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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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出嫁
啪啦啪啦，炮竹声响震云霄。女子十里红妆，盼君一眼回眸。
一座正在路上的花轿内，莫家小姐红妆待嫁，凤冠霞帔，原本是人生喜事，但却是莫语鸢人生的噩梦。双手紧握，柳眉微蹙，清秀的容颜上被抹上了胭脂，红唇微泯，红妆覆上一层悲哀。
“鸢儿，你可否怨爹？是爹爹对不住你，若不是潇儿以死相逼，爹爹也不会让你嫁入白家。实在是无奈之举啊……白丞在朝廷上处处压迫爹，如今又是皇上当年赐的婚，要怪只怪爹无用……”看着莫承封对此次婚事无可奈何的神情，斑白的双鬓，不觉又似老了许多，这番狠狠地刺痛了语鸢的心。莫父和语鸢谈话，依旧在语鸢耳边回响……
轻轻拨开花轿的窗帘，看着莫家渐渐远离直至消失，泪水模糊了眼眶。“爹，孩儿终究是完成了……”泛红的双眼，强硬的把泪水收回，她知道，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她没得选，只能走下去。
鞭炮响起了，大街小巷皆知，白家今日有喜事，是白家二公子娶妻了。然而白家……历代都是朝中重臣，书香门第，是多少达官贵人想要攀联的大家族，白二公子白祈霂……又有多少公主小姐梦寐求之。
“今日是白家大婚啊……听说这门婚事是皇上早些年赐的，嘿你说，这皇上怎么就赐婚了，还是那个莫家的三小姐莫语鸢，可真糟蹋了白二公子了……”街尾的锦绣庄一小厮说道。
“诶不对啊，先前不是传开大小姐嫁与白二公子吗，而如今怎会是三小姐了？你哪里听来的，打听错了吧！”另一伙计说道。
“这倒是不晓，官府家事，怎又到我们百姓家来揣测！可听闻莫家三小姐样貌平庸，才学不精，唯有女红略闻小名，也不知当今圣上为何赐婚……”俩庸人在店里头闲谈，看着花轿缓缓走过。
“非也非也，莫家三小姐，可不容小觑……”一把檀木白扇，一席白衣，男子温文雅尔，平淡的评论着方才对话的店铺小厮。看着花轿缓缓走过，嘴角微微上扬，便淹没在人海中。
花轿外，语鸢的贴身丫鬟桃莘快步走到花轿窗边，细语问道“小姐……可曾忧心大人？”虽然看不见帘里小姐此刻的神色，大约也能猜到其中。
“莘儿，我是否错了？爹爹哀求我嫁与白二公子，可白二公子却不是我等高攀得起，或许嫁到白家，公子亦不会下看我一眼罢……而姐姐乃是我朝出众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可看见爹爹低声下气哀求我，我又怎可拒绝，堂堂二品官员还有如此无奈之举，这白家势力不是我们能干涉的。”桃莘在桥外，听着自家小姐的叹惋，也是无奈。
“小姐……你如此大义，不惜自身幸福，而为大小姐代嫁，实属不易。所以，小姐不必担忧，然而小姐的容貌在三位小姐中最为清秀，娇柔，这便是桃莘心中的小姐，即使二公子不看小姐你，小姐还有桃莘，桃莘会陪在小姐身边的。至于白家的势力，小姐不必担忧，顺其自然便可。”
“莘儿姐姐，我也只有你了。莘儿姐姐，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的姐姐，不用多礼，他日在白府，你叫我鸢儿便是了。”
听着路边熙熙攘攘人群的嘈杂声，礼队的敲锣打鼓奏乐声，心里也渐渐变得不再平静。不久，轿子便停了下来。
“白府到～”媒娘大喊，“新郎官踢轿子~请新郎官踢轿子~”
等了许久，未见白家二公子的到来，众多的围观都议论纷纷，如同在看一个笑话。媒娘见情况似乎不妙，便笑了笑，走上前问了一句“白老爷，这二公子是不是……”
白玖宏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句“不必繁礼了，请新娘进屋，犬儿娶妻罢了。”
“这礼数……实在……”媒娘看了一眼白玖宏，立即卖笑道“好好好，我叫新娘子自己走进去便是了。”
等了许久，语鸢大概也知道了怎么一回事，结果早已料想到了，白祈霂是要给一个天大的笑话众人，让陌语鸢成为城内最大的话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媒娘走到花桥前“三小姐，委屈你了，让老妪带你进去可否？”
尽力地压下心中的愤怒悲屈，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便答应了媒娘。
“多谢了，媒娘。”淡淡的声音，似水柔情。
