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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各行其是 ...

  •   远香堂精美宏丽的正厅里严老夫人与阮鸿怀几人围桌而坐,因为永宁侯府人丁稀疏,加上童真主人也就三人,再加上两位客人,一共也就五人,因此严老夫人便没有拘礼,吩咐厨房只置办了一桌酒席直接送到了远香堂,此时只差了童真一人。
      储绍彦自进了远香堂,便叫储然前去水榭去唤童真,此时见童真还未来,虽是神情不显,但是心中却隐隐透出一丝焦躁难安。
      严老夫人坐在上首,碧纱从门外走进,附到严老夫人耳边轻道:“奴婢去兰雪堂未曾见到姑娘,只是朱扇脸色不好的道姑娘又病了,正在卧床休息,让朱扇前来告罪,奴婢想着不便,就没让朱扇过来了。”
      严老夫人皱了皱眉,看了眼儿子漠然的神情,语中带着一丝担忧道:“咱们先用膳吧,允元身体不适就不来了。”
      阮鸿怀心中微有疑惑,依他刚才所见,那位姑娘可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模样。想到所见之景,虽然未曾听到声音,但是那幅景象却是牢牢的印在脑海,此时想起也还忍不住会心一笑。“老夫人,适才我与仲函曾在关云亭远观到童姑娘,您不用过于心忧,童姑娘应是无大碍。”
      严老夫人闻言道:“哦?你们看到允元了?”
      阮鸿怀点头,微笑不语,储绍彦察觉到母亲扫向他的眼神,才答道:“母亲,我与阮兄当时正在关云亭观赏湖景,而允元便在湖对岸的四面亭,我们曾远远看到。”
      严老夫人摇摇头,嗔怪道:“这丫头,我见她病未痊愈,身体不适便让她回兰雪堂休息,可是竟然跑去湖边吹风,现在病倒了真是该罚。”说罢,还是心疼的对储绍彦道:“待会儿,还是让徐大夫去看看。”
      木夫人此时笑着接道:“看看老夫人这话,童姑娘性子娇憨天真,换我也舍不得罚,心疼还来不及呢。”
      严老夫人笑着招呼道:“允元太过顽劣,让你们见笑了。好了,不提她,咱们吃菜。”
      阮鸿怀和木夫人皆笑应了,一时除了看不出心思的储绍彦,远香堂的主厅内宾主尽欢。

      而此时童真正站在瓢泼大雨中,看着眼前蜿蜒而下的山路,兴奋的情绪随风四散而去,心中泪流成河,为何上天要如此玩她?
      春日的雨还带着寒气,不过片刻,童真便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此时离山脚不是很远,童真缩了缩脖子,周围没有任何避雨的地方,只能往山下快步跑去。
      此时离她失踪已经整整两天,童真想着回去需要面对的场景,只觉得一颗心泡在油锅里炸一样,外面冰冷心内火热,这感觉真心酸爽。
      一面思考着对策,一面向山下跑去,既期盼着早点找到避雨的地方,换一套干净暖和的衣服,又盼着这条路就这样没有尽头就好了,这样她便不用回去面对那一个个的黑脸了。
      还好山下的小镇上有超市,童真浑身湿透了跑进超市里,只见周围各种奇异的眼光,有人还拿起了相机,想着再不想办法,她可能就会变成明天的头条,东园寺山下突现一古装女子,长发湿衣,形若女鬼。
      忙跑到收银台前,对着中年女人道:“阿姨,我出了事故,身上没有钱,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回家?”
      中年女人看着童真湿发紧贴着额头,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格外凄惨的样子,忙点点头,将手机拿出来递给童真,对着一旁看热闹的人轰道:“快走,快走,没看过女人啊”
      说完又招手唤来一个青年人让她到超市里面的货柜上拿一套冬天的棉睡衣来,超市不大,并没有卖衣服的专柜,此时只有这种衣服能穿着御寒。
      童真忐忑的拨通林蒿的电话,等到那边传来林蒿的声音,便一口气快速的说道:“蚝蚝,是我,童真,我现在在东园寺山下小镇上的超市,我发誓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不要担心,过来的时候小心一点。”说完便屏气凝神等着林蒿那边的怒火。
      听着电话那边的大喘气,童真心脏七上八下的,终于听到了林蒿明显是克制的声音,“你在那里别动,我一会儿就过来。这个电话是谁的?”
      童真答:“超市阿姨的。”
      林蒿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把电话给那位阿姨。”
      童真乖巧的将电话递给那位热心肠的大妈,握住电话的话筒小声道:“阿姨,这是我姐,你千万别和她说我现在的样子,就说我一切安好。”
      大妈表示理解,接过电话,招手让童真去换衣服。
      超市里没有换衣间,也没有厕所,童真拿着新毛巾和棉睡衣跟着那位二十几岁的女孩来到仓库,仓库里没有人,童真将身上的湿衣脱了下来,没有热水,童真只好用毛巾将身体擦干,换上超市里卖的新的内衣和睡衣。换好后,抽下发簪,将盘起的头发放下,看着手中雕刻成莲花形状的玉质发簪,童真叹了口气,将簪子在口袋里放好,头发擦干了大半,湿衣装进了塑料袋里出了仓库。
      穿着臃肿的棉睡衣,童真走到大妈的面前,鞠了一躬,道:“真的谢谢阿姨!这些衣服的钱,待会儿我姐过来我一定还给您。”
      大妈摆手道:“不用谢,我给你泡了杯热茶,赶快喝一口,刚才冻着了吧?”
      童真点点头,拿起杯子捂在手心,小心的喝了一口。超市大妈见童真的神情,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怕揭人伤疤,也善意的不再询问,只是一会儿问一声冷不冷,饿不饿?
      童真上一次受冻,并不是很严重,因此喝了一副药去了寒就没事了。但是这一次被春雨淋了一个小时,她的身体终于受不住抗议了。坐等着不到一会儿,童真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冷,坐在大妈为她拿来的椅子上几乎稳不住身体。
      头靠在一边的柜子上,过了不知多久,才隐约听到林蒿的声音,接着她便感觉自己被人背起来送到了车上。童真仅剩一丝清醒的神智,苦中作乐的想,这几天她可是把她这半辈子的晕倒都体验了一把。

