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40、第 40 章

　　翌日清晨，叶孤城刚用过早膳，还没来得及让人撤去碗碟，就有下人来通报，说是叶孤鸿有要紧的事要见他。应了一声，他一面用丝巾拭了嘴，就看见叶孤鸿脚步匆匆地走来，后面跟着睡眼惺忪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以及听着哈欠声有些无奈的花满楼，便知确是有正经事找他。西门吹雪此刻也正在谈蕴阁中，本是打算借九穹剑来细看一看，话正说到一半就被打断，因叶孤鸿几人是为正事而来，他也不便发作，在旁边静静看着。
　　“辰公子。”屏退了闲杂人等，叶孤鸿微微躬身行了礼，“昨儿夜里就收到了信儿，只是不敢冒昧打扰。下属已查清了黄行来白云城的线路，请辰公子过目。”
　　难得见叶孤鸿如此有礼有节，叶孤城留心看了他一眼，才接过了文书，又听陆小凤说道，“西门，你这么早就来谈蕴阁了？我还以为你去练剑了呢。”
　　“我是去练剑还是来谈蕴阁，与你无关。”
　　“……”被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了一眼，陆小凤觉得浑身的困劲儿一下都没了，他摸着胡子笑了笑，又问叶孤城，“辰公子，那上面写了什么？黄行是怎么来白云城的？”
　　“坐船。”叶孤城看完，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陆小凤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他是坐船来的，难不成还能像鱼一样游过来么？他叫黄行又不叫黄鱼…
　　反是叶孤鸿解答了陆小凤的疑惑，“黄行在来白云城之前曾出现在川西的几个小镇，那里离你们上次去查黄源时走过的地方很近，其中的两个小镇还有重叠。”
　　“他去川西做了什么？”陆小凤随即就问。
　　叶孤鸿摇了摇头，“不清楚，看上去他似乎只是路过那里，晚膳时分到的，第二天清早就离开了。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一路他都是挑最热闹的地方走，哪里人多他就去哪儿，并不在意浪费时间。难道说他并不是在赶路？”
　　“还不能这样说。”花满楼温言打断了叶孤鸿的话，“‘大隐隐于市’，他这样做或许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有时候人多的地方反而便于藏匿，隐在人海之中是很难被找到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好脱身，饮食、住宿，甚至于买药，也都会方便很多。”
　　“原来如此。”叶孤鸿明白过来，“那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为什么要经川西来白云城。他是黄源的儿子，黄源的家就在那一带，那个院子不但和天城有关系，而且有许多人不知因何缘故在那里送了命…会不会黄行是去那里祭祀他的爹娘？”
　　“不可能。”西门吹雪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叶孤鸿的话。
　　叶孤鸿的脸色刹那间有些难看，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态，“请西门庄主指教。”
　　“把自己的命先保住再去祭祀不是更好么？”陆小凤笑着说道，“从黄源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天城对川西一带极为熟悉，他这样去不是自投罗网？总不会那么巧，在那几日里正好有一日是忌日吧？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那就是说黄行是从川西直接逃出了额？…那会不会天城就在川西？”
　　这个问题可就一时难有个准信儿了。司空摘星先问道，“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在船上，那些刺客是怎么得手的？”
　　这件事白云城的人查得一清二楚，就写在叶孤鸿交给叶孤城的那封文书上。黄行到码头的时候正好有两艘船都要驶往飞仙岛，他先上了其中一艘，过了片刻又下船来换了另外一艘，可刚上去了一会儿他就回到了原来那艘船上，这一次临到船只要起航时他又悄悄到了第二艘船上，也是坐这艘船到了飞仙岛。而上船后他立即花重金包了二层的第一间房，上上下下的人都要打门前过，算是整层楼最嘈杂的地方。直到船只抵达飞仙岛后黄行才从屋里出来，混在人群中进入了白云城。大约是不熟悉又不便问，黄行走了一些冤枉路才找到城主府，刚刚要和守门的侍卫表明来意，他就忽然用手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倒下之后再没有站起来。
　　“他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难逃毒手。”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多双眼睛都没看出凶手，可见下手之人不仅仅是暗器高手。”陆小凤有条有理地分析，“这种暗器也真是特别，被打中的人居然没有任何感觉。哎，我看西门给的那根银针十分普通，并无特别之处。西门，那上面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特别的不是银针，而是毒、药。”
　　“西门庄主说得对，人被银针刺中必有痛觉，”石允桐一面说一面走进屋子，“但在毒、药的作用下伤处会完全麻木，根本不会发现自己中了暗器，更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等发觉的时候早已迟了。”石允桐说着就将那根银针摆在桌上，银针很细，很短，以特殊的手法打出刺入人的皮肤后几乎不会被触碰到。
　　叶孤鸿脸色一变，“那…那如果天城的人进了白云城，手里还有这种暗器…”
　　“怕什么？有西门和石公子在，中毒了解毒不就行了？”陆小凤笑嘻嘻地说，“凭他们的毒如何厉害，咱们这里可是有两位能妙手回春的神医！”
　　“过奖了。”石允桐淡淡一笑，坐到了叶孤城身边。
　　陆小凤，你向来运气好，每每都能死里逃生，还有“灵犀一指”，就算真有人对你发出那种暗器你那两根手指也能夹住…叶孤鸿叹了口气，将这些莫名又合理的担忧尽量抛到脑后。
　　反而是叶孤城看了他一眼，“你很怕死？”
　　叶孤鸿点了点头，“常人都怕死，我怕，也不想死得莫名其妙。”
　　听了这话，叶孤城又不说话了，转头看向石允桐，“不是让你陪着小娴么？怎么过来了？”这几日都有翀灵岛的信鸽来，传了好些文书给萧娴。毕竟是治理一座岛屿，虽然比不得白云城，每日要处理的事也不少。叶孤城听说后便让萧娴专心做事，不必来谈蕴阁，也让石允桐留在禅霜居帮忙。
　　“刚陪她批阅了一会儿文书，我是过来和君上说一声，小娴打算明日启程返回翀灵岛。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怕是有不便之处，且她的伤势已好，现也不需要吃药了。”出来这么久，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如今算是能喘口气，萧娴身为岛主理应回去。她的琴也不便在白云城修复，还是回翀灵岛方便。
　　叶孤城点了点头，“你们想得对，是我疏忽了这件事。翀灵岛的船过来了么？”
　　“我想还是坐普通的船回去的好，免得惹人注意。”
　　“天城的人应该不认识石夫人吧？石公子一道回去么？”陆小凤半开玩笑地说，“要不让老猴子给两位易容，这样就万事妥当了。”
　　“易容就不必了，事情还不至于如此，不过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再说外面的人也不知道翀灵岛主人来了白云城，又何必生事呢？我就不回去了，留下来陪君上。”石允桐说着特意看了叶孤城一眼，神色意味深长。
　　叶孤城察觉到了，暂且没有理会，直到众人离去才细问石允桐。
　　“我有一个猜测，不知是否正确，但我想着应该有五成的把握。”
　　“什么猜测？”
　　“是关于天城的。”石允桐说着将声音压得很低，在叶孤城耳边说了几句。
　　叶孤城先是一怔，忽然眸光微凝，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寒声道，“允桐，你说在那下面究竟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