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莫毛]半墨拂香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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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毛]半墨拂香5
半墨拂香
（五）如柳拂香（一）
莫雨被穆玄英拉走之后，莫红泥几乎是抽搐着嘴角敲开了客院的门。“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窝在软塌上看书的男子瞬间错愕的表情被很好的掩盖在了面纱之下，他轻轻一笑，用嘶哑的嗓音答道：“在下姓柳。”
莫红泥将托盘上的茶点放到他身前的矮几上：“柳公子请慢用。”然后也不行礼，抱着托盘就走了。
这人既然不是穆玄英，自然算不上是她的主子。在她的眼里，此人已经被划到“用不着客气”的类别了。而且对于未能看穿这人，她心里还有点懊恼。
如今细细回想，其实纰漏百出。
扬州城外官道初见之时，他对着在外驾车的莫杀和后来探出头的自己全无反应，分明是不认识！
莫杀对小少爷那般无礼竟未受丝毫责罚，简直匪夷所思。
往常小少爷若留宿，必与少爷同屋而眠。此人到来，少爷却安排分院而居。
少爷带着小少爷外出从来出手阔绰，恨不能把一切美好的东西亲手奉上。可是带此人外出逛街，却从未带过一样东西回来，给他的吃穿用度几乎全部假借他人之手。
小少爷就在近旁，少爷却几乎整日窝在书房，根本不合常理。
此间种种，明明就发生在眼前，他们却先入为主，只以为少爷是怜惜毁容的小少爷，对这些明晃晃的迹象视而不见。
莫雨在晨光中醒来，他的毛毛尤自窝在他怀中熟睡着。那一刻，胸腔中的幸福感几乎要冒出来，莫雨觉得这世间最完满的也莫过于此了。
他满足的长出一口气，低下头在穆玄英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结果这一吻根本停下来。
从额头吻到眉角，从高挺的鼻梁一路吻到小小的鼻尖，在唇边微微顿了顿，还是义无反顾的探了进去。
穆玄英就是这么被吻醒的。
昨夜是他们两人生涩的第一次，开头磕磕绊绊，过程中规中矩——才怪。不过莫雨天资卓绝，无师自通，最后还算是顺利的完成了。
可他怎么就一下通的那么透彻呢，穆玄英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在激情过后，莫雨皱着眉头严肃认真的为昏昏欲睡的他清洗身体，细细的上了药。可现在清醒过来，穆玄英还是觉得浑身酸痛不已。
“莫雨哥哥。”他揉了揉眼睛，咕哝道：“再睡一会儿。”
“乖，起来了，还有事情要做。”
一直到坐在宅中正厅，穆玄英都没搞明白所谓的“有事要做”是做什么。
迷迷糊糊被莫雨按到了两个主位之一，穆玄英呆了半晌才跳起来，不过莫雨解释说是私事无妨，他只好讪讪的坐下。
说话间，莫红泥恭恭敬敬的端了一杯茶走过来。穆玄英昨晚叫的声嘶力竭，此时急需茶水润喉，于是也不客气，直接端起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不经意间瞥到莫红泥微微抽搐的眼角，他尴尬的挠挠头，补了一句：“谢谢红泥姐。”
“……小少爷不必客气。”
莫红泥有些僵硬的退下了，奇怪的是，接下来刚刚的流程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上场的是莫蓉蓉，和前一位一样，恭恭敬敬的对着穆玄英奉了一杯茶。
穆玄英不明所以的扭头看了看莫雨。就见那位大爷坐在另一侧的主位上，此刻也正侧着身子一脸玩味的盯着他。
穆玄英：“？？？”什么情况。
莫雨：“……”抬了抬下巴。
好吧，许是莫雨知他嗓子不太舒服才弄了这么一出。虽然怪异，但他莫雨哥哥行事确是如此。这样一想，穆玄英也就不纠结了，不过这次他记得提前道了谢。
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莫蓉蓉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各位姐姐能不吝赐教下么。
然而似乎没人读懂他的心声。
第三杯茶递到面前时，穆玄英已经认命了。即便已经不渴了嗓子也舒服了，但前两位的他都喝光了，也不能厚此薄彼。不就是一杯茶，他照样一口……
“少夫人请慢用。”
噗！
如果不是他的嘴里都是茶，这下喷出的一定是一口老血。
莫采薇十分淡定的递了帕子过去。因为习武之人反应灵敏，即便是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穆玄英还是及时扭过了头，避开了他面前的人。即便只是站在一步之外，莫采薇还是完全没受到波及。
她刚刚也是看小少爷仍然摆出一口喝光的的架势才会出言提醒，认主礼谁不是抿一口意思一下就得了的，像这样老老实实通通喝光的真是天下少有。
