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那一年]》凤岐

3、chapter 3

　　15岁初中毕业那年，我以为我已经大的可以闯荡天下，可是迎接我的却是另三年埋头苦读；18岁高中毕业那年，我以为接下来的四年会有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可四年的时间只是让我明白原来生活只是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就连爱情也变得现实起来——“他们家有钱吗？”似乎已经代替了“他长得帅吗？”
　　15岁看18岁，就像花蕊看花朵；18岁看22岁就像花朵看果实；可真的到了22岁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只是一根杂草，坚韧的活着却……，呵，写得有些忧郁了，还是看故事吧！
　　那天后来怎么样了？————《橙之插花》

　　那天我坐上车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三年了，除了学校规定的早锻炼日外，我从不曾起得如此早，抬手看看表，分明显示着６点３０分，我稍稍咧了咧嘴，我这又是何苦呢？放着暖暖的被窝不待，甘心受这份罪？

　　外面的天空很灰，二月的天依然很冷，不过开着空调的巴士里倒是很暖，不过这种暖和太阳底下却又截然不同，这种暖带着点压抑。索性车里的人不多，否则我一定会觉得气闷。

　　说到车厢里，我有些惊讶的发现，似乎都是些学生，背着包坐着站着，面无表情。

　　“叮咚”，车子又到站了，“哄”这次一拥而上很多人，天开始亮了，外面开始嘈杂起来，这次上班族和学生互相挤压着，车厢里越来越挤，总在这个时候我会觉得这个城市太过拥挤。

　　忽然，我望见有个女孩在人群里涌动，自己过了可书包却还在后头，看着她面红耳赤的不断和旁边美丽的白领女郎打招呼，一面继续涌动，我不仅有些心疼。她挤到我面前，我朝她善意的一笑，她却有些诧异的将头转回，我的目光划了个弧线，落到地上，才想起她或许早就习惯了这种拥挤，我的心疼不过只是徒劳而已。

　　不再观望将头转向窗外，不仅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悲天悯人之心好笑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还是想想今天的事吧！

　　思绪开始飘忽不定，等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我从不曾想过时隔这些年我会以这样的身份来到这里．当我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我有些呆愣，原本是铁栅栏的大铁门变成了时下流行的开放式，从前亲切的门房也变成装潢时髦的圆形建筑，咋一看大气不少，却在最终发现变得有些生冷，不过索性里面的建筑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是红色的墙，最让我欣慰的是那层层叠叠的爬山虎依然还在，只是还没到开春上面那绿幽幽的叶子还不曾出现．

　　我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有种近乡情却之感，若是遇上从前的老师该怎么办呢？我有些担心，在这间学校里我从不曾是什么名人，被人遗忘的感觉会很难受吧！

　　刚想起步往前走，忽然后面有风一样的声音，

　　“让一让！”“嗖”一声，我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身边飞驰而过的脚踏车，上面一个男生，我没看清他的脸，只望见他额头闪闪的汗！

　　现在的中学生，我在心里暗暗埋怨，起步往里．

　　“我才迟到一会儿，安露，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听到那个男生在说话，还喘着粗气，想来是迟到了，被人当场抓包．

　　“可是……”一个柔弱的女声．

　　“可是，你已经是这个礼拜第三次了。”门口有两个人，另一个高挑的女生答道，声音很高亢和先前的女生不同，一把抢过了话茬。

　　“安露，我们一个班的，你就通融通融，”男生又说，嬉皮笑脸的对着女生，又一个转身，“陆琪，你就放了小生吧！”说着一鞠躬．

　　总算，高挑的女孩脸上露出了笑容，“下不为例哦！”男生背对着我，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女生的脸我倒是看的很清楚，在男生一拜的时候，她的脸上喜滋滋的，分明就是——唉，现在的孩子，这么早就玩暗恋。

　　总算，男生一溜烟的跑了，我随后走了进去。

　　“请问，教务处怎么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似平时的呱噪，听上去温文尔雅。

　　或许我的策略成功，两女生顿时正经起来，“在２号楼的４楼，”她们向我指点着。

　　２号楼的四楼？还是没变啊！当年教务处也是在那里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不由得踏实了不少，“谢谢，”我又温温柔柔的说话，若是让我们窝里的女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跌破眼镜，不过可惜——她们看不到。

