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2、第五十一章、俘虏 ...

  •   望着袭来的掌刀,我身体动了动,却没有躲开。

      索斯岚微微眯起的双眼中有一点古怪的情绪,给人一种仿佛下了什么艰难决定般凝重的感觉,还隐隐的带着一点期望,又像是很深的绝望,复杂得叫人看不清究竟。虽然那种一闪而过的神情并不太明显,但在这个一贯波澜不惊的人眼中看到这样的跌荡,倒是让我心里很吃了一惊。

      眼神交错之间,我只是把手移到身前,在腹部要害受击之前堪堪对上他的掌刀,几乎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然后身体就被手臂上传来的沉重力量击飞出去,合身倒跌在几米外的雪地上。我觉得他的力量在最后似乎收回了一点,但身体上所承受的巨大压迫却让我又难以确定这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倒地的时候,几乎能够听到全身骨骼不堪重负的艰涩响声,我不得不连续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算是卸掉了大部分冲撞力。

      落地的位置很不巧,正在那一堆血肉中,人和马的□□腔肠黏黏糊糊地沾满了全身,散发着臭气的液体顺着发梢从眼前滴落,形容狼狈到了极点。我把头埋在算不得干净的积雪中,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轻轻地牵了牵嘴角。

      松开手指,掌心里露出一个拇指粗细的圆柱形扁盒,精巧合成材料外壳上面印着再熟悉不过的编号和字样。看着手中这个装有非制式光脑瞄具的盒子,我不禁怀疑索斯岚那家伙是不是打劫了帝国舰队的某个战地指挥部。这种高端配具跟他身上那套低级陆战队士兵服不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身上都有的,一般的特勤突击小队都未必能装备得上,而且看编号就知道这是给将级指挥官身边的近卫队专门配备的。一出手就如此惊人,真不知道那家伙身上还有些别的什么好东西。

      吸了口气,我把这些疑问暂时放到脑后,指尖一滑,掩藏在身体阴影下的手以最小的动作推开了盒盖,从里面挑出一个透明的圆形薄片小心翼翼地贴到右眼上,随后又取出一个耳塞状的东西放到了耳蜗中。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的头一直埋在雪面下,眼前始终是一片灰蒙蒙的黑暗。等到贴好薄片,再伸手在耳蜗中略微调节了一下,那只眼睛里的视野渐渐明亮起来,在一大片荧绿和墨黑之中,开始出现一些粗略的线条和轮廓。

      视野的顶端有一排排的数据在闪动,我飞快地瞥了一眼,扶在耳边的手指在那个耳塞状的调节器上动了动。剔除那些此刻对我来说无用的东西,略做判断之后,又把探测模式改成热成像,这才抬起头,做出艰难的样子从雪地上撑起了半边上身,一手托着头,眯起没有瞄具的左眼,朝索斯岚那边看了看。

      在完全变了色的世界里,一个亮闪闪的绿色人影正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影像很清晰。瞄具中央的闪动焦点很快移动到这个人影上,视野的右侧开始出现生物反应方面的数据,详细到体温波动和心率速度。眼中的热成像图影看不到表情,我只看得出他双手捏着拳头的轮廓和一步步沉重靠近的样子,姿态倒是显得很狰狞,跟视野右侧那些分析数据最后出现的危险度评价相当般配。正在以他为参照调整瞄具参数的我不禁微微皱了皱眉,那家伙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伤口,流了多少血,一条条细小的黄绿色线条直到这时还在沿着他的身体慢慢淌落,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被这种小蛇般的蜿蜒的线条布满了。

      调节完毕,我状似茫然地四处望了望,手掌下面红红黄黄的尸块在眼睛里只是一片片轮廓模糊的黑影。大雪天,气候寒冷,没有了生命的血肉也早已失去了温度,在瞄具中看起来跟一堆岩石好像也没有多大分别。再远一些,是大片的黑色,这种标志着低温的色泽显示的是被大雪掩盖的平原。间或有一两个绿色的小点跳过,应该是雪层下的某些小动物。

