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12、第 12 章

　　城主府，谈蕴阁。
　　午膳之后叶孤鸿亲点了这座两层高的小楼给辰息和石允桐，还安排了五名下人跟过去伺候。石允桐代辰息道了谢，在下人的引领下往南苑走去，一面觉着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午膳也是和陆小凤几人一起用的，长长的交谈中试探频繁，可让他为辰息捏了把冷汗。好在是没出什么差错，辰息应付自如，该咄咄逼人时毫不退让，该收敛宁人时隐忍平和。如此他们暂且是在城主府站稳了脚跟吧，看着下人来来往往地奉上茶点水果，石允桐摆手示意这些人退下，手指一点，摇了摇头“辰兄。”
　　辰息也摇了摇头，他眼力上佳，自然也看出了这些下人看似普通，行动间脚步极轻，是有些底子的人，虽说不一定是探子，他们要在这里说话也是不便。起身往二楼走去，他选了东面靠里的屋子，拂袖间推开了窗户，吹着凉凉的轻风，“这里说话好。”
　　石允桐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坐到了窗边，“这一来城主府里可要多许多人了。”
　　“怎么？”
　　“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司空摘星。我们在城主府里住一日，他们也会在府里住一日。这一回我们可是给白云城添麻烦了。”
　　“白云城信得过陆小凤他们，还是信得过望辰宫？”
　　石允桐笑了笑没有回答，又听辰息问道，“叶孤鸿已是白云城主，可我看他住的并不是城主府的正院。我们来时路过的一处叫‘会云轩’的地方，你可有注意到？”
　　“那里就是城主府的中心，前任白云城主在那里住过，如今大概已经封存了吧。”
　　“少翊，我想去那里看看。”
　　石允桐一怔，辰息提出这事也不算奇怪，但他偏偏觉得有些意外。想了想，他应了下来，“会云轩必定守卫森严，我会查清楚。不过这不是一两日的事情，还请辰兄莫急。”
　　“进都进来了，还急什么？我不过是想看看罢了，你瞅着机会就是，不要因小失大。”如果因为这事而坏了大计，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好容易才让陆小凤几人相信了一些，绝不能前功尽弃。辰兄掩口打了个哈欠，眼中有一丝倦意。从进到城主府起到用过午膳，这三个多时辰他都是花了十成的心思来应付陆小凤几人，也真是辛苦。可哪怕有很多事情没有说，辰息说出口的事情都是真的。他是如假包换的望辰宫的主人，望辰宫不仅和天城没有任何关联，且和白云城一样都是天城的目标。这些都是事实，由不得陆小凤他们不信。
　　石允桐看着便想劝辰息去休息，话还没出口他就听见辰息说道，“陆小凤确实是个聪明人，他如此爱管麻烦事还能活到现在，靠的绝不只是‘灵犀一指’。”
　　“所以他现在有资格插手白云城的事，无论他是真的聪明还是老天在帮他。”这是没有必要否认的事，石允桐顺着辰息的话说。而他也明白辰息真正想说的不是陆小凤，也不是花满楼和司空摘星，而是西门吹雪。
　　这个诚心于剑道的人在人心之间的算计、阴谋中同样能够洞察一切。陆小凤的聪明会让人先生戒备，而西门吹雪的聪明却是藏在他的剑后，往往让人因大意而失败。
　　这和叶孤城其实有很大的相似，不过因为白云城主的身份，叶孤城又略让人警惕些。
　　“西门吹雪…”整整一个上午，西门吹雪总共说了不到三句话，每句话的字数都可以用一双手数过来，但那种暗中不动声色地观察则让石允桐回想起来仍感到不寒而栗，他良久吐了口气，“好歹西门吹雪暂时也没有起疑。”
　　“我的那句话大约已够他费心了。”辰息起身踱了几步，转头，“除了实话实说，你可还有别的主意？”
　　“本就要如实相告。白云城主和望辰宫有关系，这对望辰宫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即使我们什么也不做，看白云城主的份上，西门吹雪也不会不管望辰宫。”
　　“这我知道，我只是担心西门吹雪会不会因此而怀疑我。”
　　石允桐略一沉吟，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之前的担心也突然轻松了一些，“他大约真是会疑心，不过事情也就这样，他绝不会认为你就是他。”
　　“为何？你想到了什么？”
　　……
　　而在城主府的另一处，陆小凤几人也在谈着辰息和石允桐。
　　“如果说别的事不用太在意，这一件事我可真是没法不在意。”陆小凤一面拍开酒封一面说道，“辰息所说望辰宫和白云城的关系，你们觉着有几分是真？”
　　“这谁知道呢？”司空摘星剥了两粒花生抛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按他的说法，望辰宫听命于叶孤城的事在白云城里没有其他人知道，如今又没人来对证，随他怎么说咯。”
　　“可是如果这是假话，那辰息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真的会对我们不利吗？”叶孤鸿想不明白。现在确实出了一个天城要置白云城于险境，若天城同时要对付望辰宫，望辰宫此举无非是求个自保。而望辰宫若是想趁火打劫，甚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城也不会傻到甘心做棋子的地步，谎言终会被戳破，辰息也犯不着做这种傻事。
　　“我认为辰息的话或许可信。”沉默了半晌，花满楼轻轻说道，“别忘了望辰宫是南海中最神秘的门派，这种神秘如果和叶孤城有关系，那就很说得通。”
　　“那么如此机密的大事，天城是如何知晓的呢？而且望辰宫再怎么神秘，终究还是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这天城却是无人听闻过，它究竟是什么？”
　　陆小凤的话确实引人沉思。司空摘星又剥了几颗花生，一抛，正好落进嘴里，“你们说，天城会不会像望辰宫那样，也是暗中听命于叶孤城的？”
　　“什么意思？老猴子，你仔细说说。”
　　没在意那声“老猴子”，司空摘星一边嚼花生一边说，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小凤打断了，“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也能闹着玩？叶孤鸿可是名正言顺的白云城主，冲这一点就说不通。那个辰息虽然也不怎么给面子，但迄今为止望辰宫没有做过伤害白云城的事。”
　　确实如此，司空摘星想了想，没有反驳。
　　“西门，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西门吹雪不言声地看了陆小凤一眼。他在想什么？他当然是在想辰息。辰息的话让陆小凤在意，也让西门吹雪深思。叶氏一脉是前朝遗族，为了复国，他们在白云城以外建了望辰宫，这一代的望辰宫主人就是辰息，一直听命于叶孤城。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说话的这个人总能引起西门吹雪的注意。望辰宫与叶氏复国有关，而西门吹雪也清楚地记得那个人令他感觉似曾相识的的清浅眸子和十分耳熟的声音。
　　叶孤城。西门吹雪深深吸了口气，莫非这个辰息真的也是前朝遗族，是叶孤城的血亲？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不管辰息是戴面具，还是去叶孤城的衣冠冢或是城主府也是说得通了。可这会是事实么？西门吹雪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寒铁剑，“未免辰息起疑，白云城的人不必行动，我会让人去查望辰宫的事。在查到结果之前，无论辰息说什么，我们都信八分。”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陆小凤动了动嘴唇，又放弃了嘴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