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明月》水莫海海

12、青城山上好清凉2

　　红色衣服的男子碰了碰旁边穿白衣男子的胳膊说，“喂，不错啊，师傅救命恩人的女儿长的真不错。怎么样？”红衣男子对白衣男子挤眉弄眼，白衣男子什么话也没说，大步向前走去，红衣男子也不恼，含笑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溜溜达达的跟了上去。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程青辰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个人，指着白色衣服的男人说道，“明月，来，这是我儿子，程景晔”又指了指红衣男子说道，“这是我徒弟，姚千树。”又对程景晔跟姚千树说道，“这是我恩人的女儿，花明月。”花明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得出了是不是练武之人都长的比较英俊？程景晔面色严峻，一身白衣更是显得风姿卓越，剑眉，大眼睛，看起来与程青辰七八成像，另一个红衣男子，身穿红衣，眼睛极其妩媚，跟江陵的眼睛很相似，迷倒人的丹凤眼，不过，怎么看这个红衣男子有点眼熟呢？
　　简单的寒暄过后，终于可以吃早饭了。
　　“景晔千树啊，明月以后就是青城的人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程青辰把菜夹到明月的碗里，边对他们说道。
　　花明月小心翼翼的感谢着程青辰给夹来的菜，边在想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个红衣男子，毕竟她认识的人简直十个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父亲的意思是要把她长期留在青城？”程景晔冷冰冰的问道。
　　“怎么了，晔儿有意见？”程青辰笑眯眯的吃了一口肉。
　　“青城不养闲人，”程景晔放下筷子，看着程青辰说道。
　　花明月看了看他们两，立马说道，“我不闲，我不闲，家父有教给我医术。”
　　程景晔看着花明月，花明月不是没见过像冰块一样的人，比如凤天，比如慕容冲，凤天是从小就那样，但是看他们几个的时候眼神里还会有点温度的，慕容冲更是不必说，后来虽然性情变了，但是跟她说话的时候，眼角都是含笑的，但是程景晔不一样，他看你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看长了就会让人毛骨悚然。比如现在，花明月就想跳起来跑走。
　　“哎呦，师兄，你都要吓死人家姑娘了。”旁边姚千树出声道，“明月，来来来，多吃点。”
　　花明月忙道，“小时候家父逼着学的，后来自己就真感兴趣了。”
　　程青辰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和花明月，贼嘻嘻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等下让景晔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程景晔原本夹菜的手顿了顿，花明月见状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让小轩带我去就好了。”
　　“哎呀，明月这刚来，怎么能让小轩那个毛手毛脚的孩子带你去呢，就这样定了”姚千树拍了拍程景晔的肩膀，挤眉弄眼。
　　程青辰笑呵呵的往花明月碗里夹菜，花明月感受着对面程景晔身上散发的强烈寒意，依然坚持的吃完了早饭。摸摸肚子默默的在程青辰极其热情的注视下，花明月跟着程景晔与姚千树身后，默默的走着。她现在宁愿回去天天跟慕容冲一起吃饭，也不想在这呆着，原本还以为出来有多自由，现在想想还是怀念魔教啊。
　　“大师兄好，二师兄好！”练功的人看到他们两个立马站好对他们喊道。
　　程景晔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众人有些好奇的看着跟着他们身后的姑娘，姚千树瞅了一眼跟在后面一脸沉着的姑娘，又看了前面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的程景晔，笑嘻嘻的一把拉过花明月对众人说道，“这是师傅救命恩人的女儿，以后就在青城了。”
　　花明月扫了一眼，发现有些人有不屑，有的人依然面无表情，还有一些人特别好奇。花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大家点了点头，随后低下头握紧了身边的拳头，如果，如果这是在魔教，如果······花明月叹了口气，可惜，这不是魔教，甚至她是个寄人篱下的人，连个后台都没有。
　　花明月抬头看到程景晔毫无等他们的意思，大步流星走的那叫一个快，花明月赶忙去追程景晔，程景晔停下脚步，花明月赶紧停下脚步。花明月被花香吸引，往左边一看，便看到了一个美丽的湖，花明月十分震惊，没想到在这青城山上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湖泊，湖上有亭台楼阁，在雾中若隐若现，误以为这不是西南边陲，而是江南一隅呢。
