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库洛洛交往是种怎样的体验》奇牙牙

17、第十七章

　　我忽地屏住呼吸，反而紧张起来，哪来的什么“无所谓”，只是不想失望而已啊，也许这真的连接着现实世界……

　　看着那扇连做梦都会梦见的门，那是我从这里解脱出去的唯一盼头，终于……在历经磨难之后，新世界的大门彻底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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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雾蒙蒙一片，这大概就是听说过没见过的“混沌”，我才试探性地迈进去，雾气就好像受了惊吓一样四散而逃，一阵强光袭来，我不禁用手挡了一下，等眼睛适应这光芒，首先看到了一团火焰，好像什么人在说话……

　　“到底行不行啊？”百无聊赖的男声。

　　“可以的哥哥！”极力证明自己的女声。

　　“可是试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啊！”

　　“不要着急啊哥哥，我的能力是不会失败的，只不过……我是发出邀请而已，还要对方愿意应邀，愿意前往到我这里来，放心吧，当初是拿了我的一部分才制造了她，我和她有特殊的联系呢……”

　　“嗯？哥哥？你怎么了？啊！你看吧，我的能力是不会失败的，她出现了！万岁！哥哥我很厉害吧！哥哥？哥哥？”

　　被叫作“哥哥”的紫发男孩没有回答女孩的话，刚刚他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仿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让他失去了反应的能力，他直直地盯着我，手里勾着的滑板无意识地掉在地毯上，只有壁炉里被火焰烧化的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爆破声。

　　“骗人……的吧……”他张了张嘴说道。

　　男孩维持着两眼无神的讶异表情，僵硬地朝我走过来，站到我身前，手一勾，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又无意识地勾了几下，每一次都是徒劳的无用功，我才意识到我现在可能是那个揍敌客家女儿的样子。

　　与此同时，我猛然想起我在哪里见过这扇门！

　　就是揍敌客！

　　父亲大人警告我们“谁也不能靠近”的那扇门上有着和这扇门一样的图样和装饰，他说那里面关着真正的恶魔……

　　男孩放弃反反复复地验证，他看了看自己始终空无一物的手，“喂喂，不会吧？”不禁好笑地调侃：“我见到鬼魂了吗？”

　　对了，奇牙时刻都是酷酷的调调！

　　说完男孩缓慢地抬起没有焦距的眼睛，木然地与我的视线相对，脸上却不像刚刚那玩世不恭的语气，男孩没觉得有一丝好笑，反而认真得不行：“所以……你……死了吗……”

　　“呐……”

　　“老姐……”

　　“你……死了吗……”

　　嗯，你姐死了有段日子了……

　　连实体都没有，只剩下灵魂来见他，死亡是显而易见的事，可是仿佛只要从我这里得到确认，男孩就会心碎。

　　我大概明白了他们是在寻找“走丢”的小萝莉。那个在被问到“你喜欢姐姐吗”的时候，一脸嫌弃脱口而出“一点也不”的男孩，偷偷摸摸地背着长辈，寻觅了半年，他可能想在再见到“姐姐”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哼一声：“我只是随便找找看而已。”然而，却等来了这样的结局……

　　……只是，为毛招魂招来的是我？

　　就不能让人家真正的姐弟团聚吗？

　　被他情绪感染，我也觉得很悲伤，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奇……”才刚刚准备说点什么，就有力量把我往后扯……这大限将至的感觉，我想给他一个抱歉的苦笑，却在这个毒舌小鬼的脸上看到了堵人心口的表情，“………”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无助地把手伸向我。

　　怎么会有人忍心辜负这样一张脸！

　　我想也没想就把手伸了过去……然而下一秒，猛地收住心神，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熟悉的床上……我又回来了！

　　欧！

　　相信这时候大家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从很早以前就有了，眼前浮现出小男孩最后的表情，强上就算了，可你为什么……我忍无可忍地冲男人喊：“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短！！！”

　　男人简直惊呆了：“你怎么了？”

　　“……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懊恼地把头蒙到枕头底下生闷气，心里明白我其实只是在借题发挥，然而我情绪的“大起大落”却被他当成是“复活”的后遗症，他在这方面给予了很大的宽容，感到有人轻轻地帮我抚背，像顺毛一样，听见男人说：“有我在，什么事都无须担心。”

　　你什么也不懂！你就是那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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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危险……”

　　我捂住头顶，小洋帽才没有被风掠走，洁白的长裙裹住了腿，在风中像扬起的帆，青草兮兮，绿浪滚滚，大自然浓浓的气息直达人心，哪个路过的画家如若捕捉到这灵动的一幕，不知面目只留下背影的少女将在画家的笔下永恒定格。

　　真是沁人心脾的空气质量，我扶着树干，想起了奇牙看到老姐只剩下灵魂来见自己时的模样，一脸的崩塌心碎，主观不愿意接受，可心里已经开始悲伤……

　　手指摩挲着树皮上的皱褶，我不禁叹了一声，只听到耳边：“回答我下面的问题，如果你说了无关的话，我就杀死你，再说一遍，任何和问题无关的话，包括问我问题是什么，多余地附和我的话，听上去很累的修辞，超过三秒以上的沉默……哦对了，我是个杀手，职业的。”

