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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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归踢了踢许弋生的脚弯，“所以你闭嘴。”
“哦。”许弋生很快就闭嘴老实。
“交出归一灯，你留下，我能再网开一面，放柳先生一马。”
许弋生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他觉得在这里实在是很不安宁，可能死了先回炉重造一番更好。
“灯可以给你，他得跟我走。”柳如归看不出来一点儿紧张的神色，反而像是胜券在握。
“……”
“我哪来的灯。”许弋生眉头皱成一条缝。
柳如归似乎有些好奇，“你没有？”
许弋生从嘴缝里偷偷挤了句，“有你大爷。”
也不知道柳如归听到没有，反正许弋生有些心虚。
“拿下吧。”窦文禾显然不想再回答更多的事情，直接对小子使了个眼色。
小子干净利索，看那样子就是以一敌俩都不带喘气的。
柳如归让许弋生护着自己，直接了当，擒贼先擒王，往窦文禾的方向走去。
“唉！”许弋生觉得不对，“……”刚喊出这么一句，柳如归就被一个铁笼困住了，窦文禾已经不见了人影。
小子难得一笑，对着许弋生步步紧逼，本来手都扣在许弋生脖子上了，许弋生被掐得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直翻白眼。
许弋生那两下子，对付鬼还行，对付活人是真的没了办法。
“现在还杀不得。”小子倒是知道东西没拿到，将许弋生跟柳如归扔在一个笼子里。
许弋生秉住呼吸，直到小子的脚步声消失了，才躺坐在地。
“死了？”柳如归很没良心的还在许弋生伤口上踢了好几脚。
许弋生直接抱住柳如归的大腿，差点就憋不住了，最后二人静谧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发呆。
“你脚不酸？”许弋生虽然这么问，但还是死抱着不松手。
“不送？”
许弋生摇头。
“哦。”柳如归也就地蹲下了，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许弋生刚刚还以为要被挨揍了，被柳如归这么温柔的对伐，立马就不敢得瑟了。
“这窦文禾怎么回事？”许弋生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柳如归似乎是在沉默，最后掏出窦文禾送给他的盒子，用近乎深情的目光盯着，“现在觉得来救你挺不划算的。”
“……”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柳如归把东西扔得远远的，那盒子就在他们眼皮子低下滚了三滚，然后又化成一股黑气消失了。
许弋生从柳如归嘴里听到窦文禾的事迹，可是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窦文禾在这到底待了多久，确实没人知道，但是他能安稳在人间待着当然也是有自己的手段。
他每年都会给各国送去一道预言，好坏不管。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各国奉他为神明。
当然也就是因为如此，逃犯只要一逃入往生城，无论是犯下了什么滔天的罪行，也不会擅自进城抓人，就算是杀了皇帝，这条规矩也不例外。
这期间的每一坏都是平衡的，一旦打断了一处，所有的一切就会顷刻毁灭。
利益是人类永恒的追求，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鬼魂也不是无欲无求的。
他们在往生城留下自己的身体，然后魂魄再去投胎。
身体不入土为安，就算是孟婆汤也不能去了魂魄的执念，他们会把灵魂深处最深的事情带到来世，等来世再继续去求所求，做所做。
“这么办，阎王不知道？”许弋生觉得有些害怕，难道这窦文禾还真能只手遮天。
柳如归敲了敲地上，“这个，那你去问阎王吧。”
许弋生倒是对这件事起了兴趣，他觉得窦文禾一定是练了什么禁术，不然就是这往生城里养着什么东西。
窦文禾躺在全是稿白的床上，整个房间里都没有灯光。
手腕处慢吞吞的流着鲜血。
小子坐在他身边，也不知在一片黑暗里怎么看到的，手法更是极其的温柔。
“我快没有时间了。”窦文禾用另一只手握住小子。
“找到归一灯你就会好的。”小子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窦文禾轻笑，“傻孩子，归一灯分为灯芯和灯盏，但是这两样东西都不在那个祭司身上。”
小子一愣，“是在那个盗贼身上？”
窦文禾依旧摇头，“世人道我通天晓地无所不能，但怕是都忘了，我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
“我没忘。”小子趴在窦文禾的胸口。
那里面并没有心跳的声音。
“拿走吧。”窦文禾收回还在流血的手，轻轻的咳着，但是却怎么都停不下来，接连不断的，声音又都压在胸腔中，听起来怪异得很。
小子端起那碗雪，眼神寒利，“怎么这么多？”
窦文禾压制住咳嗽，“日子快到了，你再扔几个尸兵下去，给他们解解馋。”
小子沉默的立在原地，看来是不打算走了。
“他们想要活人的味道。”
窦文禾摇头，“这城里的恶人本来就少，恶气太少压不住他们，但阴气太少，这往生城也是一座死城。”
“我说的不是这个！”小子突然发难，“你知道！我说的是活人的味道！你为什么非要替外面那些无能的人做这些事情！你死了我要整个往生城陪葬！”这一通发泄过后那碗血也被他摔在了地上，空气里满是血腥味，四周蠢蠢欲动。
等小子摔门离去之后窦文禾才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拿了桌上另一个碗，放在床上，就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又割了一刀。
小子满是眼泪的站在窦文禾面前，那碗血又一次满了，可是这一次小子不敢乱动了，一直安安静静的。
等窦文禾好了之后飞快的捧走了那碗血，用手中的丝带，绑住了伤口。
“我……”小子自从被窦文禾捡回来后就从没有哭过。
窦文禾逗了逗他，“乖，小子也长大了，也知道心疼人了。”
小子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就像是刚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可是你一点儿没变。”
“变了，变了。”但是多余的窦文禾是一句都舍不得说了。
小子端着那碗血，打开地道，手里抓着几个表情僵硬的尸兵。
这类全身僵硬的尸兵已经离自行腐烂不远了，他们的魂魄多半是已经成了心愿，所以尸体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将这两个尸兵立好，各灌了几口鲜血，然后毫不留情的把他们踢进了中央的血池里。
血池波动一下，就又平静无波了。
小子双手紧捏成拳，终究还是开门出去了。
小子是窦文禾十年前从往成城一个阴妇怀里捡出来的，他是鬼婴，与人不合，与鬼更不合。
他不知道自己该吃什么东西，饿得在地上打滚，面黄肌瘦，那张脸上只有那双眼睛还能动了，小子安静的躺在他娘的怀里等死。
窦文禾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就跟小猫一样的，哭得很小声，很怕被什么发现了。
“跟着我吧。”窦文禾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把小子抱在了怀里，一路牵回了他住的宫殿。
当天晚上小子就吃得撑得走不动了，摸着肚子，看着笑得很是开心的窦文禾。
其实小子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吃的什么，只记得那是他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窦文禾以前的宫殿里是没人的，只有他一个半人半鬼的每天都在上窜下跳的，树都被爬得不开花不结果了，那时候的窦文禾还会偶尔带他出宫，吃人间的东西，玩鬼界的小玩意儿，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
牵着小子的手，走了很久的往生城。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