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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六十九章 ...

  •   车中无作惟生睡,
      卷里何佳却胜闲。
      会意贪看三五句,
      回头悔失数重山。

      一列车马慢慢行走在官道上,在初冬苍凉的天地间格外醒目。两辆坚实朴素的马车和十几匹骏马组成的队伍逶迤而来,哒哒的蹄声和车轮声不绝于耳,惊起几丛树木间的雀鸟,振翅飞向天空。

      石无介一边和邵铁民聊着南北逸事,一边不放心的回头看看马车。离开边境已经七八天了,因为君家护卫和石家正气楼的人合成了一队,沿途倒也没有宵小之辈敢来打扰。不过自从前天天气骤然变冷,下了第一场小雪之后,二哥的背伤好像受了影响,骑马一会就不得不到车里休息一下,让他很是挂心。真想早点回到傲龙堡,让冷刚给二哥好好调理一下,这么多年二哥还没在他面前叫过一声苦,这次怕是伤得严重了。

      这边石无介在马上胡思乱想,那边马车里被三弟惦记的傲龙堡二堡主石无痕刚刚合上手中的书卷,揉了揉眉间,见身边之人悠悠转醒,他低声说:“醒啦?要不要喝水?”

      梁玉石睁开双眼,见丈夫微笑的脸庞近在咫尺,不禁嗔道:“你又什么时候上的车?这回告诉无介的是什么理由?二嫂身体不好需要照顾?你的背伤复发?还是饮了劣酒身体不适啊?”

      石无痕琉璃般的双眼眯起,放下手中书本,唇边带笑说:“当然是背伤复发!我之前伤得那么重,这天气又这么冷,伤口反反复复在所难免啊!”见玉石坐起身,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上香汗微出,他拿起手绢为她蘸了蘸,又靠回背后的倚枕伸直了腿,说道:“横竖我是不出去了,无介这次准备的马车深得我心,我这做哥哥的无论多少句赞许,也不如身体力行的享受一番啊!”

      梁玉石拢了拢睡得有些纷乱的发鬓,笑嘻嘻的看着丈夫:“你啊就是会找借口,出发前三弟照顾你的伤势让你直接坐车,你怎么也不肯,还说什么习武之人身体强健,骑马不在话下;这路途上却几次三番找借口溜进马车,你不怕别人说你了?”

      石无痕把双手枕在脑后,悠哉的看向妻子:“随他们怎么说!能和你共乘一车看你身体好转,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我也就放心了。归途一去这么久,你自己在车里肯定孤闷,有个人说说话也好!不过你要是嫌我扰人清梦了,我也可以去那辆车上找君非凡聊聊天,左右是坐车聊天,谁都一样!”

      “谁都一样吗?”玉石佯装吃醋,手肘抵上丈夫的胸膛怒瞪着他,惹得石无痕笑的灿烂“当然不一样!梁大捕头是六扇门出来的女子,我既没那‘贼’心更不敢长那‘贼’胆啊!你看,找个会武功的夫人就是好处多,家庭安定得很!”

      一席自嘲的话,让玉石笑的弯下了腰,石无痕趁她低头,微微调整下坐姿,轻抚了下后背,待她抬起头时面色不变、笑容不减。两夫妻在车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逗趣,说的欢快温馨,笑声不断。
      隔着不远的另一辆马车内,君绮罗同样手里拿着书卷,却是独自面对一车的清冷。从边境出发这几天,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面对石无痕夫妇眼角眉间流露出的恩爱与默契,她的心中只剩下满满的羡慕和祝福。许是被石无痕拒绝后彻底死了心,又或者心里被强行塞进了另一个人,之前在傲龙堡看见这对夫妻时的种种心痛和期盼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偶尔的失神。看到石无痕对夫人嘘寒问暖,她会失神想起自己生病时耶律烈温柔又揶揄的照顾;听到二堡主夫人私下与丈夫甜蜜的斗嘴,她又会失神的回忆和烈两个人从相识到别前的种种对峙吵架;甚至看见玉石为丈夫挑选玉簪,她也会下意识比较如果是烈戴上会不会好看诸如此类的事。心里对石无痕的倾慕和相惜常常被那个不愿想起的身影打断,越是想要忘记,他霸道的言语和英俊的笑容就越是清晰……

      “啪!”君绮罗把书掷向车厢,像是要赶走那个让她心思纷乱的影子,走在前面正在说话的邵铁民敏感的听到了异动,忙拨转马头来到她的车边。

      “少爷,有什么事吗?”邵铁民隔着车帘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铁民,还有多久到下一个目的地?”君绮罗压下心中的烦躁,低声问道。

