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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流言 ...

  •   宦官是自古以来京城里专供皇帝、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员。

      最初时期并非全是阉人,但自汉朝开始,则全为被阉割后失去生育的人,又称宦者、中官、内官、内臣、内侍等。

      因为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君王一人又如何能雨露均沾、蕙泽所有人,但又怕宫中女子不甘寂寞,与专门奴役做苦活的低贱内侍私通,因而将这一类在宫中奴役者变为阉人,以遏止内宫淫-乱,混绕皇室子嗣。

      段承乃是自幼净身后,伺候在当今皇帝身边的最宠信的宦臣,如果他当面承认青烟腹中怀着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或许陈卫庭就是拿着这点做要挟,想逼段承妥协,同时也为自己做一次抗争。

      流言不知何时而起,一夜之间在船队里流传,甚至传到了拜里苏沙的耳里,船队里隐藏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

      自古船只出海都不能带着女性出海,因为在他们眼里女性属阴,是晦气的人,上船出海不吉利,会惹怒海神,海神降怒就会使风暴来惩罚他们。

      古人对女人有歧视,认为女人阴气太重,加之女性生理期的时候会见红,这对古人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除了迷信原因,还有一个现实原因,男女同船不利于行船安全,长时间的海上航行,那些船夫男人们寂寞难耐,难免会和船上的女性发生男女之事,这会成为航行隐患,致使船夫不和,所以古人规定远洋航行不能携带女性。

      流言以讹传讹,转化成了许多版本,有的说这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乃是某个高官将士不甘寂寞,不顾律令规定,强行掳掠了国内的女子;也有的说这个女子其实早就在船队里,是被某个将官禁脔在船队里等等。

      流言最终影响了整个船队的军心,要想平息流言,稳固军心,就必需要将流言的中心人物送走,没有了流言之人,那这流言也就不告而破。

      但这就要看段承的选择,他舍不舍得把青烟送走,送走青烟,船队就可以恢复平静,军心如故,他的威严依然震慑,但同时也将要彻底的失去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可是若是留下青烟在身边,他面对的不单单是他自己明知故犯,违反规律禁脔女子在船队之罪,他还要面对的是一个净了身的宦官,如何能让一个女子身怀有孕的欺君之罪。

      楚之贤看了看一旁沉默无言的段承,突的愤然转身大步出去。

      丁良玉急忙喝斥道:“站住,干什么去?”

      楚之贤咬牙切齿道:“老子这就去把姓陈的拿来,把东厂的所有手段都上一遍,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才知道东厂之人不是好惹的。”

      丁良玉没好气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如何?”

      楚之贤怒道:“这事肯定就是他做的,他故意传扬……”

      丁良玉道:“我知道他是故意流传的,可是又如何,流言已出,你再折腾他泄愤也于事无补,不过是更证实了流言的可信度。”

      这样的道理楚之贤自然懂,可是意难平,想到陈卫庭竟然拿这事来威胁督主,他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陈卫庭碎尸万段泄愤。

      他和丁良玉、封超等人都是段承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从低贱的人人都可欺辱的奴隶,变成如今人人都敬畏的东厂千户,他们之间经历过的多少艰难困苦只有他们体会过的人清楚,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同甘共苦,福祸相依!

      段承以一介阉人的身份扶持他们上位,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知道,如今他好不容易能有一位可心的妻子,一个得来不易的孩子,他们怎能不替他高兴,可是那可恶的陈卫庭不但觊觎着段承的妻子,还妄想拆散抢夺他的幸福,首先他们就不会答应。

      段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暂时无需理会他,来日方长!”

      收拾陈卫庭他有的是手段和方法,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流言之事,这趟下西洋,船队能进行得如此顺利,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威严,严明的律令,还有来自他身后的周先对他的宠信和全力支持,如今隐隐被暴露了出来,作为整支船队的最权威,无论是谁发生这样的事,他都能将此事压制处理了,可是偏偏是发生在他头上的,只明知故犯的欺君之罪,他就没办法全身而退。

      丁良玉道:“督主,您打算如何做?”

      段承道:“刘掌印到了吗?”

      .

      刘振到来时,看到段承正临窗望着大海,今日海上风平浪静,碧海蓝天,偶有海鸥海鸟飞过,发出一声声沙哑的叫声,他神情平静,就如这平静的海面,毫无波澜。

      流言他自然也听到了,自然手下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询问他的态度,可是他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段承的态度。

      “段大人!”

