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21、第 21 章

　　良策还说不上，不过法子总是有的，得要做点什么来改变眼下的局面。这个时候还能出面的就是萧娴。从翀灵岛赶来时为了以防万一，她不仅在包袱里装了银两和一些干粮，还特意放了一张面具，现在可是大有作用。三人先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萧娴将古琴留下，先是易了容，拿了银子准备出去买些吃的，顺便也看看情况究竟如何。
　　辰息和石允桐留在原处等待消息。依旧负手站在崖边，辰息听着远远传来的海涛声，“允桐，如果叶孤鸿执意令城主府的人将白云城翻个底朝天，你说会怎样？”
　　“君上，我曾说过，如果白云城设下天罗地网，任谁也插翅难逃。”
　　“我呢？”
　　“您是谁？”辰息，还是叶孤城？
　　“辰息。”
　　“那结果和西门吹雪一样的，一场血战，然后离开飞仙岛。”白云城困不住辰息和西门吹雪，但他们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离开。
　　“叶孤城。”
　　“…白云城的人不会做出那种事，除非…”
　　“除非什么？”
　　石允桐没有回答。除非什么？除非他们认为他们的城主要抛弃他们，要永远地离开他们，如果他们不伸手，就会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白云城对叶孤城确实是一种桎梏，但说是自私也好，或者别的什么，这片土地上的人是真心不愿叶孤城离开。还是会不一样的，对叶孤城设下的天罗地网和对白云城的敌人设下的天罗地网。石允桐忽然在想，如果现在让白云城的人知道辰息的真实身份，让他们知道辰息是忘记了白云城的叶孤城，白云城又会对辰息设下什么样的天罗地网？
　　辰息也没再说话，轻轻阖上眼睛，好似沉醉在这短暂的安宁之中。
　　而进到城中的萧娴一路顺遂，先买了些水果和点心，又找了一家客栈，选了临街的桌子，随便点了几样小菜，一坐就是将近一个时辰。后来她又沿着几条繁华的街道转了转，甚至还去了一趟码头，直到天色将暗了才往城郊的方向走去。
　　花了三个多时辰，除了那些点心和水果，萧娴并没有任何收获。城中一片安定，白云城的人，南海的人，甚至中原的人都可以在这里见到。卖水果的卖水果，卖点心的卖点心，卖衣料的卖衣料，卖药材的卖药材，每个人都在做着该做的事。萧娴走在街上，根本就听不到任何人在谈论翀灵岛或者望辰宫，也没发现城主府的侍卫在向百姓们询问关于翀灵岛或者望辰宫的事，更别说看见辰息、石允桐和她的画像了。码头那里也和往日没个两样，虽说有侍卫在那里把守，也都是例行公事。
　　而这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见到辰息和石允桐，萧娴将一下午的情况一一说了，“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我也知道，如果这样就能查出些什么来，那才是怪事。”
　　石允桐也点了点头，“别说是在白云城了，在翀灵岛也断不可能有这种事。只是如此咱们也有些麻烦，如果不能知道白云城的动静，下一步的计划也不好办。总呆在这里不是个办法，白云城虽然有好几个码头，估计都是在城主府的监视下，城里看着安静却也不安全。”
　　“是啊，如果不能易容，戴着面具和笠帽出现也是会招来怀疑。”萧娴觉得有些头疼，“而且说不准白云城的人已经去了翀灵岛了。”
　　辰息拿了一块杏仁糕吃了，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摆在他们面前的现实已经很清楚了，那些迟疑、犹豫现在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他在心中已有了决断，心里也静了下来，轻轻一跃坐在树枝上，一面嗅着绿叶的清香，一面看着夜空里的星星，辰息整个人都很放松，“以前会想着同在南海，飞仙岛和翀灵岛究竟有什么不同，现在发现不同之处有很多，可若是看星星看月亮却没什么不同，月亮都是一样圆，星星都是一样璀璨。”
　　收拾好了东西，石允桐和萧娴也坐在树枝上，看着满天的星星，眼中都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哥哥以前最喜欢在月夜里勇轻功在海面上飞过，就好像九天之上的仙人来到凡间似的。我想那种时候去看星星看月亮，一定会是不一样的吧？”
　　辰息也曾在月夜里在海面上施展轻功，那个时候的月亮在自己眼中是什么样的？半晌不语，辰息忽而转头，“允桐，小娴，每日都有船只在翀灵岛和飞仙岛之间往来，你们大致推算一下时间，后天我们起程返回翀灵岛。”
　　石允桐和萧娴都愣了一下。后天就能离开这里么？这怎么可能？他们现在还被困在飞仙岛寸步难行。两人都茫然地看向辰息，完全不明白他的话。
　　辰息却是胸有成竹，也不多解释，在选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推算出船只到达的大致时间，又吩咐萧娴秘密发出信号弹，通知了专供岛主使用的船离开飞仙岛，在必经之路上的一座无名小岛附近等待。
　　石允桐似乎有些明白了辰息的计划，一时为他的大胆而惊讶。能想出这种法子冲破飞仙岛的阻拦，辰息恐怕是第一人。
　　第二天一早，萧娴又按着辰息的吩咐进了城，分几家买了黑色的料子和针线，花了将近四个时辰做成了两件连帽的斗篷，分别交给辰息和石允桐。
　　辰息将斗篷罩在白衣外，一面又再叮嘱了几句，“一会儿先坐渔船离开飞仙岛，半路上再上商船，尽力不要伤人，点了穴道就是。动静小些，能避开的人都避开，任何事情但凡要出面的全部由小娴来做，只要到了小岛事情就算成功。”
　　石允桐和萧娴都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算着一分一分流过的时间。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三人的轻功都不差，不借力地飞得远一点也不是难事。找来渔船推入海中，石允桐就拿过双桨全力追赶商船，巳时刚过三人便顺利登了船。
　　但最终离开飞仙岛的人，只有萧娴。
　　明明是三个人一起上了商船，下船的时候石允桐却发现辰息不见了。心中暗呼不妙，他只能和萧娴商议一番之后先把妻子送回翀灵岛，自己再坐了船返回白云城。
　　如他所猜想的，在登上商船后辰息趁着他们不注意，又悄悄地回到了渔船上，向着飞仙岛的方向而行。
　　他们确实顺利脱了身，可白云城一旦发现这件事，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辰息从不在意剑上染血，可让无辜之人为了对他们来说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死，这也不是辰息的作风。何况他也确实很想知道，现在西门吹雪几人是如何看他的，他们是不是就把自己和叶孤城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他们的猜测是什么？如果是，他们接下来又会怎么做？他们会像石允桐所担心的那样，务必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么？而西门吹雪的乌鞘古剑，他的九穹剑，又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脱下了黑色的斗篷，足下轻轻一点，辰息从渔船上一跃而起，翩飞的衣袂滑过海面，他就像一只展翅的仙鹤翱翔在天地之间，最终在白色的海滩上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