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已死》绚烂如花

15、第 15 章

　　我紧张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突然，她的眸光微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依莲。”有个人在我身边蹲下，轻声唤我。
　　我将目光移回，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依莲，我是邱毅。”
　　“邱毅？”我轻声重复，伸手在他的脸廓上轻轻勾勒，熟悉的轮廓，“我以为我在做梦。”我说。
　　“做梦？”他不解。
　　“我梦见邱毅来了。”我说。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却依旧强作笑颜，“依莲，我就在这里，你不是做梦。”
　　我愣住，蓦地将手收回。
　　她已经兴奋地奔了过来。
　　我慌张地从轮椅上站起来。
　　“依莲，你怎么了？你在慌什么？”邱毅拉住我问。
　　“她过来了，邱毅。”我害怕地躲到他的身后，“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拦住她，别让她靠近我好吗？”
　　“那里没有人，依莲！你看清楚，那里没人！”他大声对我说。
　　我不可置信地摇头，“为什么连你也看不见她？你看，她的头发那么那么长，因为你说过依莲长发的样子很妩媚。她身上穿的那件水蓝长裙，是你送给依莲的成人礼。我只穿过一次，藏得好好的，她却天天穿着。她想逼我承认我爱你……”
　　拉着我的手猛地一震，我望着他，继续道，“我不爱你，我以后再也不爱你了，宁死也不再爱你了！可我用尽了各种方法，就是死不掉。她却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要把我逼疯！”
　　她大声地笑，“你已经疯了，徐依莲！你放不开，至死都放不开，至死都得爱着他！”
　　“我不！”我捂住耳朵，“让她闭嘴！让她闭嘴！”
　　“依莲……”
　　我打掉眼前的手，奋力地向前跑。绝对不能让她追上我！
　　“让我回去，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我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
　　“我不要！我不要你了，你走开！”我爬上花园里的榕树，对着树下的她大声喊。
　　她却三两步来到跟前，步步逼近。
　　我害怕地后退。
　　“依莲，别再退了！小心——”
　　我想再看一眼邱毅，却一脚踩空，身体悬空，急速下坠。
　　不，我还不够快。她下落的速度更快。
　　她在半空中搂住我的身体，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溶入我的身体。

　　果然，还是逃不掉的。
　　疼痛，从后脑穿入。血色在顷刻间染红一切。
　　他在血色迷漫中将我搂起，鲜红的颜色立刻爬上他洁白的衬衫。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依莲！依莲！你撑着点，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我伸出手，想将落在他脸上的点点血迹抹掉，却失手将更多的鲜血留在了他的脸上。
　　“依莲！依莲！”他的泪，和着我的鲜血落在脸上，热得有些刺痛。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爱你。”我对他说。
　　“依莲！依莲……”他一遍一遍地叫着我的名，仿佛除了那两个字再说不出其它。
　　算了。我闭上眼睛。
　　身体越来越轻，意识开始远离。
　　我终于可以离开，如美人鱼一般，化做泡沫，永远消失……

　　“依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