      段承才缓缓的回身,平静无波的神情,可是刘振却仿佛看到了暴风雨来临时的平静,莫名的他全身不寒而栗。

      “刘大人来了,请坐!”段承请他坐下后,亲自给他倒上一杯茶,双手捧起放到他面前,含笑道:“明前龙井,清甜可口,入口柔和清香,刘大人尝尝。”

      刘振急忙双手接过,恭敬道:“多谢段大人!”

      茶罢,段承一挑眉开门见山道:“流言之事,刘大人都听到了吧。”

      刘振一顿,赔笑道:“听到一些,但多是以讹传讹,在下也不知是真是假?”

      段承含笑道:“哦,不知刘大人听到的是怎样的,可说来一听。”

      刘振无奈道:“流言不实,多是添油加醋,段大人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听闻有位大人明知故犯,不尊律令私自禁脔了一位女子在船队里,有辱大名国威尔。”

      段承笑了一声,浅笑道:“刘大人以为这位大人是谁?被禁脔的女子又是谁?”

      刘振一身冷汗津津,也不敢看他冷戾如箭的眼神,吞了吞口水赔笑道:“属下不知!”

      “不,刘大人应该知道的!”段承森然道。

      刘振浑身僵硬。

      段承冷然笑道:“当初可是刘大人瞒着咱家把人带上船队的。”

      刘振:“……”

      段承轻笑道:“当初刘掌印言道,万岁爷曾亲自谕旨,指一位内宦为掌印的随行文书,专门记载此行下西洋行经记录的随行文书杨文书也,是也不是!”

      刘振有口难言:“是!”

      “如今咱家正要告诉刘掌印,流言里这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就是杨文书也!”

      “……”

      尽管刘振早已心有准备,可是亲耳听到段承亲口承认这事,他心里还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惊和凌乱的,根本掩饰不住骇意,愕然看着他。

      段承神情不变,似笑非笑的眼眸里,渐渐地散发出森然狠戾之色,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狂风暴雨般的风暴。

      刘振浑身僵硬,从段承执意的带着威胁,硬是从他身边要走杨文书的那一刻,他就隐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存在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之后看到段承处处呵护宠溺纵容着她,他更确定两人之间的情意。

      虽然皇上把杨文书交付给他时没有明确说明,但作为内宦,他身为神宫监的掌印太监,自然能揣测得到圣心,万岁爷对这位杨文书不可谓没有心思,只是如今他们远赴重洋,山高皇帝远,段承又是这支船队的最权势,他以为,段承和杨文书间的事情最多只是一个宦官和宫女之间的露水情缘,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可是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杨文书更是身怀了六甲,那么最要命的问题来了,她腹中怀的是谁的孩子?

      段承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万岁爷可是御口亲开,把人交给掌印的,如今人在掌印眼前出了事,只怕掌印也难辞其咎……”

      刘振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段承俯首在他耳旁,轻笑道:“当然,掌印也可以选择告发咱家,说咱家这个阉人染指了杨文书,致使她怀了身孕,向万岁爷告发咱家的欺君之罪……”

      刘振重要噗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下,脸上苍白。

      肩膀上段承按着他的手掌力气之大简直就像把他的肩膀生生的捏碎一样,想到门外守着的丁良玉和楚之贤等东厂出来的番子,想着东厂一贯心狠手辣,栽赃嫁祸的手段,又看了看此时段承眼里的狠戾,他肝胆俱裂,颤声道:“段大……段督主,在……奴才不敢,奴才愿听候督主差遣,万死不辞!”

      段承一挑眉,缓缓道:“哦?”

      刘振冷汗津津,苦笑道:“督主航海出行,一路乘风破浪,都是仰仗着大人的英明果决和神断,奴才自追随大人以来,一心依附督主,听从大人差遣,绝无二心!”

      段承冷眼盯着他满眼的诚挚,唇角一弯,终于缓缓的放开了他的肩膀,随后亲自将他扶起来,笑道:“刘大人言重了,您是万岁爷御口亲封的副使,是咱家的左膀右臂,如何妄自菲薄,咱家尚有有许多地方需要刘大人的协助才是。”

      “是,督主有令,奴才万死不辞!”刘振苦笑,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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