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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神奈川往事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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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祉认识柳生比吕士是穿薄毛衣的秋天。14岁,恰逢枝叶繁茂,尚未凋零的节气,空气里有沿街店铺浓稠的糖果味。
住的地方邻近,林荫路上,少男少女穿同款校服,常前后走着,逢魔时刻的夕阳让少年晃了神,终于在某天傍晚,追上拎着一盒柿子,不疾不徐迈着步的少女。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热络起来。
离妈妈去世不久,十四岁,稚嫩的阿祉正努力从家母离开的迷思中抽离,少了对年长两岁,已显露俊秀轮廓男孩的爱恋,却不知不觉多了份尊敬与依赖。
柳生温润,对阿祉称得上宠溺,偶尔放学后也会一起去甜品店坐着聊天,有时仁王雅治的也会一起来,打打闹闹,啼笑皆非,是至今想来也分外美好的时光。
阿祉会犹豫着说出内心的苦恼,对妈妈的思念,还有爷爷在家虽然常一本正经地摆着脸,却总对她百般纵容。
每当这个时候,柳生就总拍拍她的头“阿祉还是孩子啊”。
疗愈的日常好像真的帮她慢慢从痛苦的思念中抽离出来了,但麻烦也接踵而至。
起初是心爱的作家签名本丢了,再然后是忘记关上更衣室柜门后,像是无意间沾上的碳酸饮料污渍,一直到连续两天的体育课,都被同学不小心推倒在整改中的草坪上,手肘和脚踝,蹭过碎石,磨出血痕。
阿祉没有和贺鹿家的老人说,母亲去世后,他们也老了许多,又常常担心她不适应神奈川的生活,她总想着再忍一忍。新伤添在旧伤上,就像是第一次摔倒,没有好透。只用撒一次谎。
她也不和柳生说,怕他担心,更怕这些肮脏的小事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融洽氛围被惊醒。
她再傻,也知道这样的欺负,只会在暗地里滋生,幸好,只是小动作。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一直到她在楼梯口清点刚捡起被人撞翻的资料,又一次被另一个迅速错身而过的女孩蹭了个趔趄,整个人翻下了楼梯。
她来不及反应,却望见那人惊恐万分地望着她,大约也没想到她真的会掉下去。
十几层的台阶,原本可能摔到肿痛,未必会有大碍,但下意识伸手去护手里的东西,单手撑地,硬生生撑了个骨折。
向来沉稳低调的贺鹿爷爷,那天发了大火,她住神奈川最好的病房,听见他在门口踱步,和在国外的儿子通话,语气严厉,近乎苛责。
落在她爸爸手机,一贯会把事情翻到底朝天,而让贺鹿一家惊讶的是,原来贺鹿祉在立海大被欺负,并不是个秘密。
养伤,看书,看演出,发呆,跟着家教学习,这一年她成长不少,一下子出落成少女模样,再回首,才发觉自己幼稚,这才明了一味退让预示着什么。
她还记得那晚接到父亲电话,她哭着回答,她知道怎么用贺鹿家的地位让事情化为齑粉,也知道她总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让人无对方无力挣扎,但她从没这么做过,她不喜欢,她不想啊。
所以属于贺鹿祉的故事,在立海大还是潦草收场。
柳生好不容易寻到女孩,克制着不提过去的事,尽管那段时光,也交织着他们的美好回忆。那时她还懵懂,可他已经16岁了,那些她不明了的情绪,他直面过,所以,才狠狠的动心了。
相约之后的见面,又互换了手机号码,柳生这才甘心告别。
迹部望向在咖啡店门口告别的两个人,柳生把手里的蛋糕递给她,又想屈身帮她系好散开的鞋带,她往后退了两步,把东西搁在一边,自己慢吞吞的系好。
他的心情突然没有那么坏了。就这样一路跟在少女身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