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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雾里看花/chapter ninet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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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很快来把老婆婆抬走,初南一行人也跟去了医院。
她不怎么喜欢医院。
虽然医院里扩散的死气很足,但是那股消毒水味,还有白大褂的医生,都会让初南想到最恐惧的那段记忆,那是噩梦,那是地狱。
初南三人在急救室外没有等多久。因为老婆婆无病无灾,只是年纪大了,不久于人世,又过度劳累才导致昏迷过去。
让初南比较在意的是,猫狗收容所的附近就有人家,为什么那狗会选择跑那么远找她呢?还那么聪明的带着名片。
是老婆婆授意的吗?也不可能啊。或者说她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
初南沉下脸。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线索,很重要很重要的,到底……是忘了什么?
等老婆婆醒了亲口问她好了。
许莹留在病房里陪着没有醒的老婆婆。初南则去前台准备缴费。
医院不允许宠物进入,那群猫狗现在都在外面的花圃里等着。
一楼大厅人来人往,匆匆忙忙的,旁边的紧急入口的地上一路滴着零星的血迹,看的可怖。
“刷卡。”经过一会的排队,终于轮到她。初南递上卡,好在她是随身携带。
大厅里的死气淡淡的,但也比外面浓烈。她悄悄的放松下来,大肆吸收起来,又悄悄把生气放出,平衡一下自身的两种气。
护士台里,两名护士忙的满头大汗。偷闲喘口气的时候,才诧异觉得今天心情挺舒畅,没有了平时的压抑感。
皱着眉吆喝的老大爷降低了声音,吊着胳膊的小男生刚走出来,疼的满眼泪,突然感觉胳膊疼痛感减轻了。刚缴过费的女人急着去扶老母亲,却看到老人颤巍巍的自己站起来了!
大厅里这种事比比皆是,大家惊诧的议论纷纷,满是惊喜。
初南交完费走出大厅,回头看着他们,眸中多了一抹温情。没有人注意到,有一瞬间她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了个浅淡的,不自然的微笑。
原来幸福感来的是如此容易。
初南回到病房时,老婆婆已经醒过来了。眯着昏花的眼睛,笑呵呵的在和许莹说话。
初南刚踏进房间,眸光就轻微一闪。
这老婆婆醒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很微妙。特别不和谐。而且那种妖的气息更重了!
难道她不是人?
初南默默对老婆婆点头打招呼,然后在一旁坐下,继续思索。
而且……
将死之人,身上都会有很浓厚的死气。
但是这老婆婆——对!就是这个!这老婆婆身上竟然和常人一样,生气死气很均衡,完全没有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身体如同正常人一般,五脏六腑都很健康。但是精神却无比的衰弱,接近死亡。这非常的不合理。原来就是这个原因,让初南感到古怪!
许莹看了眼初南,对老婆婆说:“奶奶您也知道您的情况了。这位就是我们事务所的主人,微生初南。您有什么委托?请说吧!”
老婆婆没有吃惊,显然是刚才听到了。但她面上一阵犹豫,踟蹰着要不要说。
“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人偷听,我也不会说出去。”初南舒缓的放出死气,笼罩住房间。
老婆婆竟然没有一点不适,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初南面上不显,心中沉了下去。
这老婆婆的表现,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点灯光一样耀眼异常。她不是正常人,但是应该又还是人。到底……
老婆婆终还是闭了眼叹气,缓缓说道:“我经营这收容所有几十年了,认识的人都叫我毛阿婆。我最爱养的是猫和狗……”
五十年多前,毛阿婆还是一个小孩子。那时候暖安市还处于战争的混乱中。
有一天她被敌人发现,身中了几刀,躲在草垛里又饿又失血过多,眼看着奄奄一息,却被一个年轻的独眼男人救了下来。藏在家里,换药喂食,悉心照料。
那人给她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身边有很多的猫狗,非常乖巧,能帮他们出去找食物和警戒。
那人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很喜欢笑。总对她露出温柔的神情,但没说过一句话。
他没有留下名字,在照顾好她后,就销声匿迹了,连这个家都没有再回来。毛阿婆冒着危险来寻了好多次,都是无终而返。
最后她在这家的基础上,扩建了收容所。收养了好多猫。
她一直都期盼着,有一天能再见到那个人。
可她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太累了,还是等不到那个人。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只有一只眼睛……吗。”初南看了看眼含淡笑的阿婆,重复道。
“喂,那不是——”才赶到不久的清远吃惊的顿了顿。
“你也发现了啊。”
初南对他点点头,沉静的眼神略过打开的窗户,落在外面的空地上。
她知道,有一群焦急的猫狗还在门口的花圃等待。
“那么说——很有可能是他了?可、可他难道有和你一样的能力?”清远能猜到的只有这个原因了。
初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许莹听的一头雾水,“‘他’是谁?”
“你们难道……难道认识那个人吗?”老婆婆激动了起来。
“还只是猜测。”初南简洁的说。她立刻就住口不语了。
——如果她猜测的正是真相,那对老婆婆来说,说不定不是好事,而是重大的打击。
“告诉我。”老婆婆却一改刚才回忆的温和语气,十分坚决。
她迫切的盯着初南,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虚弱模样都不见了。
初南和清远交换了个眼神,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稍等一下。”清远打开窗户,直接飘了下去。没两分钟,他怀里就抱着有些恐惧,但乖乖卧着的德牧回来了。
“大黑?”老婆婆困惑的看着德牧,“把它带来做什么?”
奇怪的是,德牧这次没有扑上来表示开心,而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窝在清远怀里。
“大黑,你怎么了?”老婆婆看到德牧一反常态的样子,又关心的问。
“就是你吗?”初南淡淡的问,可德牧就像听不懂一样没有反应。
“什么?”老婆婆没反应过来。
初南不再说话,而是走过去用指尖触碰德牧干枯凌乱的毛发,眼光一闪。
——她和清远,进入了这只德牧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