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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1 ...
(一)
不着调的口哨声从田垄旁边的草地里传了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粗布的半大少年翘着二郎腿,躺在草丛里眯着眼睛看天上的白云,好不惬意的样子,却不料不知哪里飞来一块泥巴突然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哪个敢砸你爷爷?”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口吐掉叼在口里的杂草,愤怒的望着田里的伙伴们。
田里的男人们见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立刻爆发一阵哄笑。
村口的阿力和他一个雇主,虽长他几岁,平日却没少吃他的亏,趁机笑道“阿胜啊,你娃放着活不干是想回去吃剩饭呢?还是等着月末你阿娘拧你耳朵啊?”
陈胜拍拍屁股上的泥,霸气一笑道“累死累活能挣几石米啊?老子要干就干大事!”
阿力噗嗤一笑,大声道“我知道阿胜要干的大事是什么,是不是想什么时候把小荷弄到手,好让你阿娘给你成个家啊!”
小荷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心地也好,经常给他们送水喝,对会些三脚猫功夫又替她赶走过村里最凶的大黑狗的陈胜更是格外的好。阿力知道陈胜最讨厌人家说他年纪小,不把他当男人看,所以故意嘲笑他想娶媳妇儿。
陈胜本来也是和他耍嘴皮子、逗乐子,于是大大方方的道“想娶媳妇儿有什么不对啊,怕你想娶人家小荷还不乐意呢!”
周围一阵哄笑,陈胜接着道“不过,娶个媳妇儿算个什么大事,阿力你就不敢往大处想?”
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又没上过学,能有什么出路!阿力不屑的问“那你要干个什么大事啊?”
陈胜一屁股坐在田垄上,笑嘻嘻的道“这天下有权有势的人生来就是有权有势的么?只要有志气,大家都可以干一番大事业,封王拜相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说完,大伙儿都夸张的笑出了声,同村的另一个男孩子笑道“那等到那时候你当了大官,不要忘了我们啊~”
他说完大伙儿又是一阵哄笑,都起哄的朝他道“别忘了父老乡亲啊!”
陈胜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故意这样说来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因而涨红了一张脸吼道“夫子说你们这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田里霎时安静了下来,一直安安静静插着秧苗的李伯闻言站直了身子,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陈胜,板着脸道“小胜,别的人可以随你拿来说,但先生不是你可以随便提及的!”
看见一向慈祥的李伯居然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陈胜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被冤枉的愤怒,他瞪大了那双黑亮的眼睛大声道“夫子真的这么跟我说的!”
李伯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阿力却逮住这个机会开始对他冷嘲热讽“我说阿胜呀,人家先生是我们方圆数百里唯一的私塾老师,他教的学生叫他夫子那是天经地义,你一个没念过一天书只配给人家当雇农的小子,怎么也好意思厚着脸皮叫人家夫子?”
陈胜的脸先是一白,随后涨的通红,但是面对阿力的指控,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见日头不早了,便也不再看热闹,开始专心干手里的活,而心里憋屈的陈胜,在田边呆了一会儿,猫一般灵巧的身子却突然往草丛一钻,不见了。
阳映山是周遭最大的山,山下良田屋舍不计其数,在它的半山腰上有一颗奇大的古榕树,而榕鹿书院在几个月前围树而建,成为了方圆百里唯一一间私塾。
天色已经不早了,书院里的孩子早就放学回家了,此时书院里静悄悄的。而在书院的后院有几间供夫子平日起居用的小木屋,此时左边的书房里一个身着白色宽袍,脚着木屐的男子正一手持书一手握着几味药材仔细比对着。
或许是刚沐浴过,男子的如墨缎一般黑亮的长发只是用发带松松的半拢在身后,过宽的长袍也只随意的合在一起,并未用腰带束紧,修长的身姿随着他移动显露出一丝慵懒的风流姿态来。
和山里人健康的小麦肤色不一样,男子的皮肤偏白,特别是颜色偏浅的唇色让他带了一丝病态,好在他英挺的鼻子弥补了这一不足,不至于让他看起来显得过于柔美,失了男子的英气。
将药材凑到鼻前嗅了嗅,可能是药味不太好闻,男子蹙紧了眉头右手曲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
“吧嗒”,立在院门边的扫帚突然倒了。
男子愣了愣,继而唇边染了一抹笑意,向着门边的方向道“是小胜么?进来吧。”
门外的陈胜有些尴尬,但他本也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有些情绪左右不了他多久,所以他很快便甩了甩头,大大方方的进了院门。
“夫…”他刚要问好,突然想到今日在田间受的嘲笑,不由的住了嘴,看见男子只穿了一件丝质的单衣,不由关心道“山中夜凉,你要多保重身体!这衣服…还是多穿几件的为好。”
男子望了望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笑着道“今日不用上工么?”
