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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章、托付 ...

  •   索斯岚精赤着上身仰面躺在地上,手指隔着缀了毛皮的棉袍轻轻地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我的脊线,轻声问:“还疼吗?”

      我的衣服已经被他撕成了一堆破布,所以只能把他自己的衣服让给了我,在把我裹起来之前还特意在身上捂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很温暖,当作肉垫实在有些暴敛天物的感觉,而且我们的身高其实差不多,这样缩在他怀里的姿势多少有些别扭,但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俯卧在他的胸膛上。地上很凉,对于任何血肉之躯来说都太凉,可我也知道不这样,他会更加不安。

      我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静卧着。身体实际上到处都在疼,有些是因为病,有些是因为伤。撕裂过的地方一直都不曾愈合,也不会愈合,不过安然满足的愉悦能让人最大限度地无视其他感觉,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怕痛的人。

      “对不起。”索斯岚侧过头来,用嘴唇碰了碰我的额头。

      “为了什么?”我抬起手腕摸索了一下,手指才找到了他的唇,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当作回应。因为姿势的关系,现在我的视线只能看到他胸口的皮肤,很白,在黑暗中像是会发光一样的洁白。

      “嗯?”索斯岚发出一声懒洋洋的鼻音。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的手慢慢爬回来,手指覆在了他的胸前,轻轻地触碰着。

      “将军……”索斯岚的身体一颤,飞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索斯岚,我不喜欢你叫我将军。叫名字不好吗?简短的昵称,家里人都那么叫我。”我对着他不再平静起伏的胸膛轻声说。

      “李严……”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说,“你去塔里忽台那儿吧。”

      “好。”我没有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不想问什么吗?这可不像是你啊。”又是片刻沉默之后,索斯岚轻声地问。

      “不问了。我会等你。除了一个承诺,我不需要任何理由。”我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很快睁开,和眼前的昏暗世界不动声色地对视着。

      索斯岚动了一下,抱着我坐了起来,默默地替我把身上的衣袍拉紧。

      坐起来才看见不远处的阴影中有一团黑影在艰难地蠕动着,是那条竟然能够在索斯岚手底下余魂的狗还在努力地朝着那个女孩的尸体爬行。它本来就瘸了一条后腿,现在好像连另一条后腿也不能着力了,只能用两只前爪拼命地刨着地下的岩石,然后拉动瘫软的肢体,一寸一寸地勉强向前移动。虽然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但我还是能够想象到那两只曾经威胁过我的前爪肉蹼上皮开爪裂、鲜血淋漓的样子。

      索斯岚一把抓起了地上的马刀。

      “留它一条命吧,它也只是在朝拜自己的感情。”我按住了他的手。

      “好。”索斯岚看着我,眼睛里炙烈的光芒软了下去。

      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是在用彼此答应对方的莫名要求来承诺着什么,就像是一种奇特的仪式。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疑问和犹豫的空间,只需要说那一个字,“好”。不论是什么样的要求,不论是多么荒诞的理由,也不论是多么没有关联的念头,都没关系,只要说出来,就会得到肯定的答复,而且也会相信对方能够做到。只除了,要求彼此好好地活下来,活到再相会的那一天,其他的什么都可以。

      索斯岚又抱了我一下,然后突然松开手,移到了我背后不远处的阴影中。

      其实他完全不必要这么做,如果我想看,我只要一回头就能够看到他在做什么。我的眼力很好,那是小时候在漆黑的训练室里打变速飞靶练出来的,这样的光线弱度对我不起什么作用。但有的时候,不说出来,只是为了让彼此安心。

      而我坐在那里,脑袋搁在了膝盖上,仔细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始终也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儿,索斯岚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掌心朝上,手掌握成拳头,移到了我面前。

      “送你样东西。”他在我身后说。

      “是什么?定情信物?该不会是戒指那么老套的东西吧?”我定定地看着他指尖上的血,新鲜的血迹,赤红色的线条正沿着修长的手指在极慢极慢地淌落,嘴里却在说着故作轻松的玩笑话。

      “你想要戒指?”背后的人一边问,好像一边陷入了沉思。

      “我从来不戴那些东西,你知道的,那太麻烦。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清楚那些规矩,哪根手指代表什么的那些毫无道理的规矩,为此还闹过笑话。你不知道帝都的那些小姐们,戴错一枚戒指就像是发生了多大的灾难,整个宇宙都要毁灭了似的,有一位干脆就直接在我面前晕倒了,那天我差点呼叫座舰冲进沙龙来……何况,人心的归属从来都不是用这些东西就能圈定的。”我有些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觉得自己是在笨拙地补救着什么。