      就在十来米远的地方,我终于发现了正在搜寻的目标。

      视野中,一个绿色的影子静静趴伏在雪面下,几乎一动不动,颜色很浅。右侧的数据闪动着显示出来,这是一个潜伏的高手,不仅能够控制呼吸和肢体的动作,似乎还能够一定程度地控制体温,让自己最大限度地融合在四周的环境中,难怪就连我和索斯岚都只是在他已经靠近到这个距离了才刚刚有所察觉。潜伏者的头部朝着我们的方向微微扬起,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态,但我好像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如芒在背的阴冷。那种阴冷中,还带着恶毒而仇恨的气息,这并不像是普通的敌对情绪,从他目光锁定的大致高度来看,对象似乎是我。

      我的视线从他身上毫无停顿地滑过,慢吞吞地再度转向索斯岚。

      刚才他递到我手里的,除了装有瞄具的扁盒,还有一根碳素金属飞针。这东西倒是制式装备,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作武器或是工具,也是野战时战场急救的必需品。星际登陆战往往都是极其残酷的,非战斗力的医疗人员在战役初期根本不可能进入战场对伤员进行救护。那些士兵想要活下来,必须依靠同伴以及自救,缝补伤口是减少持续失血的必要手段,所以每个陆战队士兵的装备里都会备有这样的飞针。足有六七厘米长的特制飞针,硬度适中,因为是碳素金属的缘故,捏在手中显得轻而有弹性,对我来说,倒是比鹰翎更趁手的武器。

      十几米的距离,凭借手中的飞针,我想要取中潜伏者的致命要害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微妙的仇视让我改变了主意。

      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敌人或许有很多,但仇人绝对不多。

      一个念头闪过,我多少有些猜到了这个跟随在右大营骑兵后面潜近的伏击人的身份。

      “九点钟方向,二十米。”我动了动嘴,用唇语无声地说。

      报出了方位和距离,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不打算在现在这个位置动手,没有多余的解释。那家伙好像也不曾流露疑问之色,当然了,就算真有,戴着瞄具的我现在也看不见。既然索斯岚把飞针和瞄具都交给了我,也就是把攻击的主动权和控制权交到了我手里,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掩护和配合。至于怎么掩护我才能不露痕迹地到达指定位置,这就要看他的表现了。第一次跟他处在战线的同一边,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意思既然已经传达出去了,我现在也只能静观待变。

      聚焦锁定中,那个已经快要到我面前的绿色人影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轻微的犹豫让我心里一跳。我刚才报出的数字确实是比实际距离远了那么几米,可他怎么会知道?还不及细想,肩膀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我的身体一下子被扯到了半空中。绿色的人影一阵晃动,那家伙此刻的形象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头发了情但却欲求不满、急待发泄的人形怪兽,一边发出狂暴的吼声,一边像甩破麻袋那样的把我的身体在头顶上狂甩了几圈,然后手一松,就这么凌空抛飞出去,正朝着潜伏者隐蔽的方向。视线的余光里,我看到索斯岚仰天嘶吼的身影晃了一晃,突然一头栽倒在雪地上。我有点想笑,但嘴角边露出的却是苦笑。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别喜欢演戏,这家伙好像对那些示敌以弱的伪装游戏玩上了瘾,不过这个趴倒的位置却有点微妙,十有八九是在马血和人肉里翻找他那把锋利得可怕的战术刀。

      我没有再去想等一会儿自己武器脱手的时候,要怎么来面对重新利刃在手的索斯岚。在我没有闪身躲避他的掌刀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相信他一次,至少现在看来结果还不坏。迅速从那个静卧的身影上收回目光,我把全副注意力都贯注到越来越近的潜伏者身上。

      发现我的身体朝着他的方向飞跌过去,雪面下的人有些紧张地动了动,瞄具里影子的颜色一下子变深了,一侧的读数飞快地跳动着,显示出他正血流加速、身体升温。我也懒得再去分辨这到底是因为我的身手造成的威慑力让他紧张,还是出于很快就能将我纳入攻击范围的兴奋。从他那一点点扬高移动的头,我能看出他正在计算我落地的位置。我向索斯岚报出的是二十米,而那家伙对力量的控制真是很精准,如果我就这么放松身体顺势飞过去,距离上的误差大概不会超过正负二十厘米。

      也许是终于算定了我会从他头顶上飞落到一个对他来说非常易于攻击的有利位置,影像里的绿色又淡了下去,除了他的头随着我的移动轨迹继续仰得更高以外,神秘的潜伏者似乎又恢复到最初那种冷静淡漠的状态之中。