　　平铺直叙却威慑十足！

　　然后不等我同意，问题就来了，“你散发如此重的死人气息，为什么还能活着？”我刚动了下嘴，就听他接着问道：“你活下去是有什么了不起的目的吗？”

　　“我……”

　　有没有人去开个“被人掏心脏是种怎样的体验”的问题？我要怒答！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热热的，接下来会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张开嘴也发不出声音，气若游丝……

　　我倒下来，我知道身后的人是伊尔谜，他一出声我就认出了这个在餐桌上抱怨他申请的法案没有被法官大人通过的较真杀手，这个脑袋里有着无比奇怪的脑回路，看上去却一本正经的男人……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手里是跳动的肉瘤，现在就算是“经常被人掏心脏是种怎样的体验”我也能怒答！他真的是“职业的”，看，我胸口都没有流出血来……

　　“啊，原来我连听一下的耐心都没有吗？”男人自言自语地哀叹自己的多变，残忍狠戾的手段却搭配着无动于衷的面容，动怒时表现出来和库洛洛截然不同的黑化，明明对我的厌恶已经让他想撕碎我，可竟然是一副准备和我“讲道理”的样子，冷到冰点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他说：“把我妹妹的东西还回来。”

　　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杀我而已，我只说了一个字，他就把手掏进了我的心窝。

　　虽然他没有说，但我解读他的语气，然后心里帮他在句尾补上一声：杂修。

　　等开始感觉到剧烈疼痛的时候，喉咙似乎也能发出声音了，我爬在地上伸手够住他，困难地呼唤道：“哥……哥……”

　　“哥……哥……哥哥……”

　　准备踹开我的脚松开了力道，不动了。

　　“最……最喜欢……哥哥了……”

　　用生命演绎人间惨剧！

　　“最……最喜欢……”

　　“阿姨……洗铁路……”

　　男人愣住，又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我竟然不觉得疼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中的那颗不怎么保鲜的肉瘤，“哥……哥……”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在我视野里消失掉了。

　　唉……失败的自救，又要死掉了。

　　我死心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

　　还以为不会死的这次。

　　原来库洛洛根本没研究什么黑科技，而是简单粗暴地直接把人家妹妹的心脏移植到了老板娘体内。难怪他当初一直养着那个萝莉，他担心小孩子的心脏与成年人不匹配，想等她再长大一点，等器官完全发育成熟，再杀鸡取卵……

　　可他没想到他对小萝莉那么好，还顺带便教小萝莉做人，忘恩负义的小萝莉竟然还要逃跑，于是他只好提前实行计划，杀了小萝莉取出心脏救活老板娘，可毕竟是尚未发育成熟的心脏，即使活过来，老板娘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过度使用……

　　……我怎么还没有死？

　　都没心脏了，还不死？

　　我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大朵大朵的棉花糖，啊……多么美丽祥和的死法，比放在洒满花瓣的筏子上顺着小水沟漂走要美多了。

　　还没死？作为当事人都觉得不耐烦了。

　　好吧，那来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吧，原来除了库洛洛之外，我还有可能死于他人之手，其实这一点不新鲜了，因为之前侠客就代劳杀过我一次。

　　但导致我死亡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都是库洛洛……是他指使侠客把我“处理掉”，而这次，如果不是他抢走人家妹妹的心脏，人家也不会找上门来……

　　天空好蓝啊……

　　我当时是不是说错话了？

　　也许我不该让老板娘在弥留之际对他说“我不爱你”这种无法挽回的话，我本意是想让他放开过去（而且那也是事实），没想到适得其反地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只不过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不服输？人都死了也要把人从坟地里刨出来，就是因为那人说了不爱他？

　　还有多久才死啊……

　　意识快要消散了的时候，被人托着后背抱了起来，“是谁杀的你？”男人声线低沉，像隐在云层后的雷闪，诚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很愤怒，我呼吸困难地猛往肺里倒气，他忙小心翼翼地帮我调整姿势，我才把这口气顺过来，回答他的话：“你……你指哪一次？”

　　“…………”噎得男人无语。

　　他两次都没能保护自己的女人。

　　没一会儿：“阿都……不要离开我……”

　　咦？男人又变回无助的小弟弟了。

　　怎么说这么任性的话……

　　唉……如果一开始我没自以为是地让老板娘说出“我不爱你”，是不是之后就没这么多事了？但他真的很爱老板娘吗？也许并没有，他只是不想输。

　　那么，是不是让他赢就可以终结宿命，只要除去一直膈应着他的那块心病……

　　对，我应该满足他的心愿，告诉他其实口是心非的老板娘早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了……

　　“阿都……”

　　“库洛洛……”我颤巍巍地抬起手，他知道我有话要说，忙握住我的手，死亡在即，我发不太出声音，“你……”他低头贴到心爱的人唇边，听女人恶毒地狠咬着字音说：“……怎么不去死？”

　　让他痛快？

　　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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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好想笑，顺手打分顺手打分哈哈哈哈，下一章很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