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37、第 37 章

　　这不是一柄剑么？盯了那东西片刻，险些要说“叶孤城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了”，陆小凤先听见西门吹雪说道，“这确实是一柄剑。”话音还没有散去，他就发现司空摘星靠近了他，低声笑道，“陆小凤，你快让叶孤鸿请个大夫来，看来叶孤城不单是失忆了，连眼神也不行了。”刚要笑一笑，他的眼前就闪过了一片白光，随即司空摘星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脚底抹油地逃命了。那声音简直让陆小凤毛骨悚然，可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西门吹雪为什么不先关心叶孤城的眼睛，而要先赶走司空摘星。叶孤城不是花满楼，如果让他失明，那更就是要了他的命。
　　西门吹雪抬了抬眼，“这是一柄剑，但同时它也是一把刀。”
　　既是一柄剑，还是一把刀？陆小凤愣了一下，这两种不同的兵器怎么可能合二为一？江湖中的确有人能够以剑使刀法或以刀使剑法，甚至将剑法和刀法融合，可陆小凤从来没见过还能把刀和剑合成一把兵器的。他又仔细看了看，看上去确实和寻常的剑不一样，可他怎么也没看出这还是一把刀。
　　叶孤鸿也没有看出来，他甚至就没认出这是一柄剑。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值得纠缠的问题，“既然这把兵器如此奇特，那我们从兵器入手，岂不是能很轻易地查出那个陌生人的身份？待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们就能知道他为何而来了。”
　　陆小凤点了点头，就说道，“叶孤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能够用这种兵器的人不多，一定很快就能找出来，我们等你的好信儿。”
　　“不必了，我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陆小凤一怔，“哎，叶孤城你知道？那你干嘛不早说？害我们浪费时间。你快说，到底是谁会用这么奇怪的兵器？”
　　西门吹雪也不知情，也看向了叶孤城。
　　回答他们的是石允桐，“它的主人叫严妍，是江湖中出了名的妖女。”
　　“出了名的妖女？那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陆小凤的朋友遍及天下，连他都没听过的名字，真的会是江湖中出了名的人么？
　　“那是八十多年前的事了。”石允桐平静地将话补全。
　　“……”有人拿着一件已有八十多年未曾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奇怪兵器死在了白云城主府的门前？陆小凤拿过那件兵器，和叶孤鸿一道看了看，又拿到花满楼跟前，让他摸了摸，一面问石允桐，“石公子如何得知这样的人物？”
　　“奉君上之令查天城的时候偶然知晓的。”
　　“天城？你是说这件兵器和天城有关？”叶孤鸿吃了一惊，“难道那个人是天城的人？”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我是在查天城的时候知晓了严妍和世上唯一一件能够把刀和剑合为一体的兵器。”石允桐仍是不咸不淡地说。
　　“那石公子可否说说，这个严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石允桐向陆小凤点了点头，“她是那一代魔教教主的嫡女，出嫁十年未有一子半女，不知所嫁何人，也不知最终是何下场。
　　“既然和魔教有关，那也必定和天城有关了。”
　　花满楼摇了摇头，“叶兄莫急。此事还不一定和天城有关，但一定和黄源有关。”
　　“不错。”陆小凤很肯定地说，“黄源及其妻都出自魔教，恐怕在教中的身份还不低，是目前所知最可能得到这件兵器的人，也许他们也曾是这件兵器的主人，只是没有在外人面前用过。咱们想一想，如果黄源和他的妻子真的曾拥有这件兵器，那这个人和黄源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又是如何得到这件兵器的？”
　　西门吹雪这时才又抬了抬眼，“你是想说这个人很可能是黄源生死不明的儿子？”
　　陆小凤一拍掌，“就是这个可能！黄源之所以诈死，就是为了躲开仇人，你们想，后来也是死于他杀。他的儿子如果当时逃出一劫，之后自然也是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而现在黄源的仇人找到了他，他就想着要到白云城的求一条生路，可惜幕后真凶先了我们一步。”
　　虽说是推测，陆小凤的话也不是信口开河。花满楼想了想，“可黄源的儿子为何要来白云城？他为何认为白云城能够给他生路？他是黄源的儿子，黄源和天城有关，而天城又是白云城的敌人，照常理推断他实在不应该来白云城。”
　　石允桐也点头赞同花满楼的话，“且他还带着这件兵器来，分明就是想证明他的身份。这岂不是更奇怪么？”
　　“那会不会这也是一个阴谋？是有人故意要他死在白云城？”又是一团无头丝线放在眼前，怎么都理不清，叶孤鸿觉得心烦意乱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叶孤城，曾经他是无所依靠，如今正经的白云城主就在眼前，能听一听兄长的话是再好不过。
　　“要逼迫一个人，法子无非是用他自己的性命，或是亲人的性命。黄源有两个儿子，用其中一个逼迫另一个，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和白云城有共同的敌人。”
　　这一点是其他几人都没有想到的。西门吹雪凝神思索，明白了叶孤城的意思，“这种可能性是否存在，关键在于置黄源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如今这一切都已不可知了，我们只能等待凶手的下一步动作。”
　　“还是有事可做的。”眼中含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叶孤城又说道，“既然不是白云城的人，就该查一查他是从哪儿来白云城的，他又去过哪些地方。不管他是天城的人还是天城的敌人，这些蛛丝马迹对我们而言都很重要。”
　　“对，大哥说得对，我马上吩咐下去，如今做这件事还来得及。”
　　叶孤城看了这个所谓的弟弟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辰…辰公子，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别的事？”
　　良久，叶孤城又稍稍动了动身子，无声地慢慢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此事但凭天意，陆兄何必心急？”
　　陆小凤并不是着急，可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受。今儿还是九月十五，他们刚从禁地回来，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服素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制作了精美的荷花灯，是预备今儿晚上用的。
　　“荷花灯？”叶孤城怔了一下，手也无意识地按在了胸前。那里曾经有一道致命的剑伤，后来又叠加了好几道交错的剑伤。
　　“大哥，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叶孤城摇了摇头，放下了手，头也扭到了一边，让谁都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而到了亥时，他却是在石允桐的陪伴下悄然离开了城主府，一白一银两道身影凌空而过，连丝儿风也不带，直往海边儿去。
　　全城所有百姓都聚集在那里，无论是耄耋之年的老者还是垂髫稚气的小儿，每人手中无一例外是一盏荷花灯。谁也没有说话，神情庄严而不可侵犯，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天际，又一一将灯放在海面上，双手合十，让点点光芒将他们对叶孤城的思念送到那人的身边。
　　叶孤城远远站在一棵古树上，看着每一个人用最虔诚的表情将荷花灯送走，看着一点点微弱的烛光在海面上渐渐远去，或是在摇曳中熄灭，或是融入清冷的月光中，他的身形忽然晃了晃，差点从树上跌了下来。
　　石允桐连忙扶住他，担忧地唤了一声，被叶孤城摆手制止了。
　　“允桐，你实话跟我说，我是不是白云城的罪人？我忘记了白云城，是不是有负于这些人？”
　　“这两个问题，你自己的答案呢？”
　　叶孤城转过头去，不远处西门吹雪也正站在一棵古树上，也不知是何时来的，目光宁和地看着自己。
　　“西门庄主又如何看呢？”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