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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大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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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的小法医宁愿忍着剧痛也不愿使用便盆,这让方述十分的佩服,他找来一把轮椅,半扶半饱地把他送上轮椅,然后推到卫生间。
释放完膀胱压力的小法医舒了一口气,然后他看着方述道:“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方述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他发现小法医不是开玩笑,于是他像是发现了革命战友一般握住了小法医还打着石膏的手:“你也看到了吗?”
戴着颈托的小法医不能点头,只能眨了眨眼睛默认了,然后讲述了他昨晚那恐怖至极的经历。
昨天晚上,等到大家走空,小法医回到了自己的解剖室,他带上手套开始检查李朝阳的尸体,然后取出解剖刀准备给尸体开胸腔,第一刀还没下,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的抽泣,接着头顶的聚光灯跳了两下就“啪”地一声,整个解剖室都暗了下来。起先他还淡定,因为解剖过程中的灵异事件他不是没遇到过,但基本都是有惊无险,然而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到后背冰凉的一片,一双同样冰凉的手顺着他的腰慢慢向上,攀上了他的肩膀,法医既然都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说明了他们有一颗强大的心,拥有着一颗强大的心的小法医在好奇心驱使下,回过了头,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头皮都炸了,他一回头正好对上了周子语那张残破的脸,那张脸正用着一种怨恨的眼神瞪着他,嘴巴贴在他的后脖子上,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说:“你知道开膛破肚有多痛苦吗?”那张猩红的嘴一张,一股腥臭气直冲进了他的大脑。
“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被吓尿的小法医竟然还认真的回答了问题。
“那你就自己试试。”没等小法医反应过来,一双苍白的手牵住了他拿着解剖刀的右手,一寸寸的举起,然后猛地对着自己的腹部扎了下去,本来吓的浑身僵硬的小法医突然回过了神,身子一侧躲过了自己手里的刀,然后他猛地甩开周子玉的束缚,连滚带爬的朝大门跑去。
“空空空。”他连扒拉了几下,都没打开门锁,周子语阴恻恻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响起,“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她被拼凑的尸体软绵绵的瘫在地上,赤裸着苍白的双手支撑着她慢慢地向小法医爬去,头颅被黑色的长发包裹,随着每一次的动作而扭曲的晃动,在没有灯光的室内,小法医只看到一团诡异的扭曲的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卧槽你大爷。”小法医崩溃地问候了周子语的大爷,义无反顾的跑向了唯一还敞着条缝的窗户,当然他没想跳楼,他只是想顺着水管爬下去的,他才不相信软绵绵的周子语也能跟着爬上窗台,不过他没想到晚上湿气太重,也过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当他轻松爬上窗台,手才刚触到水管,脚底就一滑,然后他摔了下去,幸亏他摔在了灌木丛里,也幸亏周子语没有跟着掉下来,不然他非疯掉不可。
听完小法医的遭遇,方述同情的拍了拍他没有骨折的肩膀,顺便问道:“那你当时怎么说你不记得怎么摔下来的了?”
“那我能怎么说?”小法医道,“说我被周子语吓得自己爬到窗台掉下来的?你觉得外面那个老顽固能信吗?”
“完全不能,他莫名其妙的被人推了下来,明明怪异的很,他还能给自己找了一堆科学依据。”方述耸了耸肩,诚恳的说出了这几天他那同样离奇的经历。
“我觉得庄严可能是丢了魂。”小法医认真的道。
“丢了魂?”方述不解,他听说一般人丢了魂只会变得痴傻,哪里会像庄严一样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
“也有可能是迷了魂。”小法医摇了摇头,“反正这事怪的很,怕是我们冲撞了什么?”
“那该怎么办?”方述苦着一张脸,现在涉及到这件事情中的人已经有四个出了事,下一个会是谁呢,会轮到他吗?
“我听我妈说过,小时候我曾经惊过魂,后来是被一个大师治好的。”小法医想起一件事,“那个大师应该还在,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我妈,让我妈找一下那位大师的联系方式。”不能转头的小法医斜着眼睛一脸凝重的盯着方述,“接下来我们大家都要靠你了。”
“你放心。”与小法医已经结成深厚战友情的方述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被折腾了一夜的方述身心俱惫,回到庄严的病房,外面的天都快亮了。他抽出折叠床在庄严的床边躺下,头一碰到枕头,眼皮就粘在了一起再也睁不开了。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逼得他睁开双眼,监护仪“滴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他疑惑的从折叠床上爬了起来,屋子里白亮地过分,刺得他眼睛疼。
“方述,方述!”又有人在呼唤他,与昨天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是平和的,平和的没有一丝的感情,方述鬼使神差的顺着那个那个声音走了过去,走到门边,伸手拉门,然而手却从门上穿了过去,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回过头,惊恐地发现折叠床上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太熟悉了,熟悉的每天能在镜子里看到无数遍。
“方述,方述!”门外的呼唤声尤在继续,那个声音有着极大的魔力,牵引着他穿过门板走入长廊,长廊里挤满了白花花的人,他们似没注意到方述,一个个都低着死灰般的脸,如一具具行尸走肉,麻木地在长廊里游动。
走廊长的诡异,尽头是一片白光,比阳光还要刺眼,方述根本看不清走廊那端究竟是什么,他的两腿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机械地在人影中穿梭,离那道白光越来越近。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一阵电话铃声猛地响起,白光下的走廊与所有的人影随着这道铃声的出现,剧烈的扭曲起来。
“嗡……”与扭曲的光影一同到来的是一阵刺耳的声音,像是电波又像是耳鸣,尖锐地声音似要冲破他的耳膜,逼的他捂紧耳朵,闭上双眼。
“红红的笑脸温暖我的心窝……”待刺耳声消失,方述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病房,他仍躺在那张折叠床上,而他的手机正在口袋里不停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