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55、第 55 章

　　确实是出了事，且是一桩大事。
　　叶孤城将信递给了西门吹雪，“只是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究竟是天城招揽的江湖人还是那个神秘的天城主人。”
　　西门吹雪目光微微一变，接过信来很快看了一遍。石允桐言简意赅地在信中说清了整个事情，就在他回到翀灵岛后的第二天夜里，一个头戴笠帽，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执剑闯入了石允桐和萧娴居住的院落，三人大战了一场。那男子很明显是冲着萧娴来的，招招要取她性命，而石允桐夫妇为了留一个活口，并没有出杀招，这一战竟打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余。最终这名刺客一招不敌，被萧娴的琴音所伤。但此人轻功极好，受伤之后仍是顺利脱身。不过石允桐瞅住时机，先是在冰蚕丝上撒了毒药，并划伤了那名男子的手。这毒来得慢，五天之内是不会置人于死地的，但受伤的地方会奇痒难忍，三天之后又会变成一种剧痛，并且消磨人的元气。
　　“令妹究竟做了什么事，竟会招来刺客三番五次行凶？”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自然，是我不该问。…这名刺客的身份很可能不同于之前的那些，这信上说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和天城一模一样的标记，且他逃走的时候身上掉了一块金饰，正是天城的图案。”
　　叶孤城点了点头，“三番五次都不得手，这一次要来真的了，或许这名刺客就是天城的主人。”冲萧娴而来，武功不弱，身上有天城的标记，衣饰也很华丽，仅凭这几点，叶孤城就几乎能断定这名黑衣人的身份。
　　但这完全是猜测，或者说是一种直觉。他没有任何证据，别说要证明给别人看，叶孤城连向自己或是西门吹雪证明也做不到。
　　可有时叶孤城的猜测就是一种证据，西门吹雪也同样如此。
　　“翀灵岛已戒严，那人又受伤中毒，应该逃不出去，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我恐怕要去一趟翀灵岛。”
　　“我陪你一起去。”
　　“…为了稳妥起见，庄主应该留下来，不是吗？”
　　“你若要去翀灵岛，我陪你一起去。”
　　“……”叶孤城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无奈，想到之前为了九穹剑的事西门吹雪也是这样执着地想要说服他，半晌他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庄主陪我走一趟吧。”
　　西门吹雪似乎是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何况百密难免一疏，若是那人从翀灵岛脱身，要想再找到他也就难了。”叶孤城想了想，“不如明日便去？”
　　“你决定就好。…一言为定。”
　　“……”西门吹雪的话让叶孤城有些失笑。西门吹雪这是怕自己食言，自个儿悄悄去翀灵岛么？为了安西门吹雪的心，他刻意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将话再重复了一遍，“明日一早，庄主与我一道去翀灵岛吧。”
　　两人此番去翀灵岛十分顺利，与石允桐和萧娴汇合的第二天中午，他们就在翀灵岛西侧的一片树林中见到了这位来自天城的刺客。那人看上去很是狼狈，笠帽不知落在哪儿了，衣服上多处被划破，和叫花子也没个两样。这且不说，那人的脸尤其令人触目惊心，脸上尽是大块的伤疤，也不知曾经历过怎样的灾祸。
　　但这副模样落在这四人眼中却与常人无异。叶孤城漠然地打量着，“孙湛？”
　　“…望辰宫，辰息？”那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声音嘶哑地反问道。
　　叶孤城不以为意，这样的不置可否往往等同于默认。他又打量了一眼，杀死黄源的人就是孙湛，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此人。从声音和容貌上叶孤城无法断定此人的年纪，但直觉告诉他此人应该远比黄源年轻。黄源是魔教的高手，要置这样的对手于死地，自己的修为又在对方之下，取胜的办法只有用计。天城和魔教果真是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天城和背后的主人吞噬了魔教，叶孤城微微眯了一下眼，目光停留在孙湛的手上，那里确有十分可怖的伤，这些都可证实石允桐的话。不过孙湛的元气并没有消耗殆尽，可见他本人对毒学起码不是一无所知。叶孤城握住了九穹剑，“那封送到翀灵岛的信，是你写的？”
　　孙湛冷笑了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你错了，我不需要从你口中问出什么，就凭你要杀的人，我就会要你的命。”
　　孙湛又是一阵狂笑，“就凭你？你们这些前朝的余孽还敢放肆？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给全天下看看！”说着他手腕一转，一片青色的薄雾就向着叶孤城笼罩过来。
　　“君上小心！”石允桐的话音还没落，他就看见叶孤城一跃而起，一声龙吟中九穹剑出鞘，剑势变化的速度虽然没有达到极致，但也是千变万化，每一剑都正中孙湛周身的大穴。而那一片青雾被剑气完全打散，竟没有丁点落在叶孤城的衣服上。目光冷冷地扫过，叶孤城的手腕再一动，剑气分成两股从侧面而出，竟是将那片青雾全部打在了孙湛身上。
　　孙湛重重地摔在地上，连着吐了好几口血，最后吐出的已是黑血。
　　石允桐明白孙湛必定是用别的药物勉强压制了自己的毒药，但这种事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压制之力稍有薄弱，毒性会以数倍之力反噬，后果不堪设想。而现在孙湛被叶孤城重伤，无法压住先前的毒性，又中了他自己的毒，就算神仙降世怕也救不了他。
　　孙湛捂着嘴，黑血从指缝中流出，“…你…你为…什么…不…不杀我？”
　　“你不配。”叶孤城看了看剑身，上面并没有染血，这才满意地还剑入鞘。
　　孙湛又是一阵笑，“你知不知道…我…我和黄源是什么关系？”
　　“仇人。”起码对于黄源来说孙湛只会是仇人。
　　“那你…你…你想…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血越流越多，孙湛说话已很吃力。
　　叶孤城当然想知道，但他更知道孙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告诉他，“黄泉路上你可以和黄源说，如果他还在的话。”
　　“黄源？”孙湛转而低笑起来。突然也不知他哪儿来的气力，已在垂死之境竟还向叶孤城扑来，剑直指叶孤城的心口。
　　或许只是求死吧。到了最后一刻叶孤城方动了动手指，那时他的眼前早已有一柄剑穿过了孙湛的胸膛。不过眨眼的工夫，孙湛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还睁得很大。
　　“我知道你不想弄脏九穹剑。”西门吹雪轻轻吹去剑上的血花，转头看着叶孤城似乎有些没回过神的样子，他突然弯了一下嘴角，“希望不是我多事。”杀人未必要用剑，叶孤城确实不想弄脏自己的剑，但他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取走孙湛的性命，西门吹雪也相信死在叶孤城手里的人定有些许并不是丧命在他的剑下。
　　但西门吹雪在那时确起了出剑的念头，并且没有丝毫犹豫地照做了。
　　叶孤城倒是犹豫了一下，好像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才道了一声“有劳”，转头发现石允桐和萧娴都望着他和西门吹雪，“怎么了？”
　　萧娴蹙着双眉，一时摇了摇头，“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把话放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无论是在南海还是中原。”
　　“君上，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就是要打草惊蛇。”敌人本就在暗，若是再毫无动作，他们只会更加被动。而“打草惊蛇”还要打得妙，不能让蛇钻到洞里去，要让他们自己现身出来。
　　“孙湛身份特殊，”西门吹雪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来杀石夫人算是天城的大事，而他死在翀灵岛，天城背后的人极可能会按捺不住，机会已经摆在我们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