陈胜想起方才受的委屈,顿时怒火又回来了,气呼呼的道“他们嘲笑我!”
“哦?”男子放下书本,向他勾了勾手,意示他走近些“他们怎么了?”
“他们…”陈胜走近了几步,却又有些别扭的别过脸道“他们说我不该叫你夫子!”
说到底,这才是陈胜最介意的一点,虽然榕鹿书院的学费收的不高,教的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但是他今年已经十二岁了,早过了入学的年龄,所以不能入学读书,更不能堂堂正正的把那声“夫子”叫出口。
男子微有一愣,继而失笑道“我长你不过几岁,你叫我‘子房’也是使得的,何必一定要叫我‘夫子’?”
子房么?
那是最亲近的人才能叫的吧。
陈胜有些发怔,继而用力的摇了摇头。
不行,太不尊敬了!
“我还是和大伙一样,叫你先生吧。”
张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这是什么呀?”找不到话题,又不想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陈胜指着张良手里的药材问道。
“这是党参。”
“啊!我知道这个,去年王婶婶产后补血就吃的这个!对女人滋补是最好的!”拜服于自己的见多识广,陈胜说的一脸得意。
“咳咳咳……”
“先生怎么呢?”陈胜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望着他。
“没事。”张良掩下眼底的尬尴,极力露出一丝笑容。
陈胜本是个性格爽朗的人,平时什么脏话、陋言也没少说,但不知怎么见了张良说话就像生病了一样,文绉绉的不说,还温声细语的。
或许读书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
陈胜想的出神,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却没留意到脚下正煲着药的火炉。
“小心!”张良急唤一声,急急的向前跨了一步欲伸手扯过他。
谁知张良的一声提醒已经让陈胜回过了神,在即将撞上炉子的时候,他身手敏捷的往上一跃躲了过去。但是没料到张良会突然过来,再无力在空中转身的他重重的撞到了张良的身上。
陈胜从小就是铁打的牛,一撞之下也没觉得怎么痛,但张良痛苦的闷哼声却让他心尖尖颤了颤。
他赶紧扶住张良紧张的问“先生没事吧?”
张良原本就白的脸又失了几分血色,额上更是渗出汗水来。他强撑着说了一声“没事”后,陈胜便看见他胸前的白色袍子上一团刺目的艳红越来越大。
陈胜的脸跟着发白,着急的问道“先生受过伤么?”
张良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漠,疏离的挣开他扶着他的手道“不妨事。”
陈胜并不明白有些事看见了要当没看见,更没有注意到张良神色的变化,见了他胸前的斑斑血迹,不由慌神道“山间有一味止血功效极好的药草叫紫珠草,先生怕是对这一带不太熟悉,我去为先生采来。”话毕等不及张良叫住他人就不见了。
等张良熟练的上好了药,止住了血,窗外的黑色阴影中慢慢走出一个美髯公来,他望着陈胜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小子资质不错,是个练武的料子,可惜发现的迟了点。”
“师兄是想收他为徒吗?”
“嗯~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伯颜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
突然他的目光触到张良胸前的血迹,皱了皱眉道“你这伤是寒剑所伤,本就不易好,这一裂开只怕又要养上好几个月了。”
张良苦笑一声道“我们现在还缺时间吗?”
伯颜叹口气“是啊,博浪沙一战,我们人力物力都损失惨重,只怕近十年都不能有大的行动了。”
张良清水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握紧拳头道“旁的倒也罢了,只是孟兄弟因我而死,让我怎么跟沧海君交代!”
伯颜的手按在他的肩上,帮他平息了一下气息“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过于自责。”
张良疲倦的闭上眼“当日若不是我判断失误,我们一击而中的话,始皇帝一死秦军必定大乱,逃脱并非难事。”
伯颜沉默了一下,继而看着他问道“子房,天下能人异士那么多,你可知师父为何单单挑中了你,将《太公兵法》倾囊相授?”
张良睁开眼睛,目光涣散道“我谦逊有礼,曾三次为师父拾鞋于桥下。”
伯颜摇了摇头“知礼有什么用,师父看中的是你的心静,十年磨一剑这种事,旁的人做不来,你却是一定可以的。”
张良闭眼想了一下,再睁开眼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天象是所指的异数就是那个孩子么?”许久,张良还是问出了声。
“嗯”伯颜负手而立,背对着他轻轻应了一声。
“可是…”张良皱了皱眉“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利用一个孩子去实现目的,就算是为了大义,也让人难以接受。
伯颜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子房,你学习夜观天象也非一两日了,难道还不明白这世间的事三分靠的是天意,七分却是由人决定的?”
张良抿紧了唇,压下心头的愧疚,望着师兄异常明亮的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史记》记载:
上曰:“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余(司马迁)以为其人计魁梧奇伟,至见其图,状貌如妇人好女。
妖月看了也忍不住和司马迁一起YY这个“貌若好女”的子房先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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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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