简直是，蠢的可爱。
她偏过头，果然见自家少爷定定的看着捂着嘴咳嗽的人，眼中泛着难以言喻的流光。不过当这目光落到她身上时……
娘亲啊，少爷这样不动声色的瞪人好吓人啊！
莫采薇战战兢兢的端着空杯到莫雨身前，仿佛想弥补点什么，于是加了一句：“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然后意料之外的，收获了双份的红包。
这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所谓“有事要做”是做什么了。
好在目前莫雨身边的侍女只有这三个，剩下还有两个侍从——莫杀和莫阿金。他们倒是没有再奉茶了，但每个人还是单独到穆玄英面前见了礼。
“还有几个没带在身边，下次有机会见面再为你正式引见。”奇怪的仪式结束后，莫雨挥挥手将侍女侍从们都打发走，才一边拉着穆玄英去用早饭，一边解释道。
“我差不多都见过了的。”穆玄英小声咕哝了一句。
莫雨摇摇头：“那不一样。”
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现下就算莫雨不细说他也心知肚明了。
他这就算是正式和莫雨哥哥在一起了吗？怎么觉得有点不真实呢……
穆玄英回到浩气的据点，想到昨晚的夜不归宿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决定先去找叶曦套个口供，让他帮忙打下掩护。
他抬手敲了敲门。在一声奇怪的撞击声过后，二少爷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开了门。
穆玄英抽了抽嘴角。
当我没听见刚刚你破窗而入的声音，没看到你经过的影子么。
“诶呀，穆小兄弟，我听说你也夜不归宿了啊，哈哈哈哈。”
这个“啊哈哈哈”又是什么鬼。
穆玄英深切的觉得不能找个猪队友，于是干脆利落的转身要走。
“等等等等，我们一起套个口供啊。”黑衣的藏剑小少爷急忙拉住面前的人：“比如在庆闲居喝醉了什么的。”
穆玄英刚想甩开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上来。
为什么知道他夜不归宿，为什么明白他需要撒谎掩盖昨夜的行踪，为什么从他身后闪出来破窗而入再开门。
他震惊的后退了一步，几乎不敢抬头。“你，都知道了。你跟踪我……”
“那怎么能叫跟踪呢！”叶曦说的义正言辞，“我那是保护，保护！”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穆玄英移开视线，面上一片茫然。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问：“你觉得我恶心吗？”
“为什么？”
没有欲盖弥彰的快速否认，没有长久的怔愣，叶曦的回答非常自然，是真心实意的不解。他看着少年无助又带着一丝哀伤的面孔，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那微卷的马尾。
“你与他又没有血缘关系。”叶曦右手落在穆玄英的肩上，将他一点点扳了回来：“玄英，两情相悦并没有错。”
也许是过来人看的更为透彻，他与柳家小姐也是这样一路走来。无论身份怎样对立，感情并不是人能控制的。
所幸有叶炜柳夕两位前辈的前车之鉴，他的感情之路虽然坎坷，却终究是通往了最后的幸福。
穆玄英怔怔的看着面前即使一身黑衣也仍然隐隐泛着金光的青年，也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要不违背阵营大义，我都可以帮你打掩护。”叶曦拍拍穆玄英的肩膀：“行了，做什么大清早一副这样的表情。”
他打了个哈欠：“小爷昨晚都没睡好，补觉去补觉去。”
“等等。”这会儿什么感动的表情的都瞬间消失了，穆玄英瞪大了眼睛：“你听了一晚上！”
“墙角吗？你放心，确定他没对你用强我就躲远了，只是没敢彻底离开而已。”
“……”
“喂，你那又是什么表情？小爷昨晚可是都准备好和他拼命了的！”
穆玄英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你真觉得你打得过他？”
这语气气得叶曦直接跳脚了：“我又没有与他正面对战过，怎么说胜率也该有……”看着穆玄英似笑非笑的样子，他默默将“五成”吞了回去，有些不确定道：“怎么也不会是零吧？”
看着眼中泛着笑意的穆玄英简直碍眼，他气冲冲道：“做甚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理论上讲，”穆玄英回想起早上那一场仪式，微微笑道：“现在雨哥才是我内人吧。”
“呵呵，说得好像你在上位似的。”
“……”
穆玄英承认他被打击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莫毛]半墨拂香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