　　“怎么样，漂亮吧？这是师傅和师娘居住的地方。”姚千树慢悠悠的从后面走来，走到湖边，对着花明月笑道。
　　花明月走到湖边，手触到湖水，湖水很凉，湖边有阵阵的香气，对于见过大漠的花明月来说，这个景色那么陌生，又是那么漂亮。
　　“真没想到，这山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花明月感慨道。
　　“这里没事别乱来”程景晔丢下这句话，又大步的向前走去。花明月看到他离开，赶忙把手从湖里那出来，甩了甩水追了上去。
　　姚千树好笑的看着花明月的背影，慢慢的跟着两个人前去。

　　小院里花明月坐在石凳上，趴在石桌上，无聊的一只手拿着杯子转啊转，心想这寄人篱下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呀，一个对你像亲生姑娘，一个对你像阶级敌人，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花明月忧愁的看着杯子忽然觉得有些口渴，找遍了院子和房间，才发现她屋子里根本就没有。
　　这······花明月惊觉青城的待客之道，着实太流于表面化了，杯子倒是挺好看的，没有水，不解燃眉之急，花明月想了想安全起见，她还是在院子里呆着，想想估计应该也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程景晔大步流星的走着，姚千树在后面边走边喊，“你走慢点不行啊，喂。”姚千树从背后袭击程景晔，程景晔一个转身飞向旁边的树上。
　　“不闹了不闹了，累死我了，我说师兄，你用的着那么看不顺眼那样一个姑娘家吗，”姚千树笑嘻嘻的看向树上的人说道。
　　程景晔来到姚千树身边，“我有看不顺眼吗？”
　　姚千树笑眯眯的夸张的比划着，“当然有啊，你说人家一个弱不经风的姑娘，你走的这么快，你跟人家离的这么远，这么远啊。”姚千树尽可能的长大手臂，对程景晔说道。
　　程景晔打了姚千树的手一下，“男女授受不亲。”
　　姚千树摸了摸自己的手，拍了拍程景晔的肩膀，“你没看见师傅看明月的眼神，啧啧，唉，可惜了”姚千树抱着胳膊叹气。
　　程景晔疑惑的看着姚千树，“可惜什么？”
　　姚千树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惜我啊，还是孤身一人，不像师兄你···”
　　程景晔转身便走，姚千树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青城很大，花明月本来就知道，但是没想到，可以大成这样！
　　所有以为已经到头的道路，都是别有洞天，花明月不禁想到，这得花多少钱啊，真是浪费，你看我们魔教，就几层楼，多省空间多省钱，绝对不会让你找不到伙房在哪儿的。花明月倚在树下面，实在是口渴的厉害，怪不得江陵曾经告诉过她，到了一个地方，一是要搞清楚线路怎么走，二就是要明白伙房在哪儿里。花明月听的云山雾绕，伙房？这个很重要吗？江陵一脸严肃，握住花明月的手说道，“听我的，没错，一定要知道怎么去伙房，一定。”花明月甚少见到江陵如此真挚的样子，便连忙答应，转眼忘到脑后，脑海里只有江陵那张脸。
　　现在花明月想起来，后悔的要死，她想了想，伙房一定要做饭，做饭一定会有炊烟，自己上树上看看不就行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极了，看四下无人，便越上树，四下看了起来，果不起来，在正北方有烟缓缓的升了起来，花明月开心的跳下来，向北方走去。
　　花明月从门外看到大家都在忙碌着，花明月看到伙房的另一个门，便向那边走去，还没过去就听到有对话声。
　　“老王家的，听说这几天来了一个姑娘？”满是八卦的声音。
　　“这你都知道了？”老王家的继续说道，“你这隔一天才来一次的都知道了，这小道消息传的就是快。”
　　“哈哈，还不是那帮女弟子，都说程公子对她如何如何，程公子那人我可是知道，他能对一个姑娘好，这不是好奇嘛？”
　　花明月倚着墙听着，心想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姑娘来了不成？这大娘说的有点道理，程景烨这人能对一个姑娘好听不容易的，哪儿像对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离他远点。
　　“是吗？这我倒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听说是掌门救命恩人的女儿，掌门对她好着呢。”
　　这，花明月听完这句话感慨八卦的不准确啊，这应该说的是我吧，程景烨对我好？他们一定是瞎了眼。
　　“不过，”老王家的八卦兮兮的说，“程公子怎么对那姑娘好了？公子一直以来可都······”
　　“可不是嘛，基本都不跟那些女弟子说话，一到他跟前他的脸，哎呦，也真不知道他跟姚公子是怎么一起的，你看姚公子，见谁都笑嘻嘻的，我跟你说那天我差点滑到了，姚公子还扶了我一把呢？嘿嘿嘿”
　　花明月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真是四十怀春的少女心啊，笑的真是荡啊荡。