　　踏步往里走去，现在应该去见吟的阿姨了吧！不过不知道当年的“金元宝”还在不在。

　　“叩叩叩”凭着从前的记忆，我很快就找到了教导处，现在我已经在敲打教务处的门了。在敲门的时候我依然在打量门口，装饰得真是华美啊！从前看上去有些寒酸的办公室，如今换上了黄色的门上金色的字，那模样像及了父亲公司的经理室。

　　“进来，”在我还在打量的时候，里面有个很严肃的女声响起，乍闻那声音，我不由得有些忐忑，如同每次进老师办公室前下意识的看了看衣冠，“唰”迟疑了一下才推开了门。

　　里面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和站在她对面穿着蓝黑色校服的男生，望见我进来，她朝男生示意了一下，“好了，你下去吧！准备好下周一早会！”严肃的语气让站在一旁的我心紧了紧，我还是不习惯面对老师，特别是中学老师。

　　“好，”男生倒没有多话，转身离开了，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时，我发现他长得很高，比我高出了半个头。

　　等门“嘭”一声后，房间里便只有我和那女人了，“请问是徐老师吗？”我问道，显得小心翼翼。

　　“你就是小吟的同学，田橙？”她上下打量我，我下意识的想低头，可转念想，若现在低头似乎太过羞涩，于是抬头与她直视，才发现原来她长得不错，即使上了些年纪但完美的保养和得体打扮让她看上去依然年轻，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另我不舒服。

　　“嗯，是。”我谨慎地选择我的回答。

　　她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才张开口，又有把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洪亮的男音，“今天真冷。”

　　这声音……，只是一声便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似曾相识，还在想就有人从我身边走过，一个胖胖乎乎的男人，一个圆圆的头————金元宝？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忘记过他，“金，金老师。”我稍稍顿了顿才开口，既然要在这里实习两个月，他必然会知道我曾经是这里的学生，而我也无意于隐瞒，更何况，这么多年，不知他是否还曾记得过我和我从前的一切。

　　“嗯？”他或许没有料到我的相识，很诧异的转过头，“你是……”眼睛在我的脸上晃悠，“田橙，”忽然他叫起来，带着惊奇，“你……”圆圆的脑袋凑到我面前，“你怎么会来，来看我的吗？”他比了比自己。

　　“啊？”我没想到他有此一问，尴尬的笑笑，若不是这次机会，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在出现这里，“我，我是……”

　　“她是来实习的，”我还没讲完，徐丽便接过话，“怎么？你们认识？”她明显的疑惑。

　　“实习？”金元宝瞪大了他的小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能来母校实习。”我感觉浑身不舒服，金元宝望着我的眼神尽然又让我想起了从前，曾经也有一次，我这样站着，他惊奇得望着我，那个时候……，思绪有些模糊，“没想到，金老师还记得我，”为了摆脱尴尬，我开始运用我这几年学会的太极拳，笑着说，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啊……”这时金元宝才收回了眼神，坐回了座位上，“记得，记得。”说话间又朝我望了两眼，神色有些迟疑，我笑着面对。

　　一旁徐丽的眼神也没少在我俩脸上游走，不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小吟说你在学校的成绩不错，我也看了你的档案，想安排你在初二实习，你觉得如何？”金元宝又坐回了原位，徐丽的表情也恢复了原样。

　　“嗯，好。”初二的学生？我终于要当孩子王了，我在心里想。

　　“那你今天先适应适应，我现在带你去你要带的那个班的导师那里，你们先熟悉一下如何？”即使是问句，却没有让人说不得权利。

　　“好，”我回答，看上去及其的顺从，就和从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踏进这个学校身上的那股子泼辣全没了，文静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或许，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工作的关系吧！我在心里这样想着，跟随着徐丽往外走。

　　“啊，田橙，”忽然，金元宝又叫住了我。

　　“嗯？”我转过了头，“什么？金老师？”

　　“那个……”他的话有些迟疑，“欢迎你加入！”

　　“啊？”我稍稍瞪大了眼睛，“啊，谢谢！”楞了一会后，我才答道，他的声音依然很宏亮，似乎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大的变化，不过我却有种感觉或许他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难道……他还记得？我的心快跳了一下。

　　“快来，这边！”门外，徐丽在叫我。

　　“啊，我来了。”急忙起步走了出去，身后，金元宝微微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