      “这比那要好,不过也可能更糟。”索斯岚好像笑了一下,然后摊开了手掌。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管,最多只有半个手指的粗细,还不到一个指节的长度,高强度的宇宙合金散发着很容易识别的淡淡星芒。银灰色夹杂着细碎金芒的表面上很光滑,也很干净,掌心的凹缝里沾染的那些血迹一丝也没有停留在金属的外壳上。

      “这东西不需要你记得那些诸如哪根手指匹配哪种含义的规则,但却需要记住比那复杂得多的开启和保存方法……”索斯岚慢慢地说。

      他还没有开始陈述详细说明,我就已经接过来说了下去:“开启时必须处在无菌无尘的密闭条件下,室温应保持在与受体体温相当的温度上,正负误差不得超过0.05度。”

      “你知道?”索斯岚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我看过罗德里哥将军给我的资料,那里面有一些关于脑原体的内容。”我的视线离开了他的手掌,没有再看他手中的东西一眼,而是直接转身正视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不记得那些了吗?”索斯岚明显有些惊讶。

      “有些记忆回来了,才刚不久,而且也并不完整。”我静静地回答,然后看着他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你知道,我要的承诺不是这个。”

      “是,这里面是我的脑原体备份,唯一的一份。我已经把自己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了,怎么了,不想要吗?”索斯岚抽动嘴角,做了一个也许是笑的表情。

      “你把这个东西给了我,然后就可以对你现在的这个躯体为所欲为,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是吗?”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腋下一个还在流血的小小伤口上,轻声笑了起来,可是一边笑却一边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好,索斯岚,那你告诉我,所谓高比例重注性的那个比例究竟可以到达多高?所谓能被继承的大部分主动和被动意识,这个部分究竟有多大?就算,就算是百分之一百的重注率和全部的意识,你手里的这个备份是什么时候采集的?总不可能是在你到苍戊星来以后采集的吧?这里没有必要的设备,也没有这种技术手段。那么,刚刚过去的这几百个小时又算什么?我们在这里做过的这些事,说过的这些话又算是什么?一场无痕的春梦?”

      “这是希望。”索斯岚回避了我的问题,只是简单地说。

      “最后的,最绝望的希望?”我流着泪笑着问他,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凄惨,想要抚平微翘着的嘴角,脸上却僵硬得根本不再有其他的什么表情,只是摸了一手的湿润。我知道这个时候哭很难看,我不是小趸那个泪包,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坚强,可是这会儿我就是忍不住,也管不住那些从眼角的凹缝里自己不停往下挂落的液体。

      “如果你要的只是这个身体,我会尽量保护它的。”索斯岚垂下的眼睛不再看我,沉默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冷。

      “你!你!好,我会替你守着你的希望,但你也要记住,替我好好守着我要的这个他妈的□□!从现在起它就是我的禁脔了,少了一块皮我都会找你算帐的!”我咬着牙,深吸了口气,用尽力气调整好呼吸,忍住想要砸到他脸上去的拳头,把他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将军……”他终于抬起有些颤抖的眼睫,面对我的怒气,讪讪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已经太习惯这么叫你了。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猛地抱住了他,“别让我有用到那个东西的机会。”

      ------------------------------May 20th updated-------------------------------

      索斯岚的身体有瞬间僵硬。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可我知道,这种反应只能说明他不会对我刚才的那个要求做任何承诺。以前索斯岚其实也没少骗过我,那时候我们还是敌人,或者说我是他手中的囚徒和逃犯。但是自从成为情人以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骗过我,哪怕是像现在这样能让我稍微安心一点的所谓的“善意的欺骗”都不会有。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希望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会带着欠扁的表情对我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里似乎很执着地认为,那样的索斯岚要比现在这样的索斯岚更强大,就是一个无人可以攻克的堡垒,或者是一个天生就是为了炫耀胜利而存在的无敌要塞。

      我闭上眼,在他的肩头靠了一下,然后飞快退开。

      “什么时候滚?”我抬起头看他。

      “再等等。”索斯岚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带着点惯常的沙哑。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或者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我也冷静了下来。

      “这个地形本身就像是个陷阱,我们现在刚好凹陷在坑沿上,一旦被人包围了,突围可能不容易。”索斯岚想了想,伸手想抱我,却被我让了过去。他收回了手,没有多余的表情,直接用手指沾了身边狼尸的血,开始在地面上画地形图:“你看,这个位置,崖头比其他地方都高,从下面很难直接上去,所以反而可能是一个防线上的漏洞。如果来的是骑兵,在这种高度的崖头上完全没有施展的余地,所以这个方向的防守应该是最空虚的。”

      我在他手臂以外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那张粗陋简洁的图,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不是勐塔骑兵,而是‘浪子’的人呢?”