　　“得了吧，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姚公子，还是想想你们家老田吧”老王大妈实事求是的说道。
　　“怎么了，我们家老田年轻的时候也不差。不过，听他们说是原来公子好像遇到了一个女人，耍了他还是怎么回事？”老田大妈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我哪儿知道，别乱嚼舌根子，走了走了，赶紧下山去吧。”
　　“不说算了，我下山了，后天我还是这点来送菜吧？”
　　“嗯，行，就这点来送菜。”
　　两个大妈渐渐远离侧门，花明月来到门口，这原来就是伙房的后院，但是找遍了后院也没有看到一滴水，花明月想了又想，还是直接从前门进去找人要点水喝吧，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花明月从侧门出去，刚要绕到前门，就被人给喊住了。
　　“你来这干嘛？”程景烨本想到书房，绕过这里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伙房外面，刚过来才看清人是谁。
　　“啊？”花明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我回去发现没有水，我来找水喝”
　　花明月反应过来之后，立马理直气壮的说道。
　　程景烨瞪着花明月，花明月看着程景烨，花明月心想这程公子曾经若真被女人耍过，那女人一定是女中豪杰，改日若相遇，一定要拜上一拜的。
　　程景烨看了花明月很久，转身说，“跟我来。”
　　花明月看到他转身，撇了撇嘴，心想，活该被女人耍。
　　花明月跟他走到一个庭院前，庭院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青山小园”。花明月心想真是别致，院子里十分干净，基本全部都是练武的家什，那么别致的院名里面竟然连棵花都没有。
　　“你可算回来了，你干嘛去了？”姚千树从屋里跑了出来，看了看跟在程景烨后面的花明月说道，“哎呦，原来是会佳人去了，难怪不带我。”
　　“那是水，自己喝”程景烨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姚千树，后对花明月说道
　　花明月如获至宝，接连喝了三杯。
　　“明月，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茶吗，你竟然······”姚千树心痛无比的看着花明月牛饮。
　　“上好的西湖龙井嘛，我知道。”花明月喝完了说道。
　　程景烨听到这句话也微微看了一眼花明月。
　　“你等着。”姚千树匆匆拿出一包茶叶，问，“你这到这个是什么吗？”
　　花明月看了看样子，“这还是雨前新茶，这样子，一定不便宜吧，”
　　“我以为你是猜对的呢，没想到还真懂，那你还跟牛饮似的，这茶叶可是贵极了。”姚千树小心翼翼的把茶叶包起来说道。
　　“渴的时候再好的茶和白开水也没什么区别。”花明月实事求是的说道。
　　“行了，走吧。”程景烨看着花明月说道。
　　花明月又实事求是的说道，“我不认识路。”
　　姚千树好笑的看着花明月，心想这丫头胆子还真大，然后发现程景烨在看着他，“师兄，师傅让你带着她认路的，我，我不好越俎代庖。”
　　程景烨瞪了瞪姚千树，花明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是自己听江陵的话岂不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走。”程景烨走了出去，花明月对姚千树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出去。
　　无端的，姚千树觉得花明月的有些神色像极了他认识的一个姑娘，姚千树为了看热闹也跟了出去。
　　“明月明月，你是怎么会品茶的？”姚千树好奇的问道。
　　花明月心想，明月明月，跟你有这么熟吗？
　　“怎么学会的？我当时可是被师傅好一阵子教导，才学会的。”姚千树痛苦的说道。
　　“我···也是很痛苦的学会的。”花明月回忆起那段他们刚到沙漠的日子，茶叶本来就很是稀少，她不懂，经常去慕容冲那里，浪费了不少好茶，以至于被慕容冲明着暗着打击了好多次，更被慕容冲嘲笑一个学医的人竟然不懂茶，为了正自己的威名，那一阵子是过的相当的昏天黑日，即使现在想想，还是很怀念。
　　姚千树看到花明月这神情，“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对你的，伯父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
　　程景烨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花明月，放满了脚步。
　　花明月低着头，算了，他们误会就误会了吧，不过那时候自己还敢于跟慕容冲对峙，真是佩服自己的胆量啊，果真是越大越没有胆子了，花明月无限哀伤。
　　这一幕在程景烨和姚千树眼里，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为思念父亲，就越发走得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