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溯事务所》月半时

18、雾里看花/chapter eighteen

　　怎么办？

　　继续救人还是收了瓷牛就离开？

　　微生初南也犹豫了。说到底她不过才十五岁，难免遇事犹豫不决。

　　她将眼神投到祁眸身上，祁眸和折枝都把脸转过来，闭目也‘看’着她。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只不过你不能现在跳。”初南无奈的退却了。

　　一个人真的想死，怎么也阻止不了她的。现在倒不如先答应下来。

　　祁眸的意思她也明白了——她自己才是事务所的主人，确实应当她来判断。

　　“不现在跳？也是，你怕惹上麻烦。”女人扭过脸，嘲讽笑。

　　初南面瘫着脸，不说话。

　　女人的腰上仍缠着光秃的富贵竹，硌得她一阵难受。窗户上也膨胀着大仙人球，她打量打量，可能见实在没办法跳了吧，才答应下来。

　　“那行，我也就好人做到底吧。”她摊开双手，放松了力气，示意。

　　富贵竹将女人卷着拽到初南面前，才恢复了原样。那边折枝刚把仙人球恢复，两人就猛地一左一右抓住了女人的胳膊。

　　说时迟那时快，初南眸中猛然闪过一道明亮的银芒，直直刺进女人眼中。

　　杨春失神，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被初南送进了记忆。

　　她这才松了口气，去开了门。

　　郑头目一行人一窝蜂的冲进来。

　　“怎么样？没事吧？”他一冲进来就劈头盖脸的问，紧张得不得了。

　　初南指指被祁眸和折枝拖着的女人。

　　“我们已经说服她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她睡会儿。”

　　郑头目这才放松下来，顾不得再说话，走到窗边给楼下待命的那些队员打电话示意收工。

　　“杨春确实是我们认识的人。为了以防万一，这段时间我们会看着她，好好劝说她的。所以请放心。”

　　初南面瘫着脸，煞有其事的说。

　　被祁眸开导后，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话开始变多了。

　　祁眸默默点头。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郑头目所在的单位每天都很忙，这又刚收到电话，急匆匆的收队赶向下一个场地。

　　见状，初南也就叫回了清远和许莹，准备打道回府。

　　“那么，这位是我的哥哥，折枝。”祁眸这才想到介绍，“这是我合作的事务所，店主微生初南。还有店员许莹和清远。”

　　折枝点点头，没说话。

　　他同样身上流转着浓厚的生气，对初南身上浓厚的死气非常受不了。

　　祁眸走到窗边，往外面探探，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飙车。”

　　他缓慢转过脸：“追我们的人，见这事件结束了，也该上来抓捕我们了吧。”

　　他这话是说给折枝听的。果然话音刚落，折枝就应下来：“我能力比你好点，这个交给我吧。结束后咱俩去喝一杯。有婧还在家里等着呢。”

　　祁眸点头。兄弟俩就此告别事务所。

　　初南一行人在楼上又等了一会儿，看着祁眸折枝下楼，然后和来人交涉，最后一辆辆堵得水泄不通的车又全乌拉乌拉着开走了。

　　“折枝。”清远若有所思，“想不到他能力这么大。”

　　“走吧，我们回去。这个人还要劳累你。”初南清清爽爽的走出门，后面清远苦着脸拖着杨春。

　　这也不是什么小姑娘，又不是老大娘。身材凹凸有致，正值青春的一女人，让清远抱也不是，背也不是。

　　——还不能让初南和许莹一起搬，人家两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怎么搬？一人抬头一人抬腿吗？

　　“我说初南啊，你今天怎么大发慈悲啊？这女人一心想死就依她好了。你我还能得到死气补充，为什么执意要救她？”清远别扭的抓着杨春的双肩，把她掂离地面，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许莹看了看清远，面色不愉。

　　清远这话说的……她有些不能理解这两人的思维，太漠视人命了吧！

　　清远心细，注意到了许莹的脸色，一边动作艰难，一边解释：“许莹你不清楚。有那么多人寻死觅活，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正好也需要死气来维持，这是愿打愿挨。”

　　许莹想摇头，清远继续：“你在想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去尽力劝他们要活下去，人生还是美好的？”

　　“但是我们不是圣母，不能一味损害自己利益，去死劝他们。我们也需要生存啊。”

