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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七章 回风动地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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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在想着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外面弄到逃跑的代步工具的时候,何瑞言忽然牵了一匹漂亮的白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尘妹妹,如果到时你想离开,就骑它走。”何瑞言一边抚摸着那白马雪亮的鬃毛,一边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我惊了一跳,面上却笑容不减:“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曾经义正词严地驳倒了他和我一起私奔的计划。
何瑞言缓缓拿起我的手,放到那白马的脖子上:“虽然我不知道尘妹妹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我确定,尘妹妹绝对不会甘心当别人的妾。”
我望一眼自己的双腿,苦笑。
“哥哥觉得我能骑马吗?”
“如果是尘妹妹就一定没问题。”
我再次苦笑,这家伙竟然跟菡蔬一样,把我看得那么高。
算了,不管它。反正这匹马这么漂亮,不要白不要。实在不行到时候拿去卖钱也不错。
“白雪公主,你真漂亮啊!”我摸着白马的脖子,笑得无比灿烂。
“那个,那个……它是匹公马……”
白马似乎也有些不高兴,喷一口气,把头别开了。
“那不叫白雪公主,叫千雪怎么样?喂,喂,千雪,你别不理我啊!那叫你王子怎么样,白马王子!王子停下!”
那匹坏马竟然理都不理我,直接走了。我取的名字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流云,流云怎么样?这个名字够响亮吧?”
这可是圣心女皇的第一辅臣的名字,马儿啊,看,我多看得起你啊!
我看到何瑞言额头似乎有冷汗将坠未坠……
那白马却停了,斜着眼瞟我。似乎并不反感这个名字。
于是,我的白马,被光荣地命名为流云。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叫流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眼前总会不断地浮现出天命的脸。
这一年似乎注定了是多事之秋。某天晚上我正好好地睡着,窗外忽然翻进来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男子。
菡蔬的反应比较敏锐,不等我呼救,她已经拿了把短剑抵在了那男子的脖子上。那男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我爬到轮椅上,点灯。
跳动的烛光下,是一张完全不同于天命和何瑞言或者是韩夏的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毛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子,右边的脸颊上还带着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就算晕了仍然有股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张脸跟王秋芷有几分相似。
“小姐,怎么处理?”菡蔬依然将短剑紧紧地抵在那男子的脖子上。
“菡蔬姐,你太紧张了。”我伸手夺取菡蔬手中的短剑,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笑到,“他都已经昏过去了,我们现在就是杀了他,他也……”
我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那男子睫毛翕动,接着睁开一双带着星芒的眼睛朝我扑来,双手紧紧地卡住了我的喉咙。估计是我刚刚的那个杀字刺激到了他。
菡蔬面露凶光,手指间夹着几根杀人不见血的毒针。
我强忍住窒息的痛苦朝她摇了摇头。菡蔬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我颤抖着将藏于轮椅内的一管镇静剂打入了他的体内。
望着一动不动躺在我脚下的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可是,明明是伤得那么重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小姐,要我把他扔出去吗?”
扔出去,那他就死定了。考虑到刚刚那管镇静剂。如果他死了,我也是凶手之一。
“菡蔬姐,去打盆水来。”
“可是,小姐,他刚刚……”
菡蔬望望我,又望望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犹豫着。
“放心,这次就算真的是杀了他,他也不会动半根手指。”
菡蔬走后,我立刻找出天命留下的医务箱,狠狠地给他打了剂强心剂。小哥,如果你死了,可别来找我。要怪就怪你不该跑我这来。
“砰!”
我从轮椅上摔下来了,刚好还压在了那家伙的身上。
可怜的孩子,今晚你真是多灾多难啊……
身下开始浸出湿湿粘粘的液体,我伸手一摸才发现那竟是血。貌似,我这一压,把他身上的伤口给压裂了……
我重重地皱了皱眉,伸手去脱他身上那沾满了鲜血的衣服。那衣服似乎已经牢牢地粘在了胸口的伤口上。没办法,我只好拿剪子把他的衣服给剪了,从伤口的四周一点点往里揭。
“小姐!”耳畔响起一声带着三分惊讶,三分担忧,外加四分不安的大喝。
是云姨。
我承认,我趴在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身上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的确是蛮震撼的。
我的手一抖,粘在他伤口上的衣服碎片迅速地被我扯离,带下一层血淋淋的皮,殷红的鲜血立刻从伤口处汹涌而出……
小哥,你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云姨想抱我回轮椅上,被我止住。
我望一眼地上男子那紧蹙的眉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拿出整瓶的止血药就往他的伤口上倒。
不行……
止血药竟然被血冲走了。
我的手开始颤抖。
三十厘米左右的伤口……
我咬咬牙,拿出针线,放到酒精里消了消毒,接着直接往他的伤口处缝去。虽然我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但是亲身实践还是第一次……
我的手抖,抖,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终于完成了。望着他胸口那条难看的蜈蚣,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我在他的伤口处洒上厚厚一层药粉,拿毛巾替他擦去身上的血污,接着用纱布一层一层将伤口裹了起来。
我抬头,才发现云姨和菡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站在了我的面前,此刻她们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沾满了鲜血的针线。
“云姨,菡蔬姐,把他弄到我床上去吧,地上凉,对伤口不利。”
望着床上男子那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嘴唇,我不安地数着他的脉搏。这样下去真的会有危险。我可不想有人死在我床上。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不过,还是会有心理障碍的。
如果能够输血就好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用简单的方法取了他的血和我的血试了试,竟然惊喜地发现两人的血竟是相容的。
救人救到底!我就再送你四百毫升的血。
我把他往床的内侧推了推,艰难地爬到了床上,然后用天命留下的特制皮管将两人的血管连在了一起。
输血的当中,那位小哥曾经醒过来几次,对于连接着两人血管的诡异东西惊得不行。在我的威胁下终于回去乖乖躺好。
拔下那个东西,我忽然间感觉头晕目眩。
不小心忘了,我贫血。
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黑了下来。我华丽丽地朝那位小哥的伤口处扑去。
最后我只听到身下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哥,你今晚真是流年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