      “我倒希望碰上的是‘浪子’的人,不过‘浪子’并不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人员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多,而且他们的眼光应该始终主要放在南稷,不是大漠,不会为了这里的利益倾巢而出。光靠卫齐风手下的那些人是无法在这样的地形上完成包围的。”他的手停了下来,有些自言自语地说。

      “你好像对‘浪子’很熟悉?”我在昏暗中看着他的脸。

      “知道一些吧,有过接触。”索斯岚低着头,手指又开始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画了起来。

      “是来这里之前就有过接触吧?未雨绸缪啊,黑羽先生,准备得真充分。难怪你对苍戊的情况那么熟悉。那我们现在就这么等着?等‘浪子’的人带着那些勐塔骑兵来包围我们,然后把你抓走?”我点了点头,目光从他身上淡淡移开。虽然嘴里说的似乎是问句,语气里却没有半点疑问,身子慢慢地向后靠,靠到了一堆冰冷的尸体上。

      一个孤伶伶地矗在不正常地点的无人帐包,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是一个陷阱了,所以我对索斯岚的判断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帐包里的整洁甚至显得刻意,这里本不该是这样的。那个酷似郑星海的女孩也许应该呆在帐包中煮着热热的汤,而那些已经变成了尸体的狼群则应该在附近的四野中游荡巡逻,那也许才是原本该有的景象。如果这些狼是塔里忽台放在东线的最后筹码,那么在溃败的时候,这个地方将会是他最好也是最后的选择,毕竟这些狼看起来战斗力很不错,至少可以成为他最后的屏障。那么这个陷阱,说不定就是针对塔里忽台的,只是现在被我们闯了进来。

      如果这么想的话,也许在暗示我们向东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察觉到这里出了问题。

      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他跟那个女孩之间,甚至是狼群之间,有着某种特定的联系方法,而突然之间失去了联系,让那个谨慎的男人嗅到了危险。驱狼吞虎,别人用在他身上的战术,被他用在我们身上似乎也很合适。如果他真的只是在我和索斯岚离开那个山谷的那一刻灵机一动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那个男人也许比我想象中的更狡猾也更可怕。

      我原先一直以为,这些本来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如果塔里忽台手里没有那种也许可以让我保命的药物,索斯岚也许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被他当枪使。可是那些据说全都是生化产品的狼尸让我改变了看法。

      突如其来的暴怒中,索斯岚甚至有些丧失了神智,不会没有原因,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就像我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干,还有他是不是真的会回来。

      我只知道他现在很清醒,我现在也很清醒。

      两个清醒的人,很清醒地计算着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哦,不对。不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而是绝望的希望与希望的绝望之间的距离。我捏紧了手心里的东西,像是要生生地把它挤到掌心的筋肉里去。这个东西也能算是希望吗?它除了会成为让我必须不顾一切活下去的羁绊,还有任何其他意义吗?这是索斯岚对我下的最厉害的一步棋,他用它完完全全地把我给将死了,为了这个东西,我甚至不能选择自由的死亡,不能再想着逃离。因为他说,我守着的,是他的希望。

      我一下子想起了父亲。

      当年罗德里哥将军把那个东西交给他的时候,用的会不会也是守护希望这样的理由。

      然后哪?然后他们就一辈子远远地眺望着,在亿万光年以外的地方,在彼此世界以外的地方,表面上做出生活多姿多彩美满幸福的样子,结婚生子的结婚生子,高官厚禄的高官厚禄,一直等到活得久一些的那个在报纸上看到用四号铅字的标准字体印刷出来的卟告时,才知道自己守护的那个希望真的已经变成了最后的希望。我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没有再流泪。随着身体的干枯,泪腺里的液体也许就只剩下那么多了,流着流着也就没有了。我笑,是因为我忽然想到,如果索斯岚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来,我甚至连白纸黑字的卟告都看不到。我会知道吗?我能感觉到吗?还是会这么一直懵懂地等待下去?

      我是应该笑着为他鼓掌,还是应该干脆一拳揍上去,揍掉他脸上假惺惺的冷静?

