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54、第 54 章

　　这是好事，但也说不上是多大的好事。每一个人都有白发的一日，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不例外，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区别。且叶孤城的记忆没有再得到恢复，他就只当是身体的调养有了成效，全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这一天下午韩慷的遗物终于被送到了城主府。叶孤鸿一收到就吩咐人请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过来，一面自己将那东西转来转去地看。那是一个很小很浅的木匣子，看上去并不难发现任何机关，但翻来覆去他也找不出打开匣子的地方。而这是韩慷唯一留下的东西，就在他死前的头一晚埋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要不是暗中跟踪的人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到那里竟还会藏东西。
　　屏退了下人，叶孤鸿将匣子交到兄长手中，“大哥，千万小心，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鬼东西…”
　　“我自有分寸。”叶孤城一点一点检查木匣的情况，略一沉吟后拇指轻轻划过了一条弧线。
　　叶孤鸿看在眼里，突然就想到了会云轩书房里的木雕，不知怎地就觉得叶孤城不是要解开木匣的机关，而是要硬生生将木匣毁掉，阻止的话脱口而出。
　　叶孤城平静地扫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收回目光，又看了看木匣，忽然从匣子侧面靠上的地方找到了一条类似于冰蚕丝的丝线，轻轻抽了出来，再将木匣搁在膝上，两手放在匣子两侧，稍稍用了一点内力，食指向里一按，只听一声轻响，随着叶孤城手一抹，匣面被打开了。
　　木匣中是一封信，很厚，写了整整六页纸，字体朱红，大约是用血写的。
　　叶孤城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这才将信展开，看了第一页就轻轻摇了摇头。
　　“大哥，他在信上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天城？”特意用了带机关的木匣，里面还是血书，总不至于韩慷说的都是无聊之事吧？
　　“他的信可以证实我们之前的一个猜测，黄源是天城的人，甚至还可能是天城曾经的主人，但如今天城的主人就算不是杀黄源的人，对黄源的态度也绝不友善。受黄源拖累，韩慷在天城的地位虽然高，手里却是空的。”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心下十分明白。韩慷的武功并不算差，出道江湖近二十年，在天城众人中定然是排得上号的。可他与黄源的关系是他在天城的双刃剑，既可能给他带来权力和荣耀也可能带来排斥和麻烦。而这两种可能都成为了现实，这些年韩慷在天城大约也是郁郁不得志吧。
　　“天城的主人对韩慷必定十分戒备，他所知的关于天城的事不会多。”
　　“庄主所言甚是。他已有五年没有去过天城，且早在八年前他就没有插手和天城有关的事了。不过天城显然对他很不放心，铁了心要斩草除根。”叶孤城翻过了一页信纸，“韩慷在信中说天城就是一个集合了众多江湖人士的组织，这个身份是秘密，所以就算成员在外面遇见也不会认识知晓。天城似乎总有办法找到每一个成员，而天城要他们做的事一般不涉及杀戮，大都是江湖的权力争斗。每时每刻，天城都需要有合适的人来帮他们说话。”
　　“那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个图案确实属于天城？”
　　“不错。”看到最后一页信纸，叶孤城眼中又泛出了熟悉的寒意，“他一直怀疑除了天城，江湖中还存在另一个神秘组织，和天城不同，里面应该都是刺客，说得好听一点，算是死士。他们是否听命于天城的主人还不好说，或许这些都只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从那些杀韩慷的人身上能否找到线索？”西门吹雪想到了一点。
　　叶孤城摇了摇头，“杀人的剑法有很多种，但对于刺客来说杀人的剑法只有一种。”江湖中有无数种杀人的剑法，西门吹雪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而西门吹雪会不止一种剑法，叶孤城的剑法也是杀人的剑法，而叶孤城也会不止一种剑法。可对于刺客来说杀人的剑法只会有一种，那就是杀人的剑法。或许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样的人眼中那根本不能被称为剑法，但那也是杀人的剑法，只要江湖还在就不会消失的剑法。
　　“大哥，他还有没有说点别的？他说的这些顶多能证明我们的一些猜测，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叶孤鸿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的价值本来就不大。”叶孤城倒是不以为意。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只木匣，又很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竟从匣子中又取出了一张小小的叠成好几叠的信纸。
　　“他还写了一封信？”什么话不能一道说呢？叶孤鸿觉得韩慷的想法真是无法理解。
　　“黄源死的时候韩慷的叔叔其实就在附近，不过被吓住了，不敢露面。他叔叔并没有看清下手之人的长相，只是听声音还算年轻，而且从两人说话的感觉来看他们之前的关系应该很近，甚至可以说是亲人的感觉。”
　　“难道说真是内讧？为了争夺权力才杀人？”
　　对西门吹雪的话叶孤城不置可否。那确实是一种可能，在江湖中门派内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天城不同于一般的武林门派，它十分松散，也毫无名气可言…
　　“说来说去，我觉得最要紧的还是天城的目的。他们分明是想将整个江湖收入囊中，而且还知道望辰宫和前朝的关系…大哥，他们的野心该不会…”
　　“西门庄主，劳烦庄主再让人查一查黄源的家世。如今我们对天城所知更多，所以还是要先想办法查清天城的事。”
　　西门吹雪眼中精光一闪。叶孤城说得对，而要查清天城的事首先还是要查黄源，如果说杀黄源的人很可能是他的亲人，那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从叶孤鸿的书房出来后西门吹雪就飞鸽传书给了万梅山庄的人，而回信来得出乎意料地快。两只信鸽几乎是在同时飞入了城主府，一只落在西门吹雪的肩上，一只落在叶孤城的肩上。
　　一只信鸽来自万梅山庄，一只信鸽来自翀灵岛。
　　叶孤城取下信卷，信是石允桐写来的，虽然不长，看罢他的眼神立时一寒，不过一言不发，先看了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自然是觉察到了，但没有急于发问，而是将万梅山庄的信给了叶孤城。原来黄源一家出事的时候在那附近的并不只有韩慷的叔父，还有一位碰巧来摘花的姑娘。姑娘将这场杀戮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当时就给吓晕了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回到家中。而她担心招来麻烦，也一直将此事埋在心里，直到临终前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的儿子。这这次万梅山庄的人就碰巧在那附近找到了这人，虽说口口相传难免有些差错，姑娘那时又受了惊吓，记忆未必是真的，但当是线索查一查也无妨。
　　“有一个一个月大的婴孩被人抱走了？可能是黄源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很可能就是那些刺客当中的一个，就像黄行那样。”
　　“是或者不是，问问这个人就知道了。”叶孤城指了指信上的一个名字。
　　孙湛。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信上说那姑娘听见黄源说了这个名字，应该就是杀他的那人。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孙湛很可能就是如今天城的主人。
　　“此事交由我来查吧。”
　　“好，有劳庄主。”
　　“不必客气。翀灵岛那边可是有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