到了在楼梯口的两人，他抬起头来，苍白脸上的黑色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我爱你。
　　伯爵看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像在诉说般坚定，可是却是对着MANA的。
　　GACKT的斧子落下了。伯爵的手依旧停留在MANA肩上。
　　鲜血再次洒在GACKT的脸上，这次是滚烫的。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很久了。”

　　四百年了，我一直在等待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要细KLAHA的血呢？为什么要让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的爱人……是个家庭教师，他说会等我，等这里的事务告一段落后，我们就……”
　　给他一堆几百年也完不成的事务，吸他的血，都是想让他留下来，让他不能够再去爱MANA。
　　四百年，一切都改变了。
　　当初的爱人，早已不在手心留下余温；当初的誓言，也早已成为一纸空文。心中留下的，只是个爱情的印象，却还傻傻地以为可以找回当初那个人。
　　迷失了自己，迷失了世界，于是失去了一次后又再度失去。
　　如果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能了解，又怎么许愿，怎么能够解开戈尔狄翁的绳结？
　　从墙角开到护城河的血色蔷薇，一再地重复暮开朝谢的轮回。就像英雄的生命，在暗夜中永不死亡。但是，即使即使成为暗夜的主宰，即使得到四百年如一日地年轻容颜，即使超越生命即定的法则……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都不是英雄真正想要的。
　　四百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