“跨过火盆，把身上的晦气都除掉。”红头盖下，一张清秀的小脸面无表情，心中却五味杂粮。听着媒娘的指令，傀儡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媒娘把陌语鸢带到堂前，柔声道：“三小姐，跪下吧。”
语鸢确认了白祈楘没有来拜堂，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戏罢了。一旁的桃莘看到自家的小姐这般不受待见，在暗处偷偷抹泪，自家小姐可曾受过这般羞辱。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刚说到一半，坐在云椅的白夫人却发了话“够了，送去洞房便可。”大堂内，无人敢做声，亲友们也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为这位可怜的新娘子悲哀。
桃莘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就如此简陋拜过礼节，匆匆送入了洞房，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懊悔着，担忧着，心痛着。用手抹去了泪水，撑出一个笑容“今日乃小姐大喜之日，怎能落泪呢。”直至人被送进了房里，才去收拾自己的小厢房。
在大堂上，宾客满席，多少达官贵人前来祝贺。
礼部尚书刘峤送来了九匹珍贵丝绸，两对白玉酒觥“白丞相，小弟刘峤前来祝贺，因家事拖迟些时间，莫怪莫怪啊！”
白玖宏笑了笑，便递过酒杯“刘弟，来迟就自罚三杯？”随后吩咐婢女把贺礼拿去内堂。
“好，好！自罚便自罚。”拿过杯子一饮而尽，又自倒了两杯。“怎不见新郎官儿？祈霂又往哪跑去了，刘二叔都前来贺礼了，怎就不见了影儿？”刘峤似有些醉意，说话也顾不了礼节。
白玖宏被说到了痛处，便气愤的说“这不孝子，丢尽我白家脸面，等他回来，我家法处置。”说罢，又与刘峤寒暄几句，便走开了。
白玖宏走回自己房内，一身戾气看着白夫人，剑眉紧锁，抿嘴不语。
白夫人见着了白玖宏，便匆匆开了口“老爷，祈霂到底是不愿娶陌家三小姐，这若是被皇上知晓，可是要怪罪下来，我们又怎能担待得起！”
“呵。容玪这便是你教出来的乖儿！大婚之日竟无影无踪，留得个笑柄让满城百姓皆笑话我们白家，可真是尽孝啊！他不要这脸面，我还要！如今这局面，也不好跟皇上交代，若是被莫承封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你说会如何！”深深地讽刺，让白夫人听着也有些心寒，便即刻替白祈楘说话。
“老爷，这也不可尽怪霂儿，原意是陌家大小姐嫁与霂儿为妻，可不知有了变相，如今却换着了三小姐，那莫家也是出尔反尔，在圣上面前我们白家终究是有理的。”
白玖宏摇了摇头，轻轻抚须，无奈道“你怎就如此糊涂，皇上圣旨是莫家小姐与白家公子相亲，共同连理，又怎会说是哪位小姐……罢了罢了，今日就如此罢，出去接待来宾了。”说罢，又走回大堂，与宾客举杯共饮一番。
语鸢被人领进房里，新房外，欢笑声，祝贺声，鞭炮声，四面八方传来，而新房内，却如同死般静寂。自己却只能坐着，在红头盖下，絮絮自语，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呵，莫语鸢，在他人看来，嫁入白家，是莫大的荣幸，隆重的花轿抬进白家，上等的苏杭丝绸手制红嫁衣，金丝镂空凤冠，翡翠白玉耳坠，多少公主才女的相思之人。可有谁知，洞房花烛夜，乃人生美事，而我如今却落得个独守空房，坐等君来，可真是落魄。”长夜漫漫，大雪纷飞，女子红妆，等君归。
而在远郊半山的梨花阁内，顾云嫣温着一壶清酒，有一丝担忧道“祈霂，今日乃是你大婚，你这个新郎官儿不去，怕是不妥，到时皇上怪罪于你，可如何？”
一席玄色衣袍，腰间一块白玉冠佩，手中的玉箫在人的吹弄下，扬出阵阵幽怨缠绵的箫声。一曲作罢，男子才缓缓开口“这有何不妥？娶那莫语鸢本不是我意，如今我已答应成亲，也只不过给一个名分罢了。”拿起刚刚温好的清酒一饮而尽。
“祈霂，你曾说过娶我……可还记得？”云嫣试探地问着，时不时浅浅地看白祈楘一眼。
“嗯……可现如今，是我白祈霂负了你，云嫣。”冰冷如丝般的话语，听不出有任何的情感。
云嫣刚要开口说着什么，白祈楘却又说了几句。
“我还是要回去一趟，云嫣，不送了。”拂袖而去，留下的只有那淡淡的竹香，云嫣静静地看着白祈霂远去，消失在这漫天飞舞的白雪中，心里又是一抹悲凉。
一人等归，一人却不知何处。而两人却是今日大婚的主角。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出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