      童真再次醒过来已是傍晚,睁开眼,视线一片朦胧,隐约看到了林蒿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动了动,发现自己正在吊盐水,童真用剩下的右手摸了摸额头,便听到林蒿的声音。
      “脑子没被烧坏,不用摸了。”林蒿提着一个保温桶坐到童真的病床边。
      童真看了看四周,“这是在哪家医院?”
      林蒿掀起保温桶的盖子,道:“镇上的卫生院。”
      “哦,”童真说完讨好的对林蒿道:“你回来啦?那孙教授那边怎么办?”
      林蒿扬扬眉,“你都这幅德行了,你说孙教授那边怎么办?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童真接过林蒿端来的热粥,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消化了,饿死她了,吞了一口才道:“等会儿,先让我吃完。”
      等童真吃完了粥,才将软绵绵的身体坐直了,道:“首先,我要说的是,接下来的我说的都是真实的,你绝不能因为这些事情的不可思议,而觉得我是在编谎话骗你。”
      林蒿靠在了椅子上,点头,“说吧。”
      童真这才将从前去竹海开始的这一段时日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林蒿,略去了过程中她的不适应和害怕,只着重描述了她的所见所闻。这短短的几天,她仿佛过了几年,每天都惊心动魄。
      “所以当时在竹海,你一直不回来,说有些事很麻烦,回来和我解释,就是这件?”林蒿看向童真,神色认真的问道。
      童真点点头,惊讶的发现林蒿似乎一丝荒谬不信的神情都没有,“你不觉得这事不可信,太过荒谬了,是我在骗你?”
      林蒿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能够骗过我了?”只是片刻后,便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我对于原因并不好奇,我只想知道结果,你以后难道还要继续过去吗?”
      童真唉声叹气的道:“恐怕还是这样,都把风铃送到东园寺,我都看不见了,但还是被弄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烧了它就是,你不是说它是竹制的吗?既然如此,烧了不就行了。”林蒿戳了戳童真的头,“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童真忙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之前有想过,但是这风铃在那里也有,谁知道烧了会怎么样?而且过了千年竹子都不腐不烂,这是能烧的吗?我也应承过储绍彦不会动风铃的。”
      “我不管那个储绍彦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问你,难道你希望继续这样下去,莫名其妙的消失几天,学业生活都被耽误掉,然后一段时间后穿着风格迥异的服装出现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那你的未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你回不来了怎么办?”林蒿恨铁不成钢的道。
      童真伸手捂住了林蒿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觉得我的未来一片黑暗,再想想,我们两个人总能想到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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