      “三堡主说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兴隆镇,他们的人已经先去订了房间,我们今晚在兴隆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出发。现在北边涌上了不少乌云,今晚恐怕会有雨雪,大家休整一下明天好有精力继续上路。”邵铁民说完接下来的安排,见车内久久没有回音,忍不住问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君绮罗清越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没事,我知道了,你让大家晚上准备好明日的行装,衣服用品不够的带着他们去镇上买,不要上路时缺少东西冻坏了大家。你去和石三堡主多聊聊,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解决的?”邵铁民点头称是,略有担心的看了看垂下的车窗锦帘。自从在边境归来后,少爷就比以往有了些许变化,原来精明活跃的眸子变得沉静,斯文贵气的笑容也少了很多,在别人眼里看来差别不大,至多是身体劳累引起的不适应,可自己和她近身相处这么多年,她情绪的丝毫变化自己还是多少有些感知。之前邵铁民很想仔细问问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是否被别人欺负却有苦不敢说?可是见她偶尔缄默失神的样子又不知如何开口。心中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邵铁民暗下决心:不管怎样,自己都会坚定的站在她身边给她最需要的支持,一如第一次被家主带到她面前时发下的誓言——不离不弃,相伴相随!思及此,他打马扬鞭追上了石无介等人。

      君绮罗轻撩锦帘目送他回到队前,刚要放下,目光所及之处一座荒芜的村落由远及近,残垣断壁上还留着战争过后焦黑的印记。眼见一处断墙前几株菊花竟然还托着残败的花朵傲然挺立,她不禁猜测起以往此地的繁华人烟,轻吟出声:“秋尽郊原情自哀,菊花寂寞晚仍开。高风疏叶带霜落,一雁寒声背水来。荒垒几年经战后,故山终日望书回。归途休问从前事,独唱劳歌醉数杯。”

      归途休问从前事,休问从前事……君绮罗放下车帘,满心凄凉的闭眼靠回了靠背。从此以后,自己继续在大宋做着君家当家,背负着族人的希望苟活,休问从前事?呵呵,就当是春闺梦一场吧!

      傍晚,车马在兴隆客栈安排妥当,众人用过晚餐,各自回房间休息。窗外黑云密布,刮起了猎猎寒风,吹得客栈门窗咯咯作响,偶尔有封闭不严的门窗透进冷风,让人恨不得躲进被窝不再出来。

      因着天气突然降温,客栈还来不及准备炭盆,石无痕和掌柜多要了一床被子送到房间。晚上简单洗漱完毕,夫妇两人上床休息,见玉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鼻头微红,石无痕掀起被子搂她入怀。

      “看你冻得,把手伸进我寝衣里暖和一下。”无痕见妻子把手抵在自己胸前呵气,皱眉说道。

      “我手很冰,伸到你衣服里太凉了,呵一会就好。我已经将冬装备好留待明早上路时穿,皮靴也吩咐小二拿去烘热了,你要记得换上。”玉石呵了会手暖了暖鼻尖,被丈夫捉住手腕拉进怀里。
      “你啊!总是替人着想,轮到自己反而踟蹰不前,搂着!”抱紧怀里温--软的身体,脚背托着妻子冰凉的脚心,石无痕轻轻搓着她的后背“我们是夫妻,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这天寒地冻又没有炭盆,你伤势才好,又不是铁打的,不能为了照顾我让自己受寒。”抽了两下没抽出手,虽然贪恋丈夫身上的温暖,也知道自己自从假死之后身体亏了很多,梁玉石还是顾及丈夫身体闷声说道。

      “好啦,你就别操心啦!你要是真担心我会受凉,我倒有一个驱除寒冷的好办法!”石无痕的低哑声音在玉石头顶响起,惹得她微抬起头看向丈夫笑眯眯的脸“什么办法?”

      见鱼儿上钩了,石二堡主笑容更深,翻身将妻子压--在身下,看着她霎时红透的娇颜说道:“当然是最简单的方法!也是夫人你最讨厌的办法喽!”

      “谁讨厌了!我……”玉石闻言下意识的辩解出声,见丈夫揶揄的表情,她一拳捶向他的肩头“你又算计我?”

      “哦,你不讨厌啊!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夫人!”石无痕眼睛亮晶晶的说着,炙--热的轻吻早已落在爱妻的红-唇和粉-颈之上。

      “你……讨厌!”口是心非的女子笑着躲闪,怎是玉面诸葛的对手?笑声渐渐回落,变成了喘-息声,低-吟声,往日英姿飒爽的一个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化成了一泓春-水,让精明睿智的石二堡主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情--动更甚。

      “玉石……你好美……”紧闭的帷帐内传来与往日镇定声音大相径庭的喘-息声,掺了情-欲的声音更加性-感,仿佛是一根羽毛在轻轻撩-拨,让人心头酥-痒,手脚绵-软。

      “你轻-点……你的伤……嗯……”女子的温婉娇-媚的声音从未被外人听到过,像是承受着最炽-热却急-切的抚-慰,又像是被谁拨动了琴身上最敏-感的那根琴弦,轻-颤不止,让人把-持-不住。身-体与灵魂的契-合,让两人体会到更-敏-感、更长久、更美妙的甜蜜,帷-帐内两个交-叠的身影愈加缠-绵,男人有力的手臂渐渐下滑,随着寝-衣的不断掉落,雕花木床慢慢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吱-呀声。
      窗外,洁白的雪花漫天飘下,为这苍茫大地裹上了一身银装,晶莹美丽;窗内,红艳的烛火闪闪烁烁,让冰冷的房间染上了一室如-春温情,令人心暖。这窗里窗外的美景,真的是让人,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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