      我的身体就像是一只乘风而行的鸟一样在半空中滑行着。一米,两米,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头也越仰越高。就在快要临近他头顶上空的时候,我突然睁开了一直眯着左眼,在瞄具里失去了层次和细节的世界再次分明地出现在眼前。我能看到那个潜伏者圆睁的双眼,以及他眼睛里的狠色。他的身体缩在雪下,头部上方很巧妙地留出一个小洞,被沾满了积雪的白色抖蓬掩盖着,只在对着眼睛的位置砌出了两道凹沟,难怪可以轻易窥视到我们的举动却又不被发现。

      撞上我略带笑意的眼神,潜伏者脸上阴恻恻的冷笑一下子冻结住了。

      我的身体毫不费力地轻轻一折,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就像从空中急坠下来飞爪扑食的鹰一样,带着巨大的重力加速度,黑云压地般地向他扑去。抖蓬下的脸没有露出多少惊慌的神色,但他的眼神中却有一丝不自觉的退缩。潜伏者的身子一扭,整个肢体一下子变得如同无骨的软缎似的,在蓬松的雪中呈之字形的滑行起来。

      蛇行也许是在雪中速度最快的移动方式,松滑的地面给了他最好的掩护。潜伏者似乎很自信,只要缩身到雪面以下,我就不可能再追得上他。可惜要追赶他的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手中的飞针。

      挥指间,一溜银光在虚空中疾闪而过,细小,却灿若流星。

      雪层如沸水般搅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宁静,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坑,有雪粉还在如流沙般淅淅沥沥地向中央的低矮处轻轻陷落,很慢,慢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种无声的陷落,就像一条千里长堤,正在慢慢地被一个个细小的蚁洞侵蚀分裂,在不经意之间,也许当第二天的阳光再度照射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存在过的坚固和宏伟就已毁于一旦,化作风中的烟尘了。

      我落到地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索斯岚好像还趴在那里,没什么动静。即便是以很不雅观的姿势俯卧在地,我还是觉得那具身躯里随时都可能爆发出一种鹰隼般的锐气,居高临下,简单、直接而且有效,让我无论何时都放松不了心底的戒备。

      可是,看起来,他似乎并没有在背后对我下手的打算。

      默默地摇摇头,收回视线,我蹲下身,伸手从雪堆中刨出了已经陷入昏迷的潜伏者。

      拉开遮头的抖蓬,露出了一张略微有些眼熟的脸,还有凝固在脸上的惊讶表情。

      卫齐风,南稷靖宁王第三子商思渔的贴身近卫。

      我果然没有猜错。

      我并没有忘记下山来的目的,也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小趸在等着我去想办法救治。在格尔特山深处的那群小家伙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小趸是否还在呕血,在我离开后有没有清醒过。记得小家伙曾经说过,拔都拓对毒药的认识很高明,也许他能有办法暂时减缓“离津”的发作。不过我也知道,这样的期望实在是有些过于乐观了。小家伙本身就是一个用毒的高手,连他自己都束手无策的奇毒,没有解药,拔都拓恐怕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办法。

      我对拔都拓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替小趸吊住性命就好了。蒙阿术曾经说过,拔都拓当年为弟弟求药时,在外面跑了整整九天九夜才回去,我猜他们一定有续命的秘法。此刻有卫齐风在手,我手里就有了跟商思渔交易的筹码,这也是我宁愿冒险也要活捉这个潜伏者的原因。早就想过,能跟在右大营骑兵后面伏击我们的人,多少都会跟塔里忽台或是商思渔扯上点关系,不过我先前也没料到这条大鱼的斤两会有这么足。也许,这一次还不需要九天九夜那么久。可是一天解药没有到手,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焦灼,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牵过呆立在一旁的无主战马,我把捆绑结实的卫齐风抛到了马背上。

      颈后的银针在阳光下闪了闪,人还是沉沉地昏迷不醒,好像丝毫没有痛觉。

      打扫战场是胜利者的专利。摘掉瞄具收好,挑捡了几样可能有用的兵器,随手用从哪个勐塔骑兵身上扯下来的半截战袍裹了裹,一并放到马背上。除了被我刎颈而死的那个骑兵,其他尸首都形状太惨,身上的衣物也破损严重,不再有回收利用的价值。刚要离开,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破乱不堪的脏衣,想了想,还是动手剥了两件还算完整的衣袍下来,提在手里向索斯岚那边走去。