      我很认真地想着,认真地把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某一点上,认真地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索斯岚,那个决斗的故事,能说来听听吗?”静静地坐着,我突然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个好听的故事。”索斯岚愣了一下。

      “说吧,我想听。”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其实也很冷静,冷静得欠扁。

      “镜宫你该知道吧?”索斯岚想了想,然后缓缓开口。

      “帝都里的那个?当然知道。过去某位皇帝陛下的杰作,据说那个迷宫一样的宫殿里面一共镶嵌了五万多片水晶镜,而且这些水晶镜都在不停地自行旋转,每个镜片的旋转方向和速度还都不一样。有人说走进镜宫就像走进了一个梦境,而且还是一个能让人不断呕吐的恶梦。我一直觉得那可能是个训练单人战斗机驾驶员的好地方,很考验人的平衡感。”我抱着胳膊点了点头。

      “那是罗德里哥和你父亲在军校的时候。”又是那种平淡无波的陈述语气,让我简直怀疑他的嘴里安装了什么播放软件,“有人说了你父亲什么不好听的话,后来闹的要决斗,罗德里哥就把那个人拉到了镜宫。生死决斗,规则很简单,两个人站在一个U形通道的两头,彼此看不见对方的地方,一人一把能量枪,轮流随便射击,一人一发,直到有人中枪为止。原理很简单,能量光束会被旋转的镜面不断反射折射,镜面那么多,而且人也可以在通道中移动,不可能计算得那么精确,所以那是最没有目标性的盲射,自己射出的能量光束完全可能射中自己,很残酷也很公平。罗德里哥让那个人先开枪,那个人不愿意,结果还是老东西自己先开的枪。那场决斗里总共只开了一枪,第一枪,罗德里哥就被不知道经过几次反射折射的能量光束击中了小腿外侧,另外的那个人只在镜子的反光里看到了一片红色就逃走了。”

      “索斯岚,你可真不会说故事,每次都说的这么简单无趣。”我看了他一眼。

      “都说不会是个好听的故事了。”索斯岚舔了舔嘴唇,干脆换了个话题,突然又绕回到突围的事情上,“还是说说等会儿怎么突围吧。你看,我会朝这个方向佯攻,你听我的口哨,等我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开去的时候你就冲出去。就算这里有敌人,如果他们要下来缩小包围圈或是助战也需要从两边绕下来,所以到时候在这一点上肯定会出现空虚。以‘飞云’的脚力和爆发力,冲上那个崖头应该不成问题。将军,你在听吗?”

      “索斯岚,我怕我到时候真的做不到,眼睁睁地看你被人抓走,自己却跑开。”我扫了一眼他脚下的血图,然后盯着面前的黑暗,幽幽地说。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别回头就行了。我只是要去见卫齐风,这是最快的办法。他是‘浪子’的人,‘浪子’要什么,我很清楚。他不会随便动我的。”索斯岚慢慢地靠了过来,比肩坐到了我旁边,带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

      “你想去杀卫齐风?”这次我没有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或者跟他在一起的什么人。你说的,那个在卫齐风背后的人。”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斩首战术并不总是有效的。”感觉到肩头的热度,我扭头看着他。

      “但总值得一试,不是吗?再说,勐塔白狐不是白叫的,他觉得我替他杀一个人就能够左右整个局面,总有他的道理。无论如何,塔里忽台都不能死。”索斯岚轻笑一声,慢慢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像是发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他甚至不能败。理耳家的那个白痴女人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的那个拥有全部生化人技术的人。如果他死了,我给你的那个希望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我也笑了起来,也是那种特别可笑的笑容。

      “黑羽先生,读过一首诗吗?我记得我父亲曾经很喜欢,我想你可能也听到过。”我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他靠着我没说话,黑暗中似乎还能看到嘴角的弧度依然。

      可是他的肩膀有些颤抖,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我很怕,我绝对不会在镜宫那种地方跟人决斗,因为那完全依赖的是我们根本无法掌握的幸运。我不知道我父亲当时曾是什么样的感觉,罗德里哥那只老狐狸这么做,说不定就是在试探爱人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只是这种试探的方法太残酷,真的,这不是勇敢,这是残酷,我不相信以他的才智会想不出更优雅更完美的解决方法,他完全可以用不流血的方式把那个出言不逊的人玩弄得哭出出来。但现在的情况毕竟不同,索斯岚走的是一条没有退路的道路,没有选择,也没有人会让我们选择。

      所以我只能轻声地对他说:“别让我等太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九十章、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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