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4、第 4 章

　　新任白云城主继位在南海可是一件大事，那时所有有头脸的人都会去白云城。因而石允桐和萧娴一接到帖子便开始准备起来，要派人将回帖送到白云城，要亲自过目所有的贺礼，不能有半点差错，要派人去查是何人知晓了望辰宫的底细，还要为辰息调养身体，抽空也不能忘了练功习武，他二人可真是忙得脚不点地。
　　辰息是帮不上忙的，也没有心思做那些事。端了一杯药茶，他独自在房里，看着九穹剑出神，石允桐和萧娴的话依稀在耳边回荡。虽然还没有见到陆小凤、西门吹雪等人，但辰息对这几个名字已然完全不陌生，对昨日纠缠的恩恩怨怨了然于心。因南王世子外貌酷似今上，对九龙宝座觊觎良久的南王父子想出了一个偷天换日的妙计，还拿叶氏的前朝遗族身份和白云城上万条人命要挟当时的白云城主叶孤城。因此原本八月十五在紫金之巅的一战变成了九月十五在紫禁之巅的一战，而在最后关头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在禁宫救驾，南王父子的美梦破灭，叶孤城也在决战中移开了剑锋，死在西门吹雪剑下。
　　不同于叶孤鸿的疏离，石允桐和萧娴与叶孤城走得很近，南王父子的计划他们也是跟着叶孤城参与其中，萧娴还曾易容扮成侍女跟着叶孤城去过南王府，不过对南王父子瞒得密密实实，让他们全然没有将翀灵岛、望辰宫和白云城联系起来。紫禁一战时石允桐也在场，对叶孤城移开剑锋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也在这一战后从西门吹雪手中救出了叶孤城，带他回到翀灵岛。
　　“‘剑神’西门吹雪，‘剑仙’叶孤城，天外飞仙…我可不会什么‘天外飞仙’啊…”辰息看着手里的剑轻轻笑了起来。他不会“天外飞仙”，他也不是叶孤城，看来还是该说西门吹雪杀了叶孤城，活下来的只是辰息。
　　辰息，无惧于叶孤城的头衔和恩怨，可以凭他自己的剑，在江湖中立足。
　　他不需要什么“天外飞仙“，“九穹”的光华足以震惊天下，他的剑已然是一个传奇。
　　眼看着距离叶孤鸿的继任大典只有三天了，辰息、石允桐和萧娴也从翀灵岛出发。这还是因为翀灵岛离飞仙岛最近，若是换一个少说也得多提前两天才行。萧娴身为翀灵岛的岛主，是单独坐了一艘船，贺礼也搁在那艘船上。辰息和石允桐是坐的普通的商船，不过包了两间上房，也没有带下人。临行前石允桐将一个银制面具交给了辰息，嘱咐他时刻都要戴着，且不能让他人看见真面目，而他自己也改名云少翊。
　　“云少翊？”看着石允桐放下托盘，将饭菜摆好，辰息问道，“云、允相似，这个说得过去，为什么要叫少翊？”
　　“少翊是我的字。”石允桐盛好米饭，又递过筷子，“这是头一回用。大家都知道石允桐是翀灵岛主的丈夫，却不知道他字少翊，也没有人见过我，把名字改了应该不会暴露身份。”
　　辰息接过筷子拨了拨米粒，“少翊，你以前去过飞仙岛？”
　　“没有，我与叶城主一直是书信联络，小娴去过，但没有人知道她是白云城主的妹妹。”
　　辰息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温和。他熟悉的是翀灵岛，而飞仙岛是南海中最美丽的地方，宛如仙境的存在。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和翀灵岛有什么不同？
　　“我们这一路顺风顺水，很快就能到飞仙岛，到时辰兄就知道白云城究竟如何了。”
　　“可惜你我此行并非游山玩水。”温和立即被锐利取代，辰息夹了一点菜蔬慢慢吃了，“还查到了什么事？”
　　“对于白云城的百姓来说，叶孤城就是他们的神。如果有人伤害了他们的城主，白云城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在白云城。”
　　“是，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那些百姓原谅了杀害他们城主的凶手。叶孤鸿是叶氏的血脉，是继任的白云城主，他需要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帮助，所以这口气现在必须咽下。”
　　辰息稍稍抽了口气，又听石允桐说，“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和司空摘星都不住在城主府，而在旁边的一处别院。这几个都是明白人，吃住全是自己付银子。”
　　辰息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沉默着吃完了饭，待石允桐收拾好了碗碟离开，自己拿着九穹剑又坐到了窗边，吹着海风出神。
　　第二天傍晚，商船抵达了飞仙岛的码头，萧娴坐的船比他们早到了半个时辰。翀灵岛主来了飞仙岛自然有人迎接，石允桐也不担心，和辰息一起选了一家客栈住下。两天之后才是大典时间，石允桐正在心里盘算着明日该去是没地方看看，就听见了敲门声，“辰兄。”
　　“时辰还早，出去走走吧。”
　　这是很平常的事，但辰息和石允桐都没有料到，这一“走”倒让他们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九穹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鞘，就在这一个寻常的夜晚。
　　飞仙岛上并没有望辰宫的人，又是初到白云城，辰息和石允桐便想着在城中随便走走。继任大典在即，城中的气氛显然多了些肃穆。但不知为何，辰息分明察觉到了这种肃穆中带着其实根本无法掩饰又难以表达的哀伤。问石允桐，他却没有这样的感受，不过仍是说道，“虽说新城主是前任城主的堂弟，是至亲的血亲，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一时无言，半晌辰息才叹了口气。
　　“有这么一位兄长，叶孤鸿也不知该是觉得幸运还是倒霉。有‘白云城主叶孤城’在前，他这个白云城主可要做得辛苦了。”
　　听着石允桐微含讽刺的话，辰息仍是默然。飞仙岛比翀灵岛大了一倍有余，街道自然更加宽阔，又是南海上最富足的地方，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辰息暗自打量着这些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不知不觉中喧嚣声已听不见，两人走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
　　“少翊，我们走到哪儿了？”辰息说着又指着眼前两条路，“该怎么回客栈？”
　　石允桐一时也傻了眼。也是第一次来白云城，他一面跟着辰息走一面也在打量着这座城池，竟没有留心脚下的路。这两条路，该走哪一条呢？
　　“赌一次吧。”说着辰息就往左边走。一路走下去周围越来越安静，又是漆黑一片，辰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是赌输了。是回头还是走下去？”
　　“走下去？”石允桐轻轻一跃踩在树枝上，向远处眺望，看见了一点幽光，“有光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应该能找到出路。”
　　辰息没有异议，足下一点，向着光亮所在的地方直接掠过去。
　　事实并非如此。虽然是有十来支白烛，但那里并没有一个人。可既是无人，为何会有光亮？
　　那里是一处高地，树木茂盛，辰息还听见了海涛声，大概这里离海不远。而他的目光只落在一个地方，那是一座坟墓，准确说是一座衣冠冢。
　　这座衣冠冢的主人，是白云城主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