      同类的尸体让那匹马有些惊惶,踢着错乱的步子不肯靠近。

      我站得远远的,停下脚步,对着那个伏在地上的人招呼了一声:“黑羽先生,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了。大战之前突然损失这样一个小队的骑兵应该很快就会被察觉的,我估计右大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队人马赶过来。”

      索斯岚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还是没动,也没有出声回答。

      我犹豫了片刻,回头牵着马做出要离开的样子,冲着那家伙的背脊说:“黑羽先生,如果你不打算现在离开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这些,我转过头背对着他,曲起腿,一只脚踩到了马镫上,看似轻松的上马动作,其实全身的肌肉都紧张地收缩起来,戒备着身后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我是故意把防御空虚的后背卖给他的,我不否认,自己从来都没有对他真正地放松过戒心。如果他一直打的是联手干掉敌人之后再袭击我的主意,那么现在就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时机了。一旦我上了马,他的攻击就算再快,只要不是能量枪,都不可能追得上我。

      可是背后还是没有动静,没有声音。

      我默默地等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终于还是收回了已经踩上了马镫的脚,掉头向那个家伙走去。这一次,我没有再犹豫和停留,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半蹲着伸手到他的颈部探了探脉搏。脉搏有些弱,但还算清晰,但他的体温有些异常,明显偏高了。一直静卧着的索斯岚似乎被我的动作给惊动了,头微微地挪动了一下,眯着眼睛侧脸朝我望来,然后低声说了句什么。

      “说什么?”我一边扯开作战服的衣领往里查看他身上的伤势,一边低头问。

      “我现在动不了,你可以不用管我。”他抬起下巴,口齿模糊地重复了一遍。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我抓着他的胳膊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开始在他身上搜寻起来。

      也许是胸部不再受到挤压,他的气息好像顺畅了一些,说话也清晰连贯了许多,就连语气也恢复了惯常的恶劣。一边任由我在他身上到处摸索着,一边冷冷地笑了起来:“我的将军,你是在担心资敌吗?只要把我身上的东西都带走,就不会落到你的敌人手里了。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再补上一刀,不过你可能下不了手。真奇怪,像你这种总是不合时宜地会心软的人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我没有答理他,把从他身上摸出来的几样小东西随手扔到了雪地上,低头继续手指如飞地翻找着。终于,我在他跨下的装备袋里找到了我的目标,伸手摸出了栓在装备袋内扣上的急救包,打开包链,迅速地拨拉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发现没有印象中的那些药品,我紧蹙着眉,有些急躁地掀开包口抖了抖,把急救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我的举动让索斯岚有些惊讶,停下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冷嘲热讽,看了看我和我手边的那堆东西,问:“你在找什么?”

      我没有抬头,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很烦,就像个碎嘴的女人。”

      他愣了一下,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居然慢慢地笑了起来:“你抢了我的台词,将军。”

      再次扫视一边,确认了地上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我把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地收拢到了急救包里,放到了自己身上。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揽住他的腰腹,一下子把他架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后快步走回到马匹旁,把他的身体也扔到了马背上。然后我又在这片雪地上走了一圈,手脚利落地布置了一些陷阱和疑局,制造出数人向若干个不同方向逃逸的假象,也捡回了那把战术刀和其实就落在不远处的能量手枪。

      回到马旁的时候,我有些不太死心地又问了一句:“你身上真的没有那种药?”

      索斯岚的身体被我横搁在马背上,头挂在了马肚的一边,闻言有些艰难地瞟了我一眼,目光从我的脸上溜过,还刻意在曾经是伤疤的地方停了停,用一种诡异而玩味的口吻哑声说:“你是说‘黄昏之吻’?我的将军,那东西用多了可是会上瘾的。”

      这次轮到我怔了一下。黄昏之吻?我从没听说过那种药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带着点诗意的名字,不过既然容易成瘾,估计他跟我说的应该是同一种东西。听他的口气,似乎把我当成了瘾君子,我既没有心情也不会无聊到想要辩解。既然没有那种外伤急救药,也就没有必要再耽搁下去了。我翻身上马,开始朝着记忆中的方向放马奔驰起来。

      如果没有记错,在那个方向,格尔特山的山脚下,有一个相当隐秘的山谷。

      距离不算太远,以勐塔战马的脚力,虽然驮着三个成年男人,要全速跑到那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俘虏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