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13、第 13 章

　　已过了丑时，城主府中万籁俱寂，就连侍卫巡逻的声音都听不见。南苑的谈蕴阁中一片漆黑，二楼东面靠里的屋子里辰息早已就寝，浅碧色的纱帐后有轻微而平缓的呼吸声。这时房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异样的响动，辰息微微睁开眼向帐外一瞥，收起了眼中的寒意，曲臂坐了起来，“少翊？”
　　石允桐在帐前站定，先凝神留心了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单膝点地，“请君上恕罪，我有要事禀告，不得已打扰。”
　　“不碍事。”辰息披了衣裳起身。到了白云城后他也一直在吃石允桐专门为他配的药，不但身上的伤早好了，身子也已完全康复，这样的操劳对他来说并不是大事。
　　石允桐依言起身，轻轻推开了窗户，就在窗边将一封文书交给了辰息。
　　辰息展开，因为不能引人注意，房中没有点上蜡烛，他只能借着空中的月光来看清文书中的内容。上面只有两行娟秀的字，辰息粗粗浏览了一遍手上就是一紧，“小娴派人送来的？”
　　“是。”因白云城里没有翀灵岛和望辰宫的人，信息传递起来很是不便，为了这封文书石允桐可是花了不少气力。不过信上的内容太过要紧，多费些功夫也是值得的。
　　萧娴在信上一共说了三件事，一是翀灵岛上有人在打探望辰宫的消息，怕是天城的人，二是有人在翀灵岛上放出流言，说白云城不满翀灵岛，两方开战在即，三是查到了一个曾经在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后来突然退隐，极可能是加入了天城的江湖人。
　　三件事，每一件都非同小可，难怪萧娴会冒险将消息送来。
　　“天城的事白云城和万梅山庄都在查，只是不清楚他们究竟查到了什么。”
　　“无论他们能打探到什么，那都不是我们所能依赖的，不过若能试探一下也无妨。”辰息沉吟了一会儿，“你把信儿带给小娴，平息翀灵岛上的流言，要她亲自放出话去，翀灵岛和飞仙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不是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
　　“我明白。”石允桐点点头，“照这个情况看天城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代表望辰宫见了叶孤鸿几人，并且留在了城主府的事，这城主府果然是南海中最安全的地方。”
　　“翀灵岛和望辰宫呢？”
　　“我和小娴都想过请叶城主做主翀灵岛和望辰宫，”石允桐笑了笑，“可惜叶城主不会分身术。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请君上成为翀灵岛的主人，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自己这个样子，做不做翀灵岛的主人，有什么分别？辰息没有回答，又提醒道，“留心进出翀灵岛的所有人。还有，一旦把话放出去，翀灵岛一定会再起新的流言，那些由我们来应付，叫小娴不要理会，守好翀灵岛就行。”
　　“是，君上。”
　　“至于有人在翀灵岛打探望辰宫，只要留心翀灵岛上的人迟早会有发现，发现了也只要暗暗跟踪，若是打草惊蛇了反而不好。”
　　“我明白。”石允桐也不太担心这件事。望辰宫既然是南海中最神秘的门派，自然有它的道理。望辰宫出自翀灵岛，但翀灵岛上并没有一座名为“望辰宫”的建筑，所以外人即使进入了望辰宫也不会知道这里就是望辰宫。何况除了飞仙岛，南海中几乎所有有些实力的地方都有望辰宫的据点，且都不名为“望辰宫”，天城的人要想找到真正望辰宫的所在，那可是相当难的事。而这样一个妙策，要归功于当时的白云城主。
　　“这第三件事么…”
　　“君上，我们何不将此事交与白云城和万梅山庄？”
　　这句话正中辰息的下怀。萧娴说的三件事，唯有这一件查得比较浅，又能够拿来试探陆小凤几人的态度。辰息想了想，“明日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小凤几人，让他们查去，我们也不能歇着，他们查到的未必就是说给我们听的。还是那句话，这只是试探，不能成为依赖。”
　　“是，君上。”
　　辰息和石允桐又商议了一会儿，直到寅时两刻才各自歇下。
　　待清早时分在谈蕴阁用了早膳，辰息将信笺在烛火上烧了，又和石允桐一道去见了叶孤鸿，将事情说给了他，请他动用白云城的力量查一查这个人，或许能一窥天城的真面目。
　　叶孤鸿有礼地道了谢，想了想这个名字，觉着没有任何记忆，一时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待辰息和石允桐离开后，他又着人去请了西门吹雪几人来，将辰息说的事告诉了他们。
　　西门吹雪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万梅山庄的文书中还有好些关于这人的事，不过时间久远了，有些他也记不太清。
　　“辰息既然这样说了，要不就查一查这个人，以免万一？”辰息的话可以信八分，叶孤鸿记得西门吹雪说过的话。
　　“我会让万梅山庄的人去查这件事，此人来自中原，你就不必插手了，也不用让手下的人去查，倒是要多注意一下翀灵岛。”
　　翀灵岛？叶孤鸿想起了刚刚收到的一封文书，皱了皱眉，“这几日我也收到了翀灵岛的消息，说是那里有传言，还把白云城牵扯了进去。翀灵岛是离飞仙岛最近的岛屿，平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往，我若是没记错有一两百年没起过纷争了，还真不明白这传言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对南海的情况都不大熟悉，便先问了问翀灵岛的事。叶孤鸿大致将翀灵岛的情况说了一遍，“我对萧氏的了解不多，不过印象中他们算是南海中最无争强斗胜之心的了。前夕继任大典上翀灵岛主萧娴也来了白云城，当时看着也没什么不妥。”
　　“照叶孤鸿这么说，这事还真有些蹊跷。”陆小凤抱着讨来的一坛美酒，先嗅了嗅，“一面是天城要对付白云城，一面是离飞仙岛最近的翀灵岛上有了传言，说两方要开战，而翀灵岛的主人还没有要取代白云城成为南海最强的野心，这事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吧？”说着他头一仰，坛中的酒就成了一道小小的水柱进到他嘴里。
　　叶孤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江湖中几乎无人不知陆小凤好酒，而面对一坛上等的酒还要选择这种动也不动的方式喝，叶孤鸿怎么也觉得陆小凤着实是太懒了。混蛋，笨蛋，穷光蛋，还是懒蛋，什么陆三蛋，分明是□□蛋！
　　“陆兄的意思是天城的人故意在翀灵岛放出这个流言，弄得翀灵岛人心不安，直至双方当真开战，最后不但两败俱伤，还败坏了白云城的名声？”花满楼明白了陆小凤的意思。
　　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翀灵岛和天城本就是一条船上的，甚至翀灵岛就等于天城，而眼下这些都只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戏。”陆小凤又说道，“翀灵岛不是望辰宫，我们不能把它们等同。”
　　“不管是天城的阴谋，还是翀灵岛的算计，我会让人多加注意。现在翀灵岛出了流言，先看看这位翀灵岛的主人会怎么做吧。”但愿不是敌人，翀灵岛的实力虽然不足以让白云城覆灭，但流血在所难免，何况两岛之间隔得又近，叶孤鸿压了压心中的杀念，“我马上吩咐下去，至于天城的事，就有劳西门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