　　这样解释着，清远眼神又瞄到初南，奇怪道：“就是这个道理，但是话说回来，初南你为什么……？”

　　微生初南默默不语。四个人找了辆出租车，往家里驶去。

　　在车上，不方便说话，清远只好尴尬的把注意力都放在杨春身上——她横躺在许莹和自己身上。初南一个人坐在前面。

　　出租车路过那个庞大的猫狗收容所时，铁丝网围成的场地竟然是开着的，一群大狗小狗似乎闻到了什么，一路追了上来，汪汪呜呜的叫个不停。

　　流浪狗，土狗，独眼德牧，生病的贵宾，黄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花的斑点的，大狗小狗，全都追着出租车跑。

　　“这……这群狗发什么疯？！”司机结巴起来。

　　“不用管。”初南淡淡道。她保持着扭头看窗外的动作，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许莹也看到后面不寻常的一幕，心里不安起来。

　　即使是刚来事务所的她，也是知道的。自己，初南和清远，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染着死气。对于生物而言，这是最讨厌不过的了。猫狗们怎么会主动追上来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小巷口，就连忙开车走了。嘴里一直嘟囔着“邪门，太邪门了。”

　　像是知道他们要找谁一样，一群狗狂奔到这里，也停下了。围着四人不停叫着，场面让人害怕。

　　初南皱眉，平静如水的眸中此时也一片迷茫。

　　“这个，我也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清远也迷茫。许莹就更不知道了。

　　“你联系一下祁眸？他一向亲近自然，应该能……”初南一滞，恍然，“我记得上次经过这个猫狗收容所的时候，祁眸就往铁丝网里塞了一张名片。”

　　“难不成……”

　　她低头仔细打量。果然，汪汪喊叫的狗群里有一只高大的德牧，瞎了一只眼，但是嘴里却叼着什么。

　　那熟悉的鎏金花纹，确实是事务所的名片！

　　意识到清远还尴尬的托着杨春，初南开门：“我们先进去。”

　　她大开大门，清远等人进去后，狗狗们也跟着一窝蜂涌进去，初南没有丝毫不耐。

　　“杨春的事之后再说，我仔细告诉你们。”初南挥手示意，清远心照不宣的又把她搬进了楼上的客房。

　　“那么……”她费解的盯着坐了一客厅，不断吠着的大狗小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们来……有什么委托吗？”

　　独眼德牧叼着名片上去，把名片吐在地毯上，急切的摇尾巴。

　　初南默默盯着德牧。

　　德牧仅剩的独眼盯着她，继续摇尾巴。

　　“……”

　　“……”

　　许莹苦恼的挠着头：“还是等清远下来，让他问问祁眸去吧。”

　　初南被提醒到了，走到窗边，又盯住了上面墙体上的一点野草，喃喃说：“上次你给猫狗收容所递了一张名片。刚才一群狗带着名片找来了，但是我也不清楚他们想委托什么。”

　　那簇野草仍默默挤在墙缝中，没有丝毫变化。初南却做完什么任务似的，回来沙发上坐好。

　　“我们等等好了。”她解释。

　　大狗小狗焦躁的叫起来，德牧仍旧摇着尾巴，一下下用力的打在地上，溅起细微的灰尘。

　　……实在是心里没底啊。

　　清远从楼上远远的吆喝：“初南——祁眸打电话——让你快去——猫狗收容所！”

　　初南怔了一下，猛然站起身，楼上又传来一句：“——救人！”

　　猫狗收容所出了什么事？！

　　初南带着许莹和一群狗出门，再次拦了一辆出租车。

　　狗狗们还是跟在车后狂奔，跑得快的大狗一掉头，直接在前面带路。

　　再次到了猫狗收容所的时候，初南围着铁丝网绕了一圈，找到了正门。

　　门没锁，狗们一窝蜂的又冲了进去，院里屋里墙头上也蹲着大猫小猫，笼子里是鸽子，水盆里放着小乌龟。房子里一片混乱。

　　初南跟着德牧跑的方向看过去。狗狗们都围在了一个地方。

　　她疾步走过去一看，地上倒着一个老婆婆。身边散落着一大袋狗粮。

　　“这是——收容所的管理员吗？”许莹也吃了一惊，赶紧给市医院打电话。

　　初南皱起了眉，她在这老婆婆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异样。

　　那……不是人类留下来的气味